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伴随着一丝轻响。
纳兹卡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他看着自己的胸口,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腹部。
而后,吠流抱着纳兹卡丹的脑袋,凶残的,毫不犹豫的连续出刀,一连十几刀捅进了纳兹卡丹的胸口。
“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
鲜血飞溅中,吠流怒极而颤道:“艺术早就死掉了,现在是混沌的时代,只有我主才能决定何为艺术!
......
若那场火昼夜不停燃烧
告诉我
他们还能获救吗?
......
舞台上,千辰抬头看着高处幕布后的演出,看着那曼妙的身姿,他虽然听不懂那歌词的含义,但那旋律却让他想起了达达岛那安静的教堂,那静谧和空无的地方。
伴随着姬莉雅的歌声,地面竟微微颤抖起来,缪斯神殿那巨大的花骨朵,那封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花骨朵,竟然在隆隆声中,一点一点打开。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爱菲都顶端的那上百米高的巨大花骨朵,竟然绽放在了夜空之中,夜晚的光线从花骨朵的缝隙中落下,照耀在姬莉雅的身上。
她在幕布曼妙的舞动着,无人可看见她的真实。
在光影的变幻中,她显得神秘莫测,高深玄妙。
.....
我们盘旋于夜空
再平凡不过的星辰
无边无际
暗澹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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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后,纳兹卡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姬莉雅的歌声犹然回荡在耳畔,他摸了摸胸口的鲜血,看着面前面色扭曲的吠流,竟然笑了出来。
“有什么用呢?”
他沙哑讥讽道:“对于你我这样的人来说,又有什么用呢...这次之后,淹神的时代也会衰落,你知道的,人类...是善变的...”
吠流一招手,大声说道:“去!阻止她!不要让那个石头再唱下去了!”
蓝袍祭司们拔出武器,大踏步的向舞台上走去。
纳兹卡丹却不顾衰老残破的身体,纵身一跃扑了上去,一把将吠流压住,他死死的抱着吠流,说道:“这是我的使命,今天谁也别想干扰她的演出!”
“老不死的!
吠流张口咬断了纳兹卡丹的手指,撕扯着他的头发,一刀又一刀的刺向纳兹卡丹的脸,很快,纳兹卡丹的脸便被戳的血肉模湖。
......
至高无上的存在
请将我带到你面前
你不安的心仍靠近我跳动
内心的挣扎
只有你知道
......
歌声愈发嘹亮,舞动愈发热烈。
幕布上的身影,一次次的变幻姿态。
姬莉雅的身体完全舒展。不同于尤菲流丝的疯狂艳舞,她的舞姿神秘且庄严。
巨大的花骨朵,在歌声中绽放。
爱菲都的观众齐刷刷的举起双手,高呼她的名字。
缪斯!
缪斯!
缪斯!
缪斯!
......
舞台后。
纳兹卡丹死死的抱住吠流。
吠流戳着戳着,手掌却停下来了。
他身旁的那些蓝袍祭司们也停下了脚步,停下脚步的缘故很简单,数十名金甲武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他们手持锋利的武器,直指身穿蓝袍的祭司,将他们团团包围。
吠流神色一变,看着周围,很快,又有一群金甲武士哗啦啦的出现,这群金甲武士扛着一个黄金座椅,座椅上,一个全身由线条构成的中年男人坐在其中。
看见那个男人,吠流低下头,咬牙切齿道:“阿蒙迪,是你...你这只藏头露尾的老狗,这种时候你舍得出来了。”
阿蒙迪抬头看着打开的花骨朵,听着耳畔回荡的歌声,又看了看血泊里的纳兹卡丹,笑道:“缪斯复苏在即,我怎么可能不出现呢。”
吠流一把甩掉匕首,咆孝道:“阿蒙迪,你忘了这几十年是谁支撑着爱菲都的精神世界了吗?你忘了当年是谁在你籍籍无名的时候给你名声了吗?你忘了是谁让缪斯不至于在财富女神的冲击下分崩离析了吗!?是我主!
如果没有我主,你们早就和荆棘之地的那群鼠辈一般,苟延残喘!现在,立刻,马上,停止不相干的演出!”
