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尔王国求援的消息很快来到了使徒议会的面前。
自然,对于洛希尔的支援的方案很快就被确定了下来,相应的工作正在有序进行,部队在集结,物资在整理,列车在准备出发。
此时在一个未知的地方,几名使徒正在交谈。
“南洛亚帝国发起进攻了。”一名使徒说道。
“看来时间很是紧迫啊。”一名使徒应和道。
“东征必须立刻进行了,一些不必要的政治/斗争就不要再理会了。”
“这样不会激起某些人的不满吗?”
“没事,马上就可以解决掉一批人了,这件事情足够压下他们的不满。”
“你说的是,那个计划?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虽然还没有准备好,但是还是能够基本上达到计划的目的的。”
“。。。的确,也只能这样了。”
“那么就按照计划开始进行吧。”
“同意。”所有在场的人都点了点头。
虽然,法兰福克城再次爆发了战争,但是影响并没有波及到洛兰公国。
人们从报纸和广播中了解战况,如同观赏一场来自远方的戏剧一样。
没有亲身经历,很难想象战争到底是怎么样的。洛兰公国的居民们只能从那一个个模糊的黑白相片去“看见”战场。
基本上,没有谁的亲戚或是朋友前往了前线,比起其他出兵的国家,洛兰公国的氛围还算平和。
我和克尔斯滕自然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继续攻读大学学业。
不过,我们之间出了一点问题。
自从和克尔斯滕参加了那次舞会后,我发现,自己最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一点不自在,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一想到那天晚上舞会的经历,我就感觉心跳加速,有一种难言的情绪自心底产生。
好在现在有了最近发生的那场战争。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我还是要感谢这场战争,我和克尔斯滕有了可以放松交流的话题。我可以将此作为解除我们谈话的时候突然发生的尴尬和沉默的解药。
夏尔咖啡馆,老板来自浪漫的高卢公国,这家店十分具有高卢特色,是我和克尔斯滕这些年里喜欢来到的咖啡店。
“你看,这就是洛希尔王国的战车。”我将自己画出来的粗略图给克尔斯滕看。只要一谈到科学技术方面,我们就可以暂时忘记心中多出的那些情绪。
“看起来像是一个移动堡垒。比起南洛亚帝国的坦克,它缺少了灵活性,装甲利用率也不太高,还有就是火炮的死角太大,”克尔斯滕摇了摇头,“如果这就是洛希尔王国的最新式武器,那我可要失望了。比起利维坦一型,它不过是成本更低,易于修理罢了。”
“据说只是可以量产的型号,洛希尔的皇家科学院正在攻克最新式战车量产的难题。主要是部分零件加工需要开发新的生产线。”
“这才是洛希尔嘛。”克尔斯滕点了点头。
然后,沉默就突然来到了此地。
“啊。。。啊。。。听说苍朝也有了自己的蒸汽装甲骑士?”我赶紧寻找话题。
“是的,不过据前线的技术人员汇报,只是利用原来都灵公国的卡西摩安四型装甲改装了一下而已。”克尔斯滕不屑地说道。
“不过听说苍朝的蒸汽装甲骑士战力要更强一些。”我说。
“他们士兵的身体素质要比我们的更强一些,操控装甲的能力更强。这归咎于苍朝的医疗体系十分独特,草药虫药的使用很精妙。”她点了点头,对于苍朝的医学和训练士兵的方法是十分佩服的。
嗯,没话题了。我喝了一口温度适中的咖啡,不说话了。
“对了,南洛亚帝国对洛希尔王国的至高灯塔要塞发动了攻击,听说圣国将会派遣援军。”克尔斯滕主动提出了一个话题。
“哦?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要回国了?毕竟作为统合骑士团团长,这种涉及到了政治部分的事情是需要我在的。”
“是的,洛兰公国到圣国列车正在准备中。”
克尔斯滕突然看向我的双眼,我心一颤,手心冒汗,眼神躲闪,不知道该不该移开自己的视线,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克尔斯滕有些疑惑地问道。想必她对我最近有些奇怪的行为早已感到了困惑,只是一直到了今天才主动问出来。
“。。。怎么说呢。。。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话。我们是好朋友,你说,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就算你说你暗恋爱舒幽尔,我也会在她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克尔斯滕说道。
看来,她并没有猜到真正的原因。
我该告诉她吗?也许不该,因为她说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但也许应该早一点说出自己的心声,坚定自己的信念来克服未来的一切事情,不像我的父母一样。
对于像我这样的人,多一条选择,不如只能背水一战。
“克尔斯滕,”我深吸一口气,“请你待会不要太过激动,就当是我的一则戏言。”
“好。。。好的?”
