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雀叼起片带着露水的花瓣，滴落到躺在草坪上的青年干枯的嘴唇上，他浓密的的眉毛紧锁。
”阿婆，阿婆！“他睁开双眼，日光透过树叶斑驳在他的脸上，手指钻心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一切都已经发生。
”主人。“赤红雀将头埋到苦蛮的脖颈，小鸟浑身暖融融的只有喙带着点冰凉。
”我睡了多久了？“苦蛮刚想揉揉眼睛，手上狰狞的伤疤便又被扯破，流出了鲜血。
”整整一天一夜。“
”是你在守着吗？辛苦你了。“
苦蛮指腹摸着小鸟，小鸟歪头。
土地蠕动，只见一只灵巧的小老鼠钻了出来。
”主人你还记得它吗？上次咱们去暗河那次，平遥给了它个机缘，它将一些厉害妖兽的粪便放到周围，没什么动物敢过来。“小鸟跳到苦蛮肩上。
”谢谢你，小老鼠。“苦蛮用手背轻轻抚摸它柔软的毛，小老鼠倒也不怕人，动了动鼻子闻闻苦蛮的味道。
”主人，你的伤势很重，我们快去找平遥吧，昨日我收到了她的消息，让咱们今天在村门口的那株结果子的大树下等她。“
苦蛮点点头，费力的站起身，尽量避开手掌的伤口，往村那边走去。
野猪的尸体还在那里躺着，或许是因为太臭了，围了不少蚊虫，苦蛮躲过巡逻的村民，往那颗大树下走。
”谁伤的你？“还没走到树下，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传来，只见平遥从树上跳下，将苦蛮那不成形状的双手捧在手掌中。
”没事。“苦蛮低下头，将手从平遥的手中抽走。
”阿婆和三婶没和你在一起吗？“平遥看向苦蛮身后。
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你将她们藏到某个地方了吗？怎么也不让赤红雀看着阿。“
苦蛮脸色阴沉，平遥见状明白了什么，不再做声。
”你别问了。“
”好的，我陪着你，不过还是先把手医好再说。“平遥将自己的手腕划开，鲜血瞬间流出。
”好。“苦蛮看着平遥小心的将自己的鲜血滴到苦蛮的手掌上，肉滋滋作响，只见新生的肉芽快速生长，平遥呼呼吹着，心疼的看着苦蛮。
望着面前的女子，苦蛮没说什么，任由她摆弄自己的双手。
”你到底是谁？“
平遥停顿了一下，笑笑没说话。
“这个阵法又是什么？你和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有争执？”
“这里是一个大阵法的阵眼，牛头村这里，他们的前人是罪人，这些人早就该死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苦蛮垂眸，声音很小。
“我弄疼你了吗？”
“有一点。”
“他们是罪人，阵法巩固的方式就是用他们的性命。”
“你说什么？”苦蛮双眼含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认识的人，都是罪人后代，都是将死之人。
“阵法就在今晚打开，我们做不了什么苦蛮，你要清楚，阵法那边就是暗河，如果没有阵法的保护，会死更多的人。
“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死掉而我不能，这是我的村子，我从小长得的，养育我的土地。”
“你可以看着这里被夷为平地，人们化成灰尘，而我不能！”
“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要不想我不逼你。”
苦蛮深吸一口气，朝着村子走去。
“你疯了苦蛮，你真的是疯了，你可知这里有多少强者？一尊石堤！你我加起来，一万个都是去送死！”
平遥赶紧跑到他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光想着救人，可你有那个本事吗？你连阿婆和三婶都保护不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信誓旦旦的保护别人？谁愿意去送死？到时候大家都跑掉了谁去祭奠阵法？”平遥说着便掉下泪来。
“我以为你死了，从昨天下午开始，我等了整整一夜，我也想去寻你，可是又怕咱们走散，我只敢在这里等着。”
苦蛮轻轻抹去平遥脸上的泪珠。
“我答应你，但是我还要回村一趟，你不能拦我。”
“你又回去干嘛？”
“我要杀了那几个欺辱阿婆的人！”苦蛮双目充血，脖子上青筋暴起。
“事不宜迟，那咱们现在就去。”平遥撕开衣服，将苦蛮的双手简单包扎起来。
“此次凶多吉少，你果真要陪我吗？”
“我陪你，直到我流干身体中的最后一滴血。”
“这话多多少少不该是你这种弱女子说出来的。”苦蛮调笑道。
平遥从怀里翻出了两顶草帽，两人戴上躲过守卫，悄的翻过了村大门。
“我只记得为首的汉子约莫着二十四五，赤裸着身子。”苦蛮贴着墙，小声朝着平遥说道。
赤红雀飞在村子上空，时刻监视着守卫的一举一动。
突然一阵争吵声传来，只见两三个男子围着围着另一名男子。
“都怪你！老子喝酒都不能尽兴。”
“二十颗银石子，二十颗阿！”
“你可知你那举动直接断送了哥们儿几个的财运吗？”
那男子被扒光身子，遭受身边两人的拳打脚踢。
苦蛮听着拳头握紧，快速跑到那两个村民身后，地上的男子瞧见了，冲着苦蛮摇头。
“你快走，你快走阿！”他蠕动嘴唇，示意苦蛮赶紧离开。
没想到苦蛮更快，直接闪身出现在了那两人身后。
其中一人只觉得一阵风刮过，回头便看见苦蛮那张脸，先是一惊，随后大笑起来。
“一说就到，这不是二十银石子嘛，这么快就送上门了？”
还想说什么，只见同伙的头颅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着。
他瞬间被吓瘫在地。
“别杀我，别杀我，那老婆子是他杀的，是他。”
他指着地上的男人说道。
苦蛮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抓住他的头颅，一拧便结果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