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喇叭上江志远对全村宣布,他这个村长正式卸任。
由村里推举出来新的村长。
说完这番话,江志远眼眶都红了,他在村里当村长已经当了有五年。
当初村里还没有包产到户,他就是生产队长,后来从生产队长变成了村长。
为村子里他是真的付出过心血的。
江志远心里那个难受。
他现在还年轻,还能再干十几年,本来正常情况下他这个村长还能再干下去。
可是现在村长没了,而且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县里面下了文件,人家文件上说虽然说不是他的个人行为。
可是他们是一家人,背后有没有他的授意,这种事情很难说的清楚。
他为了彰显自己的清白,只能老老实实的从村长的位子上下来。
江志远心里难受啊,这一难受立刻就病倒了。
江林知道父亲心里为啥难受。
等到父亲稍微好点儿,江林拉着江志远说道。
“爹,咱们去看一趟我三姐,顺道去姑姑家里一趟。”
别人都欺负到自己爹头上了,他这个当儿子的要不出面,真让对方以为他们是好欺负的。
李德贵不就是觉得他们村里人哪怕他爹再有本事也不过就是个村长。
是非黑白是由他们工作组说的算。
那江林就要让李德贵知道,知道,有些事情还真不是他们说了算。
他这一次拉父亲出去,一方面是因为小日子国的那帮人可是回来了。
省里面朱局长已经打来电话让江林必务必去跑一趟,因为三天之后小日子国的人要约他们见面。
这可是要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
江林也决定带父亲出去走一走,见见世面,也见一见人混个脸儿熟。
只要见到自己父亲,这就好办。
江志远本来一开始不同意,可是听儿子说一个人出门儿有点儿害怕。
上一次跟的是陈江山一块儿去的,这一次拉他这个当爹的去。
江志远一琢磨,反正现在也不是村长村里的事情也轮不着他管,一狠心一咬牙,出去就出去。
在村子里别人都指指点点,不少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出了门儿自己脸上也过不去,还不如干脆去城里转一转。
父子俩说走就走。
俩人买了车票先直奔隔壁市里面。
江林上一次跟三姐说的话,如果三姐听到心里这事儿应该是成了。
当然也可能没成,毕竟姐姐是一个正常人,好好的一个人能下了这种狠心的人可不多。
不管多不多,他和他爹都得过去给他姐姐撑腰。
如果姐姐不够狠心,那他就只能自己上,毕竟这种事情没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
就只能换一个方式。
父子两个按照地址找上门儿去。
范家没有分家是住在一起的,范家两口子也算是小干部,所以家里分的是楼房。
等他们找上门儿的时候,还没进门儿就听见门里有人在一边哭一边骂。
“怎么好端端的海城成了这个样子?
你是他媳妇儿,你到底是怎么照顾他的?
他一个大男人平日里身体好的很。
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进医院了?”
“妈,咱们都住在一起,我平日里怎么照顾海城的?
难道您没看到眼里?
家里活儿是我干的,海城喝一杯水都是我端过去的。”
“下班儿回家从来没让他动过一根手指头,哪怕是吃饭都是我给他盛好了端过去。
妈,你可不能丧良心啊,海城这是非要和朋友出门儿,喝了酒成了这个样子。
跟我有啥关系啊?难道我能拦住他别喝?”
“当时出去喝酒的时候您也没拦住。
您要怪也怪不到我头上,您都拦不住我能有什么法子?”
“行了,你就别在那里怪秀华,医生也说了,海城喝了药又出去喝酒,所以才一下子成了这个样子。
要怪也得怪他自己,当初秀华又不是没拦他。”
“你还护着她,如果不是她没拦住海城,海城至于这样吗?”
“行了,你别让邻居听到,你说的这话讲道理吗?”
“都是她害了海成,肯定是这个扫把星,不然海成好端端的,身体一向都好,怎么就喝酒还能出事!”
江林上去敲门,心里隐约感觉到可能事情成了。
打开门,江秀华看到弟弟的那一刻,先是怔了一下。
随即眼圈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江林一把握住姐姐的肩膀,心里疼的厉害,虽然这个法子是自己出的。
可是他不忍心三姐继续在范家受罪。
要不是三姐说服了自己,他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善罢甘休。
“姐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谁欺负你了?”
江秀华摇摇头,却朝着江林眨了眨眼,嘴角微微的朝屋里勾了勾。
江林立刻一撸袖子推开江秀华就朝屋子里冲。
“范海成,范海成你给我出来!
你个王八蛋,你又欺负我姐,你们范家人也太不是东西,我姐嫁给你就是让你欺负的?”
“你们家欺负人上瘾了,是不是?范海成你给我滚出来。”
“你们家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江林这一嗓子立刻惊动了周围的街坊四邻,不少人跑出来看热闹。
屋里的范家两口子一听这话吓得心里咯噔一声。
他们能拿捏儿媳妇儿,不就是仗着儿媳妇儿的娘家太远。
远水解不了近渴。
眼看着儿媳妇被儿子拿捏在手里也能忍,所以他们平日里对儿媳妇儿比对保姆强不了多少。
这个家里儿媳妇儿是最没地位的。
反正这年头儿不是有句老话打到的媳妇儿揉到的面。
没成想娘家小舅子怎么上门儿了?
在这节骨眼儿上要让这娘家小舅子知道自己儿子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眼瞅着活不过两天,岂不是要把他姐姐带回去?
这个关键时候儿媳妇儿走了,谁照顾儿子?
范父立刻上前。
“这是秀华的弟弟吧?
亲家小舅子,你看看你误会了。
我们怎么可能欺负你姐姐呢?我们心疼你姐姐还来不及呢。
你姐夫和你姐感情好着呢。”
“亲家公,你也不用在这里说这种好听的话。
对我姐好,我姐能哭成这样?
刚才没进门儿,我们可是听见你们说什么叫我姐把我姐夫害成这样。
你们倒是给我们说一说,我姐怎么害我姐夫?
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你们身为长辈就能在家里搓磨儿媳妇儿吗?”
范母刚才说的那番话自己也不占理。
其实就是心里有气,拿儿媳妇儿出气,却没想到正好被亲家小舅子听了个正着。
一脸尴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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