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你来了?——”
“我来了——”
“十数年不见,曾经的九郎如今已经成为大唐之主,更是有了这身不凡的修为,可喜可贺啊——”
李治的突然出现,并没有惊吓到正在埋首撰写经文的玄奘法师,相反,似乎他早就知道李治要来。
“我想知道,为什么?”
李治又换回了平常的装束,那身“衮冕”实在有些扎眼,尤其是经历了“天罚”之后,竟然成长到了“后天灵宝”级别。
“唐皇是在说贫僧为何没有出手灭魔吗?”
玄奘法师依然端坐在蒲团之上,只是放下了撰写经书的狼毫,伸手一指,在对面又出现一个蒲团。
李治看着眼熟,这不是当年自己从黑风山后山得到的两个蒲团,后来送给了玄奘法师和猪八戒一人一个吗?
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玄奘法师居然还保留着此物。
“佛也好,魔也好,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贫僧自然能够灭去来犯长安之魔,可是贫僧为何要出手呢?”
“在贫僧眼中,魔与其他众生无异,‘贪嗔痴’三毒无处不在,有些是能够用佛法化解的,有些却只能静待机缘。”
“灵山虽然陷落,佛却永存,贫僧能守住这大慈恩寺,亦可护千百僧众,贫僧若守不住此处,无非又平添几缕亡魂而已。”
“今生不修何以修来世,来世又怎知今生之事?是我佛错了吗?无论对错,佛魔只在一念之间尔......”
玄奘法师说话的语速很慢,像是在回答李治的问话,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那么,朕是该称呼你玄奘法师,还是金蝉子,亦或旃檀功德佛呢?”
见到了唐玄奘,又听他说了这番言语,李治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
来之前,小白龙曾经跟他说过——“师父变了”。
一开始李治并没有当真,或者说他还是怀念曾经一起走过的四年,他更坚信,自己曾经做出过那一系列的努力。
看到地上的蒲团,他觉得一切都是曾经的模样,听了唐玄奘这番话,李治终于明白了,小白龙为何会说“师父变了”。
“唐玄奘、金蝉子,亦或旃檀功德佛,都只是一个名号而已,如果可以,贫僧倒希望唐皇像过去一样,叫贫僧一句‘族叔’即可。”
说这话的时候,玄奘法师的眼神中莫名地闪烁起一丝的激动,不过,很快却又消失不见了。
前前后后,也就有那么一瞬间,可惜,李治却不曾捕捉到那一瞬间。
“听说魔族夜袭长安之时,朕府上的阿修罗族魔将因陀罗和袁天罡道长,‘恰巧’正在‘大雁塔’聆听法师讲经?”
已经没有了来时的兴致,李治反而能够静静地坐下来,就在玄奘法师对面的蒲团之上。
“那二位也算是大有慧根之人,可惜只来了那么一次,否则我佛门中也许会再多出两尊菩萨来。”
玄奘法师没有回避李治的问话,甚至还微微露出一丝惋惜的样子。
“听敖烈师兄说,二师兄又回了高老庄,他倒是一位至情至性之人,却不知三师兄去了何处?”
李治没有去评论玄奘法师的回答,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起其他人来。
“八戒虽入我佛门多年,却始终尘缘未了,也许那正是他该走的路吧,唐皇若有暇,亦不妨去找他叙叙旧,那也是一位妙人啊。”
“至于说悟净嘛,贫僧还真不晓得他去了何处。不过,从他的出身判断,他随贫僧一路西行,取得真经却独钟情于‘超度’之法,想来他应当是回部落去了吧......”
沙和尚,算是整个取经队伍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人,原来的李治也这么认为。
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尤其是李治在获得“大巫精血”之后,他才明白了沙和尚的来历。
那也是一位巫族啊,当年同妖族争霸天地的存在,只可惜巫族的繁衍远远不及妖族,就算是残存了下来,也多数在偏远的地方。
而玄奘法师提到了“部落”,看来他还真是知道沙和尚的底细啊。
“那么,大师兄呢?......”
