“克莱门斯？”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张玄下意识的问：“你确定是叫这个名字？”
“对……怎么你知道？”戴安娜看向张玄。
但想想，貌似也不奇怪。
毕竟方舟还有两个议员还在张玄手里呢。
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一些东西，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不过，这戴安娜还真就想多了。
最近一阵子，张玄都在忙着处理九头蛇内部改制的事情。
再加上要想让两个‘位高权重’的议员大人听自己的命令，确实也不是随便折腾一阵就行的。
所以将事情交给手下人去处理之后，张玄就一直没有再过问过了。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他要什么时候通话？”
张玄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就现在。”戴安娜指了指门外：“人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行。”
张玄站起身，也没多废话，直接便跟戴安娜离开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
二人来到了一处位于九头蛇基地最顶层的秘密通讯室中。
这间通讯室里，仅仅摆放了少量的几台通讯设备，房间没有任何装饰品，甚至连窗户都没有，看上去颇为压抑。
不过，表面看起来，这间通讯室平平无奇。
但这里的一切通讯信息，都是严格封锁的。
没有监控，不做记录，甚至不会上报。
这是张玄这段时间搞出来的，为的，就是可能会出现的某些意外情况。
就好比……今天这种。
“指挥官！”
一看张玄走进来，一名九头蛇通讯员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立正敬礼。
张玄随手回了个礼，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出去一趟，我有事要做。”
“是！”
通讯员没有多说，转身就走出了通讯室之中。
在戴安娜的示意下，张玄来到一部固定电话前，将放在桌面上的听筒拿起，想了想，张玄抬手示意戴安娜也离开这个房间。
直到房间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之后，这才开口用德语问道：
“克莱门斯先生？”
听筒对面沉默了两秒，同样用德语回话：
“是格林伍德先生么？”
而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张玄的眉毛顿时扬起。
虽然时隔蛮久了。
但张玄仍然记得这个熟悉的声音。
当初自己所经历的第二个副本中。
自己曾作为一名德军士兵，参与了一场小镇攻防战。
张玄甚至还记得，那个小镇的名字。
图兰纳。
时至今日，小镇中所发生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
那是张玄第一次感受到战争的残酷，也是第一次体会到那种血战到精疲力竭，濒临死亡的感觉……
当时，与自己同行的连队战友中。
有不少人都让张玄印象深刻。
而其中……
克莱门斯少尉，就是其中之一。
记忆中的克莱门斯少尉，是个有些腼腆，且没什么主见的人。
当时克莱门斯少尉曾跟身为施内特的自己说过，他之所以加入军队，其实是想成为一个治病救人的军医。
但奈何……
战争总是残酷的，它改变了太多太多的人与事。
脑海中，关于图兰纳小镇攻防战的各种经历一闪而过。
张玄张了张嘴，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说道：
“对，我是……卡尔·格林伍德。”
“久闻大名了，我没想到，您竟然还会说德语，而且……说的还那么好。”
电话那头，不知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的原因，克莱门斯的声音显得有些轻微沙哑。
没记错的话，当时自己还是施内特的时候。
正处于1918年的一战末期。
那时候的克莱门斯，差不多二十来岁这样，也就是个年轻人。
而现在的时间，则是1941年。
中间相隔了二十三年之久……
如此说来，现在的克莱门斯，也都四十多甚至五十岁了。
岁月啊……
心中暗自感慨了一声，张玄说道：
“德语……干特工的，谁不会那么几门外语，算是基本功了。”
“倒也是……光看您的年纪了，却忘了您的身份。”
克莱门斯笑了笑，说道：“我就不绕弯子了，格林伍德先生，您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甚至可能已经猜到了我给您打电话的目的。”
“为了哈利法克斯他们？”张玄问。
“对。”
克莱门斯说道：
“索菲雅这个人，没什么能力，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再换一个就是，但……不管是哈利法克斯，还是安托万，他们两个，都是有钱有权有能力的人，最高议会的席位就那么几个，您一口气杀了一个抓了两个……这未免有点太过分了。”
