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镇从前是人鱼村?”谢婉儿纳闷儿:“她说的?”
“她没明说。”贺之淮将视频给几人看,在旁解释:“就和讲解鬼市一样,这条视频结束之前她说会去探索人鱼村,刚刚她就在大巴车上,那很显然这里就是所谓的人鱼村。”
谢婉儿皱眉,耳里进入贺之淮的话,眼睛盯着屏幕目光灼灼。
房间布景与上个视频一致,不过背后的照片从黑色燕尾蝶换成了一条人鱼,桌上蜡烛替换成一颗直径约莫十厘米的白球。
女生依然穿着黑色袍子,乍一看,像位占卜师。
她的语速没变,始终缓慢、低沉,刻意营造神秘氛围。
大概五分钟,视频结束。
谢婉儿:“她说这里的人鱼和网上常说的人鱼不一样,身高有近三米,皮肤呈青色,双眼突出如黄灯,有尖牙,手脚有蹼,背脊有鱼鳞蔓延至臀部,从而变成了一条尾巴。”
“成年鱼人会退化双腿或进化成人,前者入海生活,后者体内鲛珠消失,上岸成人。而吸收天地灵气的鲛珠能通打开通往天地的大门,见亡灵,登天界。”
“还有,鱼人的寿命有五百年左右,而人至多一百年。拔下历代族长背脊上的第一枚鳞片,可转将人转化成鱼人。”
“额......”谢婉儿直皱眉:“感觉...不怎么靠谱。”
“她说的东西,半真半假。”金九在地上转圈:“人鱼的样貌没错,我也见过,可这鲛珠的作用,不可能是登天。”
“不错,地府的门也是不是什么鲛珠就能打开的。”范无赦补充:“而且鲛珠这东西,就像金九提过的龙油涂门一样,哪怕有传说,也没人真见过。”
金九这时也说实话了:“鲛人我真见过,至于龙、蛟我就没见过了,就是...听说。”
“你上次在鬼市说得一本正经的,合着也都是传说?”谢婉儿:“那岂不是什么帝铃、天清都是传说?”
“那肯定不是传说。”金九眯着眼睛:“奇说了她真的存在。”
谢婉儿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先去那栋房子。”
朝前走了约莫五百米,江铭停下,指着一条通往田地的水泥路:“走这边。”
走上水泥路,谢婉儿察觉这边的风似乎更凉了些,吹在身上还有股不太明显的潮润感。
水泥路约莫一百米,之后便是泥泞小路,走得人多了,自然而然踩出了楼梯的形状,个别地方用石板铺上,防止打滑。
步行两分钟,在岔路口的左边,透过一片竹林,可以看见那栋荒废的洋房了。
外墙由红砖砌成,北面墙壁爬满藤蔓植物,一直延伸到楼顶。
房顶盖着同色系橘红色陶土瓦,远远看过去,这片红在绿意之中十分阴森。
走近,谢婉儿闻到了植物腐烂的味道,不腥却有些刺鼻,多吸几口便搞得她神经抽痛了一下。
两扇黄铜色大门敞开,谢婉儿赶紧往里走:“真臭,快进去看看。”
金九比她还快些,从她脚下钻了进去。
叮嘱:“这房子挺大,别乱走。”
谢婉儿也补充道:“江铭你好好跟着我的两个朋友,贺之淮你老实走我旁边。”
“这房子真会吃人不成?”谢安逸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四处看看。
墙皮脱落,天花板四角都有大片霉斑蔓延在墙壁上,里面更潮湿,也更阴冷。
哪怕中午十一点,外面太阳高挂,在房间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寒意。
“我们去二楼?”谢必安询问谢婉儿。
“不!”谢婉儿拒绝:“别作死,我们六人一猫绝不分开。我看过好多灵异故事,一旦分成两队,或者有人单独行动,肯定会出事。”
她说完,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到江铭身上。
江铭怔愣一瞬:“那就先去这个房间,客厅我和鹿沫进来就查看过了,她应该是在旁边这个杂物间不见的。”
江铭往右边的房间走,推开半掩的门:“而且那个钉子我也是在这里面找到的。”
这个房间约莫二十平,存放着各种用品。
进门右手边靠窗的墙下放有米缸、腐烂的礼盒、空酒瓶......
对面靠墙位置只有一张木桌。
地面瓷砖蒙了一层灰,但也能看出砖块上的图案,仔细分辨,还能看到脚印。
整齐,有轨迹的应该是鹿沫留下的。
而另一个长一些,乱一些的,应该是江铭找她的时候踩出来的。
江铭顺着地上的脚印指:“到那个位置脚印就凭空消失了。”
最后一个脚印离木桌还有半米,看样子鹿沫走到那里就出事了。
她是碰过什么?还是突然出现了别的什么东西?
谢婉儿用阴气探了探:“这里没有鬼耶。”
“不止这里。”范无赦推开窗往外看:“是这个镇,都干净的可怕,根本没有任何污秽之物。”
难怪无常说这里是一个好地方。
因为鬼这类的能量体就好像灰尘一样,每个地方都有,不过是聚集得多或少的区别。
好比烟火旺、有人场居住的地方就少些,常年无人居住,阴气汇聚,脏东西就多些。
可这里竟什么都没有。
“刚刚在街上你们说这里的磁场不对,是什么磁场不对?”江铭问。
“说不上来。”范无赦脸上难得出现很深的疑惑:“感觉和帝铃上的能量很像,可又...差了点儿意思。”
那鹿沫能被什么东西带走?
因范无赦的话,这事突然变得很诡异。
谢婉儿走到鹿沫消失的位置,拍了拍地面,实心的。
而且江铭作为刑警,能查的肯定都查了。
她起身:“锁魂钉在哪儿找到的?”