一行西天取经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
小白龙就住在李治的府上,唐玄奘又坐在面前,先后问过了二师兄和三师兄,很自然的话题就被引到了大师兄孙悟空的身上。
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在整个取经队伍中,李治同大师兄孙悟空的关系才是最好的,又是在万寿山“五庄观”结义的兄弟,二人的感情自然非他人可比。
“悟空嘛,那猴子没有了‘紧箍咒’的约束,想必又回花果山去了吧,天大地大,总有他蹦跶的地方,我等也会有再见之日。”
问起孙悟空的时候,李治目不转睛地盯着玄奘法师的眼睛,他想判断一下,这位已经恢复“金蝉子”记忆和修为之人,能不能知道一些“秘密”?
可惜,还是让李治失望了。
“时间不早了,朕也该回去了,如今大唐风雨飘摇,朕恐怕没有多少时间来拜会法师,告辞了......”
李治觉得此行是失败的,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许,这就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吧。
“悟空?你还好吗?”
李治离开了,正如他悄悄的到来,只有那尚有余温的蒲团,知道他曾经来过。
“关于悟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一个声音响起,同玄奘法师的声音很像,却少了几分佛门高僧的气势。
“阿弥陀佛,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大势之前,人人皆蝼蚁,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只是这个李治,本座却有些看不透啊。”
“哈哈哈——也会有你看不透的人吗?你是谁啊?天地间第一个‘六翼金蝉’,如来佛祖的二弟子,高高在上的‘旃檀功德佛’,斩却一尸的‘准圣’修为,还有你看不透的人吗?”
满满的嘲讽,两个不同的声音,却从同一个身体中发出来,让这寂静的夜,多了一丝难言的诡异。
“哼,你是觉得本座无法抹杀你,就如此的肆无忌惮吗?如果不是你的存在,本座可能早已将第二尸斩了出来——”
玄奘法师一声咆哮,再次将体内那道声音给镇压了下去。
......
李治离开了,很可惜,他没能看到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不过,就算是他看到了又能如何?
如今的玄奘法师,远不是他能够应对的,好在这尊大佛现在是独善其身的打算,倒也无需李治怎样的关注。
再说了,虽然玄奘法师没有出手相助长安城,却也庇护了大慈恩寺及其周围的村落。
那些魔族手段残虐,却并非是傻子,仿佛知晓大慈恩寺里有玄奘法师坐镇,轻易都不敢在附近出现。
永徽元年。
今年的春天来的格外“快”,正月尚未过完呢,关中大地就彻底欢腾了起来。
以禁军大将军秦叔宝为首,聚拢了将近六万的兵力,分四路齐出扫荡整个关中大地。
程咬金、秦怀玉、罗通、裴行俭各自统领一万人,李治又将小白龙敖烈、白罴、血倩、白素贞等人也派了出去。
尤其是小白龙,如今可是有着“大罗金仙”的修为,直接将他作为四路接应使来用了,一旦哪一路遇到危难,就由小白龙出面去打发了。
到底是身份发生了转变,李治的这些女人就只能待在“大明宫”里,总不能都成了皇后和妃子了,还提着宝剑上阵厮杀吧?
再说了,六万大军被派了出去,再加上李药师带走那三万人,长安城几乎就算是掏空了,除去镇守十二座城门的守军,李治能够调动的大军已经不足万人。
当然,有李治一人在此,他都无需动用这最后的一万人马,直接都扔给了想过过大将军瘾的小妹子李明达。
如今的李明达,也是“太乙玄仙”的修为,作为永徽朝的护国长公主,却开始向李治讨要兵权了,美其名曰要效仿唐初时的“平阳公主”李秀宁。
一个女子进军营,总是有些不方便,于是乎李治更是将云儿和火灵都给派了过去,算是对李明达有个照应吧。
而李治的生活就滋润很多了,直接将原来的早朝制度改为五日一休,每个月倒是比原来多休息三天。
朝政主要由唐王李承乾、尚书仆射房玄龄、司空长孙无忌和御史中丞魏征等人处理,每日挑选重要的几本送到“大明宫”即可。
当然,李药师和秦叔宝处的军情,还是第一时间就要送到李治那里的,此事他交给了老太监张阿难全权负责,无论昼夜。
其他时间,李治自然是在调教自己那个调皮的儿子,小沉香却不胜其扰,更多的时候一大早就溜去了“丽政殿”。
跟自己的皇爷爷、皇奶奶待在一起不香吗,为何要去面对老爹那张脸?