“你在担忧吗?吠流...即便是无量大海的祭司,也会担忧吗?只是,缪斯喜欢什么,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只是...投其所好罢了。”
说罢,阿蒙迪摆摆手:“杀了他们。”
.......
我是一颗星辰
属于你的星辰
黑暗中我们飞身而过
静电穿梭
无论晨曦
或是日落
如果危险
请让我陪你到最后一刻
......
千辰默默的听着姬莉雅的歌声,在她的歌声中,彷佛那狂跳抽搐的心脏都得到了片刻的缓解,那沸腾不安的鲜血,也短暂的放缓了流速。
《极灵混沌决》
他想到了那些死去的战友,想到了309的渴望,想到了己08的哀愁,也想到了未77最后对他的叮嘱。手掌逐渐握拳收紧。
……
……
伴随着悦耳动听的旋律,刀光剑戟交叉,鲜血染红了地面,后台的几名淹神祭司完全不是对手,没多久便全部被阿蒙迪的护卫砍翻在地,吠流躺在成片成片的金甲武士的长戟之下,几乎被砍成了肉酱,但他幼小而残破的脸看着阿蒙迪,却露出冰冷的微笑。
“我是不死的...阿蒙迪...无量大海是不会消失的...你的缪斯,永远也无法摆脱混沌的阴影...”
僭主阿蒙迪缓缓从他的黄金宝座中站起:“我也是,吠流,今夜之后,我将有的是时间陪你玩耍。”
说着,他从吠流的血肉模湖的身体上踩过,向舞台走去。
此刻,纳兹卡丹躺在地上,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破风箱一般的努力喘息着,但也是进气少出气多。可当僭主从他身旁走过时,他却死死的抓住了阿蒙迪的腿,挣扎的低语:“圣...圣树...”
阿蒙迪轻抚纳兹卡丹的头顶,呢喃说道:“还不够啊,纳兹卡丹,还不够啊,除非缪斯完全复活,否则我拿什么去拯救你的圣树呢?”
“还...不...够...??”
纳兹卡丹难以置信的呻吟。
“哼哼哼...”
阿蒙迪轻笑,“已经过去太久了,太久没有真正的艺术出现了,你不会以为,仅靠一场政治正确的戏就能唤醒缪斯吧?”
僭主这么说,纳兹卡丹陡然战栗起来。
他用血肉模湖的眼睛茫然的看着阿蒙迪,却什么也没能看见。
“只可惜,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阿蒙迪冰冷的说道,“否则,今夜,你将见识到,何为真正的艺术。”
.......
.......
歌声绕梁结束。
舞蹈渐缓谢幕。
花骨朵足足打开了一半。
由于地处顶层,整个舞台都曝露在月光之下。
那舞姿和花骨朵打开的景象太过震撼,以至于一曲毕,竟无一人想到鼓掌,观众们只是呆呆的举着双手。看着那打开的夜空。
在这片罕见的宁静中,千辰也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舞台高处的身影,想要靠近那片静谧。
然而短暂的宁静却只持续了片刻不到。
青色的身影从远处电射而来,一把长刀贯穿了千辰的腹部,千辰瞪大眼睛,闪电一般的伸出手,扼住了青色身影的咽喉。
青色的身影推着他,将他撞在舞台的墙壁上。
冬!
长刀刺进了墙壁。
千辰看着贯穿小腹的那把刀,再看着面前飘舞的银黑色头发,眼中满是惊愕。
“我知道这杀不死你...”
尹维特在千辰耳边恨恨低语道:“老老实实装死就够了!”
心脏狂跳,血液疯狂蠕动。
千辰看着幕布后的身影,松开了手。
尹维特连续后退几步,指着被钉在墙壁上的千辰大声喊道:“邪恶的帝国,终将在缪斯的照耀下崩塌!
胜利!必然属于爱菲都!
属于爱菲都人!
它的呼喊打破了寂静,也唤醒了爱菲都人沉寂的情绪。
这一瞬间,观众们全都反应过来了,狂喜和愉悦如海啸一般掀起,巨大的掌声席卷整个剧院,混合在掌声中的还有高声呼喊。
“胜利属于爱菲都!
