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树叶随之一阵晃动,哗哗作响。
偶有几片枯叶被摇下树枝,在半空打着转,缓缓坠下,恰好落在了周亭那张写满痛苦和惊愕脸上。
“……你……你?!”他不顾胸口处心脏被利刃洞穿的剧痛,嘶吼着瞪向面前的年轻差役。
用尽最后的力气,化为满腔的不甘和怒火,质问道:“你……骗我?!!”
闻言,沈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沉默着走到了周亭身前,然后俯身探手,握住紧紧插在后者胸前的刀柄。
一边缓缓将其拔出,一边语气认真地说道:“别瞎说啊,我可没骗你。
“从头到尾,我只是让你断手,不曾答应放过你。”
说话间,整把长刀刚好被他从周亭胸腔中完全抽离而出,如注的鲜血即刻喷涌开来。
“……你!!!”周亭也随之摔倒在地,身体抽搐了几下,最终在满脸不知是悔恨,还是愤怒的神情中,彻底死去。
【斩杀周亭,现43岁,寿元共80年。】
【掠取对方寿元37年。】
【余寿:379年。】
“还凑合。”随意扫了一眼获得的寿元后,沈秋正打算关闭面板。
可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是自十数丈之外,忽然传来。
循声望去,远远便看见了吕四正发疯似地鞭打马儿,仓惶逃离。
“好家伙,什么时候溜走的,我都没注意到。”沈秋呢喃一声,随即收回目光,蹲下身去,将周亭首级割下,别在腰间。
做完这些,他不紧不慢地走到马儿跟前,翻身骑上。
再双腿一夹马腹,策马朝吕四逃跑的方向追去。
前方。
正骑马玩命儿狂奔的吕四,直到现在,也没能从周亭被杀的惊骇中回过神来。
脑袋里满是沈秋一拳打废周亭,然后又用长刀刺穿后者胸口的那一幕。
嘴唇不住颤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
“死了……死了……周头儿死了……”
“他竟然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杀死了!!
“艹艹艹!!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惊恐之余,吕四也是自然而然的想到,这周亭一死,那沈秋后续的目标,绝对会是自己。
可放眼整个白邑县,现在又有谁能拦得住沈秋?
后者连周亭都能几招杀掉,其余的人在其面前,那就更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了。
“不,不对……还有一个人可以!”
情急之下,一道身影自吕四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个人虽然打不过沈秋……但他身份足够高!
“只要有他在……我就不信沈秋还敢造次?!”
而吕四想到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白邑县的县令!
“那沈秋就算再怎么狂,也万万不敢当着县令的面,一刀砍了我吧?!”
吕四自觉,只要能得到县令的庇护,绝对可以保住一条性命!
思及此处,他原本还极度惊惶的面孔,总算恢复少许。
不过逃跑的速度,仍旧丝毫不减。
生怕自己在赶回县衙之前,便被后面追来的沈秋赶上,那到时候可就真的完蛋了!
……
……
县衙后堂。
一月一度的衙门例会,正在这里如约举行。
隶属于韩天峰管理的孙池等人,此刻尽皆坐在大堂左侧。
在他们对面,则坐满了周亭的一众手下。
值得注意的是,两伙人最的前方,皆空置了一张椅子,暂时无人入座。
而在大堂最上首处,另有一位年愈六旬,头发花白,肥头大耳,身着一袭大燮七品官服的老者,端坐在宽大的方桌之后。
不是别人,正是统管整个白邑县的父母官,吴县令。
“唉?今日怎么回事啊?”吴县令注意到了下方空着的两个位置,随口问道,“这韩捕头重伤未愈,不能出席。
“周捕头为何也没来?”
“回禀大人!”一名周亭的手下,这时赶忙站出来解释情况:“我们周头儿临时有事,外出去了,估摸着一会儿就能回来。”
“哦,好吧。”吴县令也没细问具体是何事,点了点头后,就不再多言,转而进入正题,叫下面的差役,开始汇报这个月除妖的情况。
“大人,我们县东和县南这边……”孙池代表韩天峰,率先站起发言,将他们最近一个月以来,斩除了多少妖魔,又有多少人因此死伤,一一道出。
待他说完,县令轻轻颔首,接着示意周亭那边继续。
“报告大人!”立时有一位周亭的手下,得意洋洋的起身说道,
“我们县北和县南,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一件妖魔行凶的案子发生。”
“到处都是一片祥和。
“可不像有些人啊。”
正说着,他话锋猝然一转,语气中满是讥讽,看向对面的孙池等人道,
“管辖的地方,一年到头不知道惹得多少妖魔作乱。
“完事儿呢,手下差役更是死伤惨重。
“衙门光是给他们花的汤药费,抚恤金,估摸着每年都得好几千两银子吧!养着他们,真不如养几条狗呢!”
此话一出,一向脾气火爆的孙池,哪里还能坐得住了,直接怒拍桌案,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屁!
“你们这些人渣!勾结妖魔,残害百姓,现在竟然还有脸反过头来说我们?!!
“老子特么弄死你!”
“哦?!你想动手?”对面的差役有恃无恐,他实力不如孙池,这会儿却挑衅似的主动将脑袋凑了过去,笑道,
“来来来,有种就打死我!
“反正我家头儿马上就回来,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逞凶的!
“没了韩天峰,你们这些人,跟狗又有什么区别?!”
闻言,孙池怒不可遏。
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其余同僚赶忙上前拦住,大家生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错事来。
尽管大家心中同样怒气满满,但也实在忌惮周亭。
若是真激怒了这位感炁武夫,在这韩天峰昏迷不醒的当口,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就在大家尽皆感到无比憋屈,无处发泄之时。
屋外,一道满是惊惶的叫喊声,却是突然传来:“杀人了!杀人了!!!”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吕四已然跌跌撞撞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刚一进屋,他就直直跪倒在吴县令的桌案前,嘶声大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见状,屋内众人无不又惊又疑。
心说这吕四可是周亭手下头号马仔,在白邑县横行霸道,无法无天,何时像今日这般狼狈过?
再者,他不是有什么事儿,都会先去找周亭处理么?
这会儿怎么又跑来找吴县令了?
着实奇怪。
“吕四,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慢慢说。”吴县令这时开口问道,说着还不忘往他身后望了望,“对了,周亭没跟你在一起么,他人现在又在哪?”
“周头儿他……他……”吕四的舌头恍如打了结一样,支吾了半晌。
而正当他情绪稍稳,刚想要说出些什么的时候。
“砰”的一声。
一颗圆滚滚的事物,忽然被人从他身后丢了过来,在地上翻了几下后,恰好停在了吕四身边。
“嗯?这是?!”
大家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吸引住了目光,不由纷纷定睛瞧去。
可等到看清楚之后。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冷气!
他们发现……那东西不是别物,竟赫然是周亭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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