于是乎,同一后二妃在后宫操演“房中术”,倒成了李治的主要日常。
到现在为止,李治算是闹明白了,这恐怕才是轩辕黄帝最厉害的功法吧?
“三圣母”杨婵早就从中受益了,最近这一番操作下来,修为最低的长孙娉婷反而是收获最大的,东海七公主敖凌却是战力最为持久的......
李治快乐的修炼生活不用细表,大唐对魔族的反扑却已经如火如荼。
李治给秦叔宝的命令下的很清楚,半月之内务必要扫荡完毕关中大地的魔族,不能影响到百姓的春耕。
关中平定之后,就立刻兵分两路,分别由秦叔宝和程咬金为帅,一举荡平河南道和河东道的魔族。
李治不确定为何魔族这几个月都不曾来攻打长安,他却知道,天庭才是魔族更希望拿下的地方。
他发动这次“春季攻势”,就是想拿这三处的魔族开刀,也算是投石问路了。
果不其然,关中的魔族真就不堪一击,小白龙甚至都没能遇到像样的对手,仅仅七日就彻底清除了关中的魔族。
在秦叔宝送来的战报当中,李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排名军功榜第一名,右领军中郎将——薛仁贵。
这个世界里,由于李治的出现,没有了李世民的三征高丽,薛仁贵这员名将却也凭借着自己的武力,累功升任了右领军中郎将。
原本他的职责是驻守长安城“玄武门”的,却因为这次需要抽调的兵将颇多,而薛仁贵又素有勇名,自然在征调之列。
“老张啊,这个薛仁贵你了解吗?”
由于这个世界早已不是他所熟悉的“历史”,李治也不敢轻易下结论,瞅了一眼旁边的老太监张阿难问道。
“陛下,此人老奴还真就熟悉,当年也算是被太上皇亲自拣拔的,同卢国公等人的关系也不错。”
“此人姓薛名礼字仁贵,乃是河东道绛州龙门县修村人,属于河东薛氏南祖房,可惜家道中落,从小没少受苦。”
“偏偏这位还是一个大肚汉,一人吃饭都能顶得上别人一大家子的,别说他那破家了,就算是普通乡间富绅的家,都未必够他吃的。”
“就这样,这小子为了填饱肚子,就只好时不时上山打猎去,有时候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才出来,无论山鸡黄羊,还是狼虫虎豹,都成了这小子的猎物。”
“据说在他十二岁那一年,整个河东道都闹了饥荒,附近的山林能吃的早就被人扫荡完了,这小子就向更深的大山走去......”
让李治没想到的是,这位垂垂老矣的老太监张阿难,居然还是一个“说书”的好手,那眉飞色舞的样子,仿佛他自己亲眼见过一般。
“听你这么说,这个薛仁贵难道还是遇到了神仙不成?”
等到张阿难终于说完了薛仁贵的经历,李治才能插口问道。
“有没有遇到神仙老奴不好说,反正这小子自从十二岁进山之后,等他再次回家就已经是十六岁了。”
“不仅仅变得力大无穷,更是善使一杆方天画戟,那大戟老奴可见识过,当时愣是没能舞动起来。”
“另外,这小子的射术精湛,可以说咱们整个大唐,都未必能够找到一个比他射术更好的......”