“胜利属于爱菲都!
“胜利属于爱菲都!
......
场外,战火英雄这部剧的鲜花已经被刷到天上去了,它远远甩开了第二名,以不可阻挡的姿态愈发膨胀。
或许自从爱菲都诞生以来,也没有一个剧如此受欢迎过。
烟花肆意绽放,爱菲都人纵情狂欢。
好像他们已经挥军渡海,攻占了虞帝国的国都一般。
......
场内,千辰背靠在墙上,胸口插着长刀,面无表情。
和他仅一墙之歌的后台,纳兹卡丹倒在血泊之中,双目溢血,吠流和其他淹神祭司更是被大卸八块,尸块堆成了小小的山坡。
那金甲武士面无表情的手持长戟站立,鲜血不断的从长戟滴落,落在他们的金光闪闪的手上,在他们的盔甲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红线。
.......
.......
而在幕布之上,伴随着月光从天空洒落,姬莉雅惊奇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自己身上的藤壶还有那些可怕的触须,竟然在月色照耀下,一点点脱落在地,呲啦啦的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未生长过一样。
她困惑的看着后台,那里发生了什么呢?
想来那个叫吠流的家伙应该没有那么好心为她解除诅咒才是......
但还没等她去想一下后台发生什么。
舞台前那海啸一般的呼声率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胜利属于爱菲都!
“杀死那些可恶的走狗!
“不要让虞帝国人活着!
......
由于千辰此前过于嚣张的表现,以及完全虞帝国人的模样,这导致有一撮脾气暴躁的观众在看见他被"杀"后,仍觉得不解气。他们拿着手里的水杯和零食,噼里啪啦的砸向剧场角落里,千辰的"尸体"。砸完了零食还不解气,还要脱了鞋子继续砸。
一边砸,他们还一边疯狂的大喊道:
“哈哈哈哈!
“贼寇!活该去死!”
“你就不应该活着!
“死吧!虞帝国人!”
......
一时间,舞台上被砸的乱七八糟,和战场一样。
角落里的千辰很快就被零食和鞋子淹没,身上被泼的湿漉漉的,到处都是水,他仍旧一动不动的坐着,好似受辱的并非是他一样。
姬莉雅一把扯掉了幕布,拎着裙子三步两步从高台上冲了下来。
她举着手臂拦在愤怒的爱菲都人面前,大声喊道:“别砸了!别砸了!那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不是你们泄愤的对象!
可奇怪的是,在剧场结束后,观众便立刻不将她当成缪斯看,反倒仍旧把千辰当成虞帝国的反派士兵,他们不管姬莉雅的阻拦,仍旧不断的叫骂投掷。
就连姬莉雅的脸上,也被迅速沾染上了几个番茄和鸡蛋,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把这些食物带进来的,难道看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开砸了吗?
当然这里面的细节她无从知晓,面对激愤的爱菲都人,姬莉雅只得冲到千辰身边,在如雨的食物和饮料中,拖着千辰向舞台角落走去。
好容易把他拖离了那些观众可以看见的范围之外,姬莉雅却又看见了千辰腹部插着的长刀。
稍一检查,她差点没被吓的叫出声来。
她开始看千辰胸口上插着一把刀,只当那是一把道具刀。可现在才发现,尹维特居然真的把刀给捅了进去。
这让她大脑嗡嗡作响,几乎站立不稳。
好容易才冷静一点,她立刻就想去找医生。
可是千辰却抓住了姬莉雅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大主教。”他摇头看着姬莉雅。
“千辰...你...你的肚子...”
姬莉雅颤抖的指着千辰的小腹。
千辰看着腹部贯穿的那把长刀。
尽管小腹被贯穿,但是却没有一丝鲜血从中流出。
此刻他的鲜血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更加活跃,它们疯狂的在千辰体内流淌,一次又一次,而他的心跳速度也越来越快,某种共振也随着时间流逝愈发强烈。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大主教,这把刀没有碰到我的心脏,我是死不了的。”
“真...真的吗?”
姬莉雅不安的问。
“嗯,你瞧。”
千辰悄悄的将尹维特的长刀从腹部抽出,扔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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