“木桌那里。”江铭停顿一下:“其实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没有,第二次进来它从木桌下面掉下来了。”
“掉下来的...”贺之淮:“看来得把桌子翻过来看看了。”
范无赦闻言也没在意江铭,手一指,整张木桌直接翻转,悬浮在空中飘了过来。
江铭眼底的惊愕藏不住,但也没说别的话,眨了眨眼,仔细去看悬在面前的木桌。
“是钉桌腿的。”贺之淮指了指左下角的一个圆孔。
看大小和锁魂钉一致。
谢安逸凑近确定:“鬼道这么奢侈啊,用锁魂钉当铁钉使。”
“把另外三个拔出来看看。”
谢婉儿说完,谢必安就将三颗钉子拔出来,并排悬在了空中。
铁钉缓缓转动,在几人面前全方位展示。
贺之淮:“一样的。”
“不对。不太一样。”范无赦今日仔仔细细瞧了上面的字,才发现:“这四根上面的文字是一模一样的,但不是锁魂纂,谭思淼的那根才是。”
“那...这四根是什么?”谢婉儿对鬼语的了解本就不多,加上这东西可能和鬼道有关,简直是她的知识盲区。
范无赦和谢必安围着铁钉看了许久,异口同声:“让金九来看看吧。”
“猫?”江铭瞳孔往下移,见谢安逸将它抱了起来,它脸上还有种说不出的得意表情。
江铭怀疑是自己的错觉,认真看它,发现它盯着铁钉时,表情好像又严肃了。
这只猫是什么东西。江铭心头嘀咕一句。
不久,就听它喵喵叫起来。
随着它的叫声,除了贺之淮,几人都是时而蹙眉,时而叹气的。
“它...能说话?”江铭问。
贺之淮:“听说能,但我听不见。”
“他们几个都能听见?”
“嗯。”
等谢安逸将金九放在地上,江铭问:“它怎么说?鹿沫失踪和这个钉子是不是有关?”
谢婉儿说:“它说让我们不要什么事都问它,要学会成长自己去调查,太过于依赖别人不好。”
“我翻译一下这句话的意思。”谢安逸嘁了金九一声:“就是它其实也不懂,但不好意思说,怕丢脸。”
“喵的!”金九抬起爪子往他裤腿上挠了一爪。
“略略略——”谢安逸冲它吐了吐舌头。
贺之淮看他俩也头疼,他将谢婉儿往旁边带了带,平静地说:“不管钉子的作用是什么,它总是被人为钉进去的。或许对那个人来说,这钉子就是个普通铁钉,我们现在去看看房子里和木桌差不多年头的家具,是否也有这个钉子。”
谢婉儿抬眸看他:“嗯,对,如果有,那说明这个人真不在乎这个钉子。”
谢婉儿转头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其他几人。
江铭查看了一下木桌:“这桌子看起来倒是蛮新的,上面的这层蜡也没磕掉,可它的样式老旧...”
他环顾屋内欧式风的装修:“它似乎不是这屋里的东西。”
贺之淮也说:“还有这个米缸。虽说现在农村还是不少人用米缸,但大多是陶瓷、不锈钢之类的,而这个米缸的土呈白灰色,更像是水泥。整个缸身还都打了蜡,摸上去有浅浅的颗粒感。再者说,米缸不应该放厨房吗?”
谢婉儿:“那就去厨房看看。”
“不用看了。”谢必安叫住几人:“直接去找钉子吧。”
谢婉儿不明:“为什么?”
“婉儿你用鬼术仔细探探,这米缸和桌子是不是有不同。”范无赦说。
谢必安要阻止他的话,却没来得及。
只见谢婉儿已经走到两物中间,分别送出两股阴气缠绕到物体上。
突然,谢婉儿猛地收回手,脸一瞬便白了:“这上面的东西是什么?”
贺之淮一把扶住她:“婉儿,怎么了?”
谢婉儿任随他扶着,她明显感觉脑袋天旋地转,还浑身无力,胃里还有翻涌想吐的感觉。
咽了几次口水,那股劲儿消失了,她才对江铭说:“你说那位张局提过75年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听见了歌声,两个小民警受不住吐了,回家还发烧,对吧?”
“是。”江铭神色大变:“你刚刚难道......”
“嗯。”谢婉儿颔首,转头看无常:“你们呢?”
范无赦摇头,谢必安答:“我听见了。”
“歌声?”贺之淮紧张握着顾婉婉的手,侧头问江铭:“听见这歌声只呕吐发烧,不会有别的事吧?”
“他们被调离之后,就没有联系了。”江铭宽慰道:“张局不也没事,好好活到了现在嘛。”
“哎呀。”谢婉儿觉得贺之淮太紧张了:“我没事,我又不是普通人。”
“你现在就是个普通人。”贺之淮再次提醒她:“不然为什么谢必安不像你一样,脸一下就白了,还冒冷汗,手也凉。”
“因为...”谢婉儿抿着嘴笑:“他是鬼耶,鬼脸本来就白,也不会出汗,别说手,他们浑身都凉。不信你去抱抱。”
贺之淮:......
江铭:?是啥?他叫谢必安,这名字......熟啊。
另一个,总不能叫范无赦或者范无咎吧?
谢婉儿也不与他斗嘴了,问:“你们都没听见,只有我和白爷听见了?”
几人互看一眼,点点头。
谢婉儿若有所思,63年左右这个镇发现了道观,墙壁上刻有和钉子一样的文字,75年来的所有人都听见了歌声,95年再来歌声消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