李治已经陷入了沉思,至于张阿难后来又说了什么,他都没听的真切。
李世民、李靖、秦叔宝、尉迟恭等人,如今证实都是天庭派下来的,李治的出现影响了其中某些人,甚至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如果这样来看,这个薛仁贵难道也像传说中那样吗?
突然变得力大无穷?
李治可是知道,在传说之中,这薛仁贵正是吃了三屉面食,才得到了“一龙二虎九牛之力”。
这位若真也是天上下来的,就应该跟“白虎星君”有关系了,却不知道此时他是否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老张,这薛仁贵如今是什么修为,竟然能够斩杀‘金仙’级别的魔族?”
半个时辰过去了,这张阿难居然还在说故事?被李治一言打断了。
“这个......老奴就不是很清楚了,我也有些年头没见过这小子了。哦,好像现在也不能再叫他小子了,也快五十的人了吧?”
“倒是听说他有一个儿子就在长安城住着,听说那小伙长得还挺带劲的,就是顽劣了点儿,总跟他老爹呛呛......”
好吧,李治觉得眼前这位老太监,还真有一颗八卦的心,没让他去统领“丽竞门”还真有些屈才了。
等等,薛仁贵的儿子,那不就是?......
“老张,这薛仁贵的儿子是不是叫做‘薛丁山’啊?”
李治冷不丁问道,倒是吓了张阿难一跳。
“薛丁山?好像不是,老奴记得是两个字的,至于到底叫什么,老奴还需要去打听一下。”
两个字?那就不是演义了。
李治没有再往下问,此时的他,见过的“大人物”实在是太多了,就算这薛氏父子再过彪悍,又能勇猛到哪里去呢?
让李治没想到的是,他口中的这位“薛丁山”,却注定会同他产生莫大的交集。
......
蜀中灌江口,屹立有开山。
虽然名叫“开山”,其实更像是一座岛,四周环水,方圆不足二十里之地。
此山方圆不算大,却出奇的高,高耸入云,怎么也得有两千余丈高吧?从远处看更像是一根撑天的柱子。
而在开山的顶端,却有一处宽敞的平台,赫然有一座独立的小院子,院中有着茅舍三间,旁边尚有凉亭一座。
冬观飞雪夏望河,春走杨柳秋食鱼。
凉亭中始终坐着一个人,普通的衣袍,普通的相貌,似乎就喜欢那样坐着,迎着朝阳、送走晚霞。
起初,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一坐就是三年,没人见他吃过东西,也没人听到他说过话。
如果不是偶尔转动的眼睛,甚至都会被怀疑那是不是一个“石人”?
日出、日落,刮风、下雨,他就那样坐着,日复一日。
“玄女姐姐,你看那人好奇怪啊,都在那里坐多久了,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玄女姐姐,他真是一个活人吗?我怎么感觉不到他有修为?如果不是修行中人,又怎么会好几年都不吃不喝的?”
“玄女姐姐......”
在很远很远的高空,每天都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其实,是同时有着两名女子,只是其中一位总是冷冰冰的,更是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向下多看哪怕一眼。
她只是陪着另外一位女子,或者算是保护吧,而另外那名女子,就是一直问个不停那位,身着青衣、腰悬宝剑。
可惜,她问了很多遍,甚至问了三年,也没有得到过一句的回答。
就这样,早上她们会过来布下朝霞,晚上却又收了回去,有时是两人同来,有时却只有那名青衣女子。
一天一个来回,周而复始,一下子就过去了三年。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不变的只有枯坐在凉亭中那位,以及收放朝晚霞时那名女子不厌其烦地询问。
这一天,不知那位被叫做“玄女姐姐”的去往了何处,又只剩下青衣少女。
再次安放好朝霞之后,她又习惯性地向着远处的“开山”望了一眼。
还是那个熟悉的凉亭,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在那凉亭的一侧,有一株种了三年的新树居然一夜开花了!
