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说着,掌心朝着血池一攥,就牵起一股血柱,那血柱被往上一带,顺着王老爷的手指迅速移动,不过眨眼间,黑红的血池上就出现了一片血色人影。
此刻的他满心愤怒,他本不愿提前动用祭池的能量,因为一旦提前折损了祭池的能量,就意味着,他的心血全部白费!
可是眼前这几个人修竟然将他逼迫至此,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血影出现的同时,整个洞府中都响起惨烈的哀嚎,这种嚎叫声像极了九泽在宋家地底听到的声音,只是比之更凄厉,更慑人。
不过听了几声,九泽便觉得神识有些震颤。像是有股力量在拉扯着她的神识,九泽不由得抬手抵住眉心。
一股暖意落在九泽周身,那种被神识被撼动的不适感也消失了。
九泽抬起头,发现自己被一股暖黄色的光晕笼罩,环顾四周,阗韫和沈一周身也被这半圆的光晕护持着,像一个保护罩。
“莫要东张西望,好生调息。”脑海中响起凤霄的声音。九泽立即乖巧的收回目光。
只偷偷的朝血池方向瞄上几眼。
只见王老爷似乎还要动作,就见凤霄指尖一动,一道火焰弹出,瞬间就席卷了血池周围。
“你以为,这点灵火能奈何得了本座的祭池?”王老爷冷声道,双手齐齐朝血池击出一掌,血池中的血浆应声迸射而出,齐齐击向凤霄打出的火焰。
只见那火焰在接触道血浆的一瞬间变得通红,是那种纯正得没有丝毫杂质的正红色火焰。
颜色纯正浓郁,十分好看。是九泽从未见过的。
那些血浆也因为与这火焰触碰,瞬间变成一道黑烟散开。
“不可能!”王老爷又接连击出两掌,都是同一个结果。
那些血浆不仅没有攻击道凤霄的火焰,还让这火焰变得更加明亮纯正。
“这绝不是普通的灵火,你是什么人?”王老爷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不确定。
凤霄温和的摇头,“你太老了,我就算说了,你也不知道。”
“看来你们人修的礼仪规矩果然崩坏了,你一个小辈居然对我如此无礼。”王老爷说着,又加强了攻击。
“您这话可就差了,您在这里关了这么几千年,又怎么会知道我这个区区百多岁的小辈?”凤霄微笑着,温文尔雅,气度翩翩:“对吧,酸与大人?”
“酸与?”阗韫猛地抬头,“传说中的酸与兽?”
系统已经在九泽的脑中迅速查找着酸与的信息,只是:“酸与兽,是古华国流传的一本《山海经》上记载的动物,蓝星上从未有人见过。具体的信息因为太久远,资料库没有收录,小说原文里也没提。”
血池上,那酸与兽见自己的身份被凤霄道破,也懒得否认,“是又如何?”
