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菱难堪至极地闭上了眼,咬咬牙暗暗地掐了沈安妮腰间的软肉,发了狠地递了个眼神警告。
沈安妮吃了痛这才脸色有些惨白地小心止住话题。
“安妮,好了,不管你最喜欢哪个舞者,都可以去找大哥哥大姐姐玩的,对吗?”
崔菱话语轻轻,眼里一点感情都没有。
也不在意沈安妮的沉默,自顾自地对镜头整理了下自己的绾发,柔柔地随意对着助理道:
“盛神现在在哪里呢?我们想去打声招呼~”
完全目睹方才母女俩背地里的小动作——
小助理打了个寒颤,讪笑着:
“崔菱姐,秦小姐和盛神现在应该在台下的练舞室呢,咱们可以站在玻璃外面看他们彩排的。”
崔菱面不改色:“呵呵,还是打声招呼吧,大家应该都不会介意休息十分钟吧,毕竟盛神的舞蹈都已经这么完美了~”
小助理:“……啊,好的好的,我来带路。”
这个热度和人气,崔菱是非蹭不可啊。
*****
站在红砖绿瓦的由镇政府提供的所谓“练舞室”前,崔菱用路上买来的精美折扇堪堪遮住了眼中的不适。
院内灰尘不少,在崔菱看来脏污的桌子上堆叠着的表演服更是俗不可耐。
她嫌弃地将长裙撩起,小步地走上石阶。
一位抹着汗的大妈见几人带着的摄像设备,还以为是什么大领导视察。
顿时扔下了手中的汗巾,热情地走上前亲切地问:
“哎哟小姑娘,你们是来找谁的呀?”
见大妈险些就要牵起自己的手,崔菱瞬间如临大敌地连连后退,顺势扯了沈安妮一把,冷冷地说:
“来找朋友,海选的第一名。”
大妈一愣,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乐呵呵地奉承应道:
“小姑娘开玩笑呢?海选哪分什么名次,你朋友是不是跳得可好咯?那拿奖肯定是轻轻松松!”
崔菱斜了一眼:
“对啊,我朋友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舞者,跟你们这些普通来参赛的当然不一样,不过你们来报名也只是闲得慌,应该没想着赢吧?”
大妈:“……”
小助理:“!!!”
这顿夹枪带棒可把众人惊得不可思议。
这可跟崔菱往日的平易近人温柔知性大姐姐人设大相径庭。
而崔菱本人,也是在将方才的怨气全部发泄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气氛一时陷入诡异的尴尬。
崔菱隐隐皱眉,自上而下地打量眼前大妈的装束。
思来想去还是把临到嘴边的道歉给咽了下去。
这些话说到底也就是实话,还都是在暗地里夸赞盛铭,不过是自己方才语气不好,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的眼神不变,仍旧是一副疏远的高高在上,冷冷地丢下一句“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让一让”,便侧身掠过。
摄像大哥极会挑事,特意给了傻站在原地的大妈一个长镜头。
头上夹杂白发的大妈尴尬地抹了把脸,郑重地将汗巾又捡了回来,转身往训练室走的踉跄身影极为落寞。
崔菱不会知道,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长镜头、一个自认为无关紧要的乡野农妇和几句轻蔑的贬低——
就踏上了不归路。
*****
盛铭蹲在练舞房的石阶上吹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身边啃着年糕的盛安泽闲聊,不时把纸扇呼在他的小脸上。
他透过树影,恍惚间好像看见了那年母亲在夕阳下旋转起舞。
动作优美流畅,也像是今天秦书黎饰演的神女。
那样的矜贵,那样的完美。
盛安泽含糊不清地说:
“……妈妈以前总给我讲恐怖故事,说什么这种黏黏的东西会把我的牙都给粘下来,我就说她是在骗小孩……”
盛铭回过神,挑起眉:“你今年不才刚刚七岁?”
盛安泽急眼嘟囔:“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已经不会被妈妈骗到了!不过这里的东西真好吃,等回家的时候我也要给妈妈带!”
说到这,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又对着镜头翻了个相当明显的白眼,嫌弃补充道:
“盛铭,说真的,你要是再不努力赚钱,我就能合理怀疑你赖在书黎姐姐身边不走是要蹭吃蹭喝了~”
盛铭被呛了一口,嘴角抽搐地戳了下盛安泽的脑袋。
盛安泽只觉得自己说中了事实。
人小鬼大地假装忧伤,幽幽的恨铁不成钢:
“软饭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盛铭:“……你在放什么屁?”
盛安泽:“哦,你急了。”
就在盛铭刚想怎么委婉地当着镜头面痛扁盛安泽这个小鬼时,门口处“哒哒”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他眉梢间的惊讶与一点点喜色还没有收敛——
就看见了特意补过妆的崔菱风情万种地牵着沈安妮走进来,状似熟稔地打了个招呼:
“盛神!下午好下午好啊!”
盛铭的眸子瞬间就沉了下去。
幽暗深邃,薄唇紧抿,冷得像是周身自带寒芒。
尤其是崔菱自带的那股浓烈到呛鼻的熏香飘过来时。
他眼眸中明晃晃的厌烦与嫌弃当着镜头面就彻底藏不住了。
缓缓站起身,淡淡道:
“崔小姐下午好。”
除此以外,坐在一旁盛安泽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来人。
崔菱嘴边的笑意扩大了几分,又上前几步柔声套近乎着:
“盛神,方才我在台下看见你的节目了,当真是精彩当真是完美,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盛铭眼神都没抬:“嗯。”
在听见眼前人刻意提及的自己母亲,他表现的出乎意料的漠然。
崔菱顿了顿,尝试着从别的地方展现温柔与体谅:
“你身上的表演服就是有点做工粗糙了,我今天带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