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今晚注定会是一个不眠夜。
皇宫中，楚瑶华为安和驱毒。
皇宫外，荣国公府，却是一夜的灯火通明，刀光剑影。
天明之后！
在街上行人逐渐的开始上来之后，荣国公府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楚瑶华站在门口不远处的位置上，勾起唇，低笑着道：“也亏得能守住，不愧是麒麟王妃，倒是真的让我损失了不少的人呢！我倒是要瞧瞧，到底麒麟王妃是多么的恨我，恨不得杀了我。”
说到底，她和麒麟王妃并没有明面上的接触，可是偏偏对方却处处的针对她，想要杀了她。
她倒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的讨人厌了？
“讨厌一个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的，麒麟王妃厌恶你，说明你的身上确实是有让她厌恶的东西，只是这样，就足够了！即便是没有，那么想要杀一个人，只要是想，对他们那样的人来说，也没有什么不行不能的！”
月霓裳撇了撇嘴，打着哈欠不屑的说道。
在她的心中，其实就是这样的想法。
虽说不会滥杀无辜，但说句真心话，就如同她自己说的那样，讨厌一个人，想要杀了一个人，能力而已，只要是有能力，都是可以的。
她转过头看着楚瑶华，微微有些不解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现身？你的娘亲可是在我这里打听无数回你的消息了。我最初的时候倒是有你的消息，后来没了你的消息，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的回答她了呢！你既然平安的回来了，就该去看看她的，她到底担心你呢！”
“现在还不是时候，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楚瑶华摇着头，淡淡的拒绝道，“倒是云鸿，你让他来见我一下，我有事情要交代他！”
“找他？”
“嗯，这件事情，只有他才能做到！”她也相信，云鸿一定会不会让她失望的。
月霓裳不明白她到底是有什么打算，不过几日是她的交代，那么自然是做好。这么些年来的默契，她们之间还是有的。
不过，想到另外一件她比较关心的事情和人的时候，月霓裳皱了皱漂亮的黛眉，道：“阿楚，你这一次回来，怎么就你一个人？宁祁哪去了？”
楚瑶华一怔，说起来，宁祁她该如何的和他交代？
她是真的有些不知道了。
她虽说不是一个善人，可也算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对夜天凌的承诺，她是必须要遵守的，无缘无故的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东西，虽说是被要挟着的接受的，可也是承诺，背信弃义的事情，做了一次，难不成她还要做第二次不成？
叹了口气，楚瑶华摇摇头，“罢了，宁祁的话，也许很快就能见到了，也许……见不到了吧！”
见不到？
月霓裳这下子更是满脑子雾水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两人是分开了？
想到这个可能，月霓裳的心中一喜，刚要说分开就分开，分开的好的时候，却猛然瞧见楚瑶华那紧蹙的眉头，以及眼底的淡淡的忧虑，还有更多的不舍。
她的心慢慢的沉淀下来，她大约是知道了她心中的想法了。
楚瑶华，是真的将宁祁放在心上了呢！
哪怕是说不见面的时候，那眼底的不舍与忧虑，是无法骗人的。
阿楚是真的对那个男人动了心动了情了呢。
月霓裳垂下眼帘，眼底的黯然被她遮掩的非常的好。
再次的抬起头的时候，她依旧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北月楼楼主。
“不见？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的自暴自弃的一个人？莫不是宁祁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要不，我替你去好生的教训教训他一顿？说到底啊，男人嘛，总是那种喜新厌旧之人，你也明白的呀，何必这般的感伤？”
“并非是他喜新厌旧，许是我喜新厌旧的吧！”说到底，最后选择放手的那个人，也是她的啊！
月霓裳转过身，眼睛有些酸涩，声音却听不出来丝毫的不对劲，依旧还是如往常一样。
“阿楚，其实我一直都没有说，你自己有感觉吗？每次你在说起宁祁的时候，你的眼睛好亮好亮。哪怕你的嘴上总是在否决，总是不承认，但是，那眼瞳中流露出来的神色与感情，却无法骗人！阿楚，你当初曾说过，一个人，无论谎言说的多么的完美，那一双眼睛，总是会不经意之间，将他心中的真实给流露出来！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而现在，你的眼睛告诉我，对于宁祁，你根本就不舍得，放不下！既然如此的话，那为何要说出那种放弃的话来？在我的心中，我所了解的楚瑶华，并非是那种会随意就会放弃的人，哪怕是遇到再大的困难，她也会迎难而上，而不是中途退缩。这不是我了解的那么多年的楚瑶华，我并不认识！”