“过分么？我倒不那么觉得……”
张玄看了一眼边上的戴安娜，继续说道：
“克莱门斯先生，问个题外话，您如今是在为纳`粹效力么？”
“这个问题很重要么？”克莱门斯反问。
张玄笑笑：“不重要，只是，如果您现在是在为纳`粹效力的话……原谅我有点刻板印象，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您也主张战争？”
“呵呵……”
克莱门斯笑了两声，说道：
“我为谁效力，这都不影响我对方舟的负责，格林伍德先生，我知道您跟和平派的人走的近，戴安娜女士，现在就在您的身边吧？”
“这倒没有，我让她出去了。”
张玄说道：
“实际上，我对于你们的内部派系，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看法，不管是战争还是和平……光凭你们，哪怕是我，都是很难对历史造成什么影响的。”
“哦？”
克莱门斯有些惊讶：“您是那种相信命运的人么？”
“我不相信什么命运，我只是……看到了那么一点点的未来。”
张玄说道：“这场席卷了整个世界的战争终将结束，虽然世界永远无法保持绝对的和平，但对于绝大多数来说，安定的生活，才是每一个普通人所追求的。”
“未来么……”
听了张玄的话，克莱门斯陷入了沉默，过了好几秒，才感慨的说道：
“您说的话，跟我的一位朋友很像，我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虽然……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哦？他去哪了？”
张玄知道，克莱门斯这说的就是自己……准确来说，是曾身为施内特的自己。
不过，克莱门斯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说道：
“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格林伍德先生，如果说，我想您释放哈利法克斯和安托万……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就要看，他们两个在你的心里，值什么，值多少了。”
“那如果我希望您杀了他们呢？”
此话一出，张玄顿时一愣，说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随便问问，呵呵，您别在意……”
克莱门斯笑道：
“这样吧，只要您愿意将他们交给我，我可以让您成为最高议会的一员，成为方舟中，权力最大的几人之一。”
“到时候，您可以直接接管哈利法克斯他们三位议员的地盘、财富、权力、人脉……这些所有的一切！”
“而我，也将全力帮助你，去坐稳这个位置，让格林伍德家，成为方舟中权势最大的家族，您……意下如何？”
张玄注意到，克莱门斯所说的，是将哈利法克斯他们交给他，而不是一开始所说的……释放。
而且，他既然承诺，会让自己继承三个议员的一切……
那是不是说明，克莱门斯其实已经打算，将哈利法克斯他们给……
“您高估了我的野心，而我……也低估了您的野心。”
张玄眯着眼睛说道：
“我对于所谓的权势没有太大的欲望，倒是您……您年轻的时候，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哦？您知道我的过去？”克莱门斯笑问。
张玄眼珠子一转，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于是便开口说道：
“……您先前所说的那个朋友，想必是在‘图兰纳’认识的吧？”
此话一出。
听筒那边，陷入了一片死寂。
如果不是张玄仍然能听到对面传来的急促呼吸声，只怕都要以为对面的克莱门斯已经挂电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
见克莱门斯始终没有说话，张玄便继续说道：
“1918年，图兰纳小镇一战，那可真是相当残酷啊，某位士兵带领你们攻占了小镇，但才守了一个晚上，一辆圣沙蒙坦克，就几乎险些将你们所有人团灭，如果不是托马斯利用集束手雷，炸毁了坦克的履带……”
“你是谁？”
电话那头，克莱门斯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凝重：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件事？而且……”
剩下半句，克莱门斯没有说出来。
他不明白，张玄为什么会对那件事情了解的如此清楚。
甚至连战斗中一些一闪而过的细节，都能说的清清楚楚，就好像……
他当时，就在现场一样。
“历史这本书很厚，而我……也只是读了寥寥几段的读书人罢了。”
张玄摇摇头：
“克莱门斯先生，您当年对那个士兵说过，您并不喜欢打打杀杀，就像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军医，可为什么……您会变成今天这样？”
“施内特！”
电话那头，克莱门斯几乎是笃定的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