“传闻中酸与兽出则有恐,果然不假,”凤霄道,“你们这个种族,还真是不吉利。”
“你找死!”酸与兽闻言大为恼怒。
血池中的火焰还在燃烧,被蒸化的血气越来越密集,那些气化的黑雾都快要连成一片。
酸与兽本就气急,再被凤霄一激,此时整个人瞬间膨胀,将周身的衣服都撑裂成了碎片,随即朝凤霄挥出一掌。那一掌蕴含的力量让九泽有些心悸。
仅仅是余威便有如此威力,更别说处在威力中心的凤霄会收到怎样的攻击。
九泽紧张的盯着凤霄,却见凤霄并不躲闪,只飞快的在自己一臂远的地方凝出一道屏障,将这道攻击阻止了一个眨眼的时间。
并在阻拦成功的同时,右上一番再一砍,一柄还围绕这闪电电光的雷刀便将这一道攻击劈碎。
那些招式中未及化去的能量掉入血池中,将血池炸出了好几个血瀑。
又过了十来招,酸与兽渐渐处于绝对劣势。
“你不能杀我!”终于,在凤霄的雷刀劈向酸与兽时,早已力气不济的酸与兽忙大声喊着。
雷刀在酸与兽面门前停了下来。
“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就是屠了成州城!”虽然还是勉强算作王老爷的人形模样,但此时的酸与兽眼中出现了惶恐。
阗韫见着这边得到状况,心中不由得感慨,很难想象,总是带给人们惊恐的凶手酸与,竟然也有这般惶恐的时候。
“我说过,”血池上,酸与见凤霄并不接话,于是硬着头皮接下去,“我的性命已经与这一城百姓相连,这绝不是一句空话。”
“你卑鄙!”阗韫恨恨开口。
“哼,”酸与听见阗韫的话,不屑冷哼,“这数千年来,我一直被困在这里,就连这成州,也是建在我的身上,这里的山川吸收我散逸出来的元力,才能茁壮成长。这里的土地,都因为我肉身的元力得到滋养,这里的人喝的水,也是因为我的修为被逐渐蚕食鲸吞后,形成的水源,是本座养育了他们,现在让他们尝还,本就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成州的所有人,都已经与我神魂相连,反抗不得,只要我一个意动,他们都必死无意。”
凤霄笑了:“你不过是小小一缕分神,发挥不了你巅峰时期的三成,更何况你本体重伤未愈。”
“你怎知我……”酸与兽话到一半,赶忙咽了回去。
凤霄依旧一副温和模样:“酸与大人,晚辈既然知道您的身份,难道还不知道您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至于,你的威胁,我承认,”凤霄一面说一面缓缓点头:“的确威胁到我了。”
“哼。”酸与兽冷哼一声。
只是它脸上的笑还没成型,就听见凤霄继续道:“所以,只好委屈您了。”
说罢,迅速抛出一面雕刻着青鸟的白玉镜。
那镜子在抛出的瞬间变成透明,九泽朝那镜子看去,却在镜面中见到了三师姐荣淼!
同时,只见一道金光从镜子飞出,直直打向酸与兽。
那酸与兽见状便要闪躲,却被拿到金光牢牢锁住,动弹不得,似乎有硬物在敲击这金光中的酸与兽,
那金光有些晃眼,九泽看不太真切,只觉得有一个棍棒似的东西在敲打这酸与兽头颅部分。
乒乒乓乓一顿敲后,那光线渐渐暗了下去,又化作一小束,流光一般钻入那面青鸟白玉镜中。
“师兄,怎么样?”荣淼的声音从镜中传出。
“不错,有劳师妹了。”凤霄道。
“应该的,有事再叫我。”荣淼笑着,关闭了镜面传输。
此时王老爷和酸与兽已经分化开来,满脸皱纹的王老爷躺在血池边,了无生气。血池上空,酸与兽的兽魂缩成一团,被浅金色的光晕包裹着,黑色的魂体明灭不定,看上去十分虚弱。
“你,放我回去,我,我有重谢!”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魂体中传出。
“不必。”凤霄平静又温和,说的却是最气人的话:“你的魂体已经被孟槐鞭全数抽出,你有什么东西,等你散化,我们自取便是。”
“你!无……耻……”酸与兽虽气,却没了力气反抗。
“去!”凤霄手一挥,将血池中燃烧着的鲜红火焰凝聚成团,不待酸与继续求情,便用火团将酸与兽的魂体烧了个灰飞烟灭。
“噗!”凤霄从半空落地后,猛地踉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大师兄!”九泽见状心头一紧,忙要上前看看情况,才发现自己周身的防护罩并没有被解除,她现在似乎只能待在这防护罩中。
“安心带着,”凤霄看了九泽一眼,“一点小伤。”
“可是……”
九泽想说话,又被凤霄打断:“无碍,灭酸与,总要付出些代价。”
“对不起,师兄,是我连累你了。”九泽愧疚的低下头。
“嗯。”凤霄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再不说话,专心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