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要塞。
城主府内的狂欢盛宴仍在继续,但李邳却以城主府身份向要塞下达命令。
“因近期太子殿下将于瓦伦边境出境前往唐皇朝参加新纪元杯,为免殿下行程受扰,现关闭所有通往边境之城门,所有人不得前往边境……”
街上的行人看着城主府新贴告示。
若只是如此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并无影响,毕竟往来边境的多是那些做两国贸易的商队。
但告示上的禁令不止这些。
“另,由于城内守备空虚,为防动乱,所有人不得登城楼,出入关内人员将严格审查。
以上如有违反,严惩不贷。”
百姓们看着这第二条禁令忍不住皱眉。
“太子殿下出行时,要塞派去一支精锐随行护卫,这我们送行时都看到了,但也不至于说城内守备空虚吧。”
有民众小声议论道。
“是啊,我看这城楼上的巡逻士兵也没少啊……”
有人出声附和。
但很快便有人为其解惑。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些都是各大家族的府兵,纸糊的,唬人可以,守城可不行。”
“难怪不让上城楼。”
禁止百姓上城楼一方面可以防止别有用心之人混上城楼袭击守兵,同时也能防止大家发现城楼守军换成了大家族的府兵,可以很大程度避免恐慌。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条禁令的背后还有一个用意。
那便是防止民众登高发现边境升起的狼烟!
至于加强对出入关内人员的审查,用意更明显了,正是切断要塞和关内的信息通路。
只不过身为边境百姓,对于官府时不时地加强管制早就习以为常,因此短时间并不会有人对此产生怀疑。
但身在要塞内的百姓们并不知道此时边境战争已然打响。
……
“快!派出探马向要塞寻求增援!”
同样的场景在瓦伦边境上数十个烽火台几乎同时发生,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派出的探马已经全数被百人红苗队截杀在了半途。
……
五十里台。
原本已经完成了护送任务的卫队准备返回,但远处边境升起的狼烟让他们中断了返程。
“什么情况?怎么会有这么多方向同时升起狼烟?”
卫队中的一名年轻士兵震惊道。
卫队的领队名为万利,是一名中年百夫长,此时脸色凝重。
“烽火台燃起狼烟是遇袭的信号,这么多方向同时升起狼烟,只有一个可能……”
“唐军进攻边境了!”
“什么?!”
在场的不仅有卫队的士兵,还有五十里台的守军士兵,此刻听闻万利所言,皆是不可置信。
“他们怎么敢?”
尽管远处不断升起的狼烟已经将事实摆在眼前,但他们仍然不愿相信。
五十里台守军的百夫长名为雷汀,比万利稍显年轻,但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
“现在不是怀疑的时候,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去验证真伪!”
不得不说在场的两名百夫长在此刻发挥了极大作用,雷汀这一番话算是止住了士兵们震惊的情绪。
雷汀转头看向万利,征求意见道:“先派出斥候探明周围烽火台的情况再向要塞请求增援?”
万利毫不留情面的斥责雷汀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心存侥幸?这么多方向的烽火台燃起狼烟,你认为还有派斥候的必要吗?”
雷汀惊醒,这才明白自己内心其实也和在场的士兵一般,本能地不相信唐军会对边境发起战争。
“那……那我直接派探马回要塞寻求增援……”
万利继续否定道:“我的意见是直接放弃五十里台,我们全速向要塞撤退!”
万利这句话不仅将在场的士兵惊住,就连雷汀都有些不可置信。
“放弃五十里台?”
万利给出他的解释:“看狼烟燃起的情况,唐军应该是大举入境!如此数量的唐军,还是在提前准备的情况下,瓦伦边境是守不住的,甚至有些烽火台应该已经被攻破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苦守五十里台毫无意义,并且也是必然守不住的。”
万利说得有道理,雷汀也听明白了,但他依旧有顾虑。
“万队长,你也说了如果,但若情况没糟糕到那般地步……五十里台我们还是不能轻易放弃的……”
雷汀身为五十里台的守军台长,肩负的是守台的职责,轻易弃台撤退不提军法如何处置,身为战士的他首先内心便会鄙视自己是一名逃兵。
守军士兵此刻也回过了些味,看向卫队的眼神变得奇怪了起来。
你们不负守台之责当然可以拍拍屁股就撤退,我们丢了五十里台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雷汀当然不是要挑起两方对立,但人心便是如此,最怕的便是相互猜忌。
万利见状明白劝说他们撤退是不可能了,其实他心里有更坏的猜想还没有说出来。
为何唐军会选在这个时候进攻边境?
他们可是要塞守军精锐,此时正是要塞防备空虚之际,唐军选在这个时候进攻正是边境兵力混乱的时候。
唐军又为何独留五十里台没有进攻?
若是为了避开太子殿下,那唐军是如何准确知道太子殿下离境的时间?
这一切不仅说明唐军计划周全,还证明他们自己内部出了奸细。
瓦伦要塞他们还能不能回去?
万利心中存疑。
但显然现在不是提这些的最好时机,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将本就低落的士气打散。
“我们留下来与你们一同守台。”
万利说道。
雷汀眼睛一亮。
“太好了,有你们加入,我就更有底气与唐军死战了……”
但不等雷汀说完,万利便打断道:“但我要提前说明,五十里台若是没有坚守的必要,那必须弃台,并且要在唐军形成合围前向瓦伦要塞突破……”
“只要守住瓦伦要塞那我们就还有夺回瓦伦边境的机会,若是瓦伦要塞也丢了,我们就彻底失去了瓦伦边境。”
万利说完后,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