楚瑶华一惊，她倏地转过头看向月霓裳，却发现她早已经背对着她，根本就让她看不到她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来。
她不知道，原来月霓裳竟是这般的了解她。
确实，她就是在犹豫，就是在退缩，就是不敢面对！
或许，承诺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她的胆小，她的不敢面对。
她总是以各种各样的接口逃避着，退缩着。总是在事情到了面前的时候，下意识的退回到了自己的圈内，不想让自己受伤。
累，太累了，真的是太累了。
背负了太多，多的连她都不敢相信别人了。
心动了又如何？
她承认，承认月霓裳说的都是对的！
也不知道月霓裳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总之，在楚瑶华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街上人来人往的人，已经是将整条街道都塞满了。
她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了墙角的位置。
也许，趁着这段时间，宁祁还没有过来的时候，她应该好好的想一想。
逃避，并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回到别装的时候，刚走到院子中，就看到夜天凌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面前的棋盘，似乎是在认真的研究着棋盘。
那认真的态度，甚至是她都走到他的面前了，他都毫无所觉。
楚瑶华慢慢的坐在他的对面，看了看面前的残局，只是略略挑了挑眉。
她看了眼夜天凌，不得不承认，夜天凌真的是有一张非常好的皮囊，甚至是连武功身手也是一等一的。
虽说是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瞳，可在她看来，却恰恰就是他的特殊之处。
这双红玛瑙一般的眼瞳，在她的感觉中，真的是出奇的漂亮。
说起来，夜天凌的样貌真的是比女子还要来的漂亮，若非是被人当成怪物一般的红眸的话，以及他个人自身的行事作风实在是颇为的古怪的话，想来，跟在他身后追着跑的人，一定不在少数的。
望着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棋盘，不知道到底该落在哪儿的夜天凌，楚瑶华猛然想到他一个比较可爱的地方。
那就是，一旦遇到了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事情，或者困住他，让他解不开的事情，无论外界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绝对会雷打不动的。即便是有人走到他的面前，在确定那个人没有丝毫的威胁性的情况下，那么他将会再次的将多余的思绪全部都放在他感兴趣的事情上面。
关于这一点上面来说，真的是非常的逗！
楚瑶华想，若是自己当真不理会他的话，这盘棋解不出来，怕是他根本就不会起身的了。
她缓缓的勾起唇，从一旁重新的夹了一块黑子，然后看了眼额上已经开始冒出虚汗的夜天凌，最后目光在棋盘上淡淡的扫过。
啪的一声——
清脆的玉子落盘的声音后，刚刚还僵持不下的棋局，瞬间就被破了。
夜天凌呆呆的望着棋盘，又傻傻的抬起头看向楚瑶华。
猛地皱起眉，“我不需要平局！”
“不需要平局？可是你根本就解不开的呀！平局，只是平局而已，我虽然破解了你棋盘上白子与黑子之间的僵持，但是胜负上面来说，却并未替你决定！棋盘上千变万化，你若是当真聪明一点的话，就该知道，平局，也是有平局的好。硬要分出胜负，也得自己能做得到，能承担的起才是！”
楚瑶华的这番话，有着另外一番话的意思在里面。
聪明如夜天凌，又如何能听不出来她话中隐含的另外一层意思呢？
夜天凌随手将手中的白子扔到了棋盘上，终于对上她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他漂亮的红眸中闪过一缕阴暗的光芒。
“可惜，我喜欢追求的就是一个结果，平局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无趣的紧！两方对弈，总得有一方胜出，才有意思！你难道不觉得？双方平局，该如何的继续接下来？”
夜天凌也是变相的回应了楚瑶华的话。
即使对阵，那自然是要分出输赢。
无论是赢了还是输了，结果在那里摆着！
胜者，得到！
败者，失去！
如此简单而已。
楚瑶华如何能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
她收敛了嘴角的笑容，缓缓起身：“罢了，有些发了，一夜未睡，倒是真的是累的慌！也多谢你了，皇上才能平安无事！至于胜负之说……现在，说起来实在是太早了一些！行了，下次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