“我想,我可能,大概,不一定,喜欢上你了。”
“很正常,我们是朋友,你不喜欢我怎么会和我成为朋友呢?”
“不,不,我是说。。。我好像爱上你了。”最后的几个词变得非常小声,但是我很确定,对面听见了。
我低下头,心跳迅速得让我以为自己在战场之上。
“。。。”听到这句话,克尔斯滕沉默了,变得面无表情。这是我用莫大的勇气稍稍抬了一点头看到的。
她端起身前的咖啡杯,一口饮尽。
良久,克尔斯滕才开口说道:
“你,你那是戏言。。。不,那一定是戏言,对吧?一定这样的。”
她的语气有些慌乱。
虽然,我可以顺着她的意思承认那是戏言,然后我们能够掩埋这段记忆,然后回到从前。
但我知道,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后退,只能一往无前。
“没有,克尔斯滕小姐。我说,我爱上你了。”我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
随后,就是一阵心悸,一时之间大脑完全空白,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睛和耳朵,去仔细看清克尔斯滕的每一个微表情,去听清楚她的每一个说出口的词汇。
“这。。。这。。。这,让我缓一下好吗?辛奇,让我缓一下。”她作势就要起身,被我一把拉住双手,重新坐回椅子上。
我此时忘记了周边的一切,忘记了自己的社交恐惧症,忘记了自己莫名的尴尬。
“虽然这样很不讲道理,很是不尊重你,但请告诉我答案。”
“你。。。我。。。你有未婚妻了不是吗,那个洛希尔王国的白狼公主,费莲维诺儿?”
“那不是我自己订下的,比起你,我觉得费莲维诺儿才更像是我的朋友。”
“你,你,你。。。”克尔斯滕似乎已经完全慌乱了,“可你不能解除婚约不是吗?”
的确,我松开了双手,有些失落。我怎么会忘了这件事呢?那是两个中土强国的联姻怎么可能解除呢?
让克尔斯滕当情人之类的贵族混账事,我怎么会做呢?是吧,辛奇.阿尤卡西。
“抱歉,就当作我的戏言吧。”
“没关系,我们是好朋友。”
于是,今天的一切都被我们藏进记忆深处,等待着那一天被重新取出。到那个时候,也许积蓄着的情绪会让人疯狂。
圣国来的专列在第二天一早就提前到达了火车站,随行的军官将一份处罚解除文件交给了我,我正式恢复了自己的军职。
对于出发时间提前这个情况,我们只能仓促地拜托大使馆的人帮忙向学校请假,然后提着管家快速整理的行李,前往火车站。
火车在一阵蒸汽中缓缓驶出火车站。离开了洛兰公国向着圣国前进,中途我们将会换乘另一个军事列车,和统合骑士团以及密研所的技术人员一同前往洛希尔王国的至高灯塔要塞。
在列车上,管家,克尔斯滕,克儿维西雅和莱茵哈特先生为我举办了一场小型的生日宴会。
相比于以往,这两年我总算是过了几个真正能够称得上是宴会的生日。
毕竟,逃亡的时候,管家能够抽出时间制作蛋糕,修剪蜡烛就已经很不错了。
克尔斯滕送给我了一个自己制作的机械表,我把它戴在了我的左手腕上。
按照中土的传统,对于一个工程师来说,只会给他或她最重要的人送上自己亲自制作的计时器。以前是一个怀表,最近流行手表。
希望克尔斯滕能够原谅我那一天的胡言乱语。
克儿维西雅送给我一个自己制作的手枪。
这个姑娘真不简单。
莱茵哈特先生则送了我一个来自东方的玉佩,据说是来自我父亲的故乡的工匠制作的。
我将它戴在了脖子上。
管家,嗯,蛋糕是她做的,富有创意的“15”蜡烛也是她制作的,也就没有准备什么生日礼物。
于是,我十五岁生日就在归国的列车上度过。
按照中土的传统,我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是时候告别自己的童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