是了,如今已经是人间的四月,即便是在这两千丈高的“开山”之上,也是会开花的。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顶桃花始盛开。
没错,那三年前种下的,正是一株桃树,没想到种下三年了才开花,何时才会结出桃子呢?
“喂,你整天在那里枯坐着,不觉得烦闷吗?”
也许是因为,已经“朝夕相见”了三年,虽未有只言半语的交流,却已经在潜意识中默认为熟识之人。
也许是因为,今日只有青衣少女一人过来,每日习惯性的问询,今日又没有“玄女姐姐”在侧,这青衣少女竟然直接问向了那枯坐在凉亭中之人。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那人抬头望天,一双眼睛中射出两道紫光,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破妄金瞳”,居然也达到了最高深的“紫色级”。
“哇,你原来会说话啊!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整天一个人坐在那里啊,你没有朋友吗?”
许是今日的天气格外晴朗,许是“开山”顶上那株桃花太过娇艳,这青衣女子竟然仗着胆子,从遥远的天边飞了过来。
“叮铃铃——”
一阵铃铛声响,青衣女子已经来到了“开山”顶上,原来,她的手腕之上正缠绕着一串“银锁金铃”。
“朋友?我是有朋友的,不过,现在只有我自己在这里罢了。”
太久没有说话,这位的喉咙有些干涩,望了一眼这位自来熟的陌生女子,竟然有一丝亲切的感觉。
一定在哪里见过她?
那份熟悉感,不是来自于样貌,而是她身上的气息?
“哇,原来怎么没有发现,你这株桃树居然也是蟠桃啊?只是,凡间怎么会有蟠桃树呢?”
离得近了,青衣女子才发现了端倪。
其实,她一直高高地待在天上,一则距离太远,看不真切。
二则,这“开山”之顶设有结界,屏蔽了蟠桃树的气息,从外表看来,它不过是一株普通的桃树而已。
只是,让这人感到奇怪的是,这名只有“太乙玄仙”中期境界的女子,怎么可能轻易闯进了他亲手布下的结界?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布下的结界,对付巅峰“大罗金仙”可能会弱上一些,难得的是这布结界的手法,却是他生而知之的。
威力不算太强,却胜在一个天地间独有,为何此女竟能轻易破之?
“姑娘,难道说只有天庭才能被称为神仙,而我这里就只能是凡间吗?一株蟠桃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这位倒不是在大吹法罗,洪荒以来,恐怕就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有资格说这句话了,谁又能比他吃过的蟠桃多呢?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来这么久了,也没见你请我进去坐坐?”
那青衣女子嘴上这么说,身子却早已走了进来,就在这人的对面坐下。
可惜,在这个凉亭之中,除了一张石桌,两条石凳之外,就别无他物了。
很奇怪的是,这人居然对青衣女子的行为并不反感,反而一挥手,凭空多出来一套茶具。
“这是我一位小兄弟发明的烹茶之法,平日里在下也不曾操练过,姑娘就勉强喝一杯吧。”
随手所摘,却是“巴山雀舌”,“色绿、香高、回甘、形美”,望之鲜嫩至极,芽叶颇小,真跟山雀之舌相似。
“哇,你这里居然也有泡茶之法?我还是在‘陶养殿’中见过数次,那股清香至今难忘啊——”
青衣女子双手捧着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那副陶醉的样子,顿时让这人看痴了。
“陶养殿”三字,却实实在在地落在了这人的耳中,顿时他就明白,恐怕此女的身份不简单啊。
“在下至尊宝,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原来,在“开山”顶上枯坐了三年之人,正是改头换面重生之后的孙悟空。
这三年来,他可不是像表面上看着那样的颓废,反而是在一点一滴地恢复着自己的修为。
原本,他就是花果山顶的一副石卵,既有“五色神石”之体,又有灵明石猴之精。
虽然此前遭受了重创,却也因祸得福,被李治替他找回了完整的灵明石猴本源。
这三年来,他不仅仅恢复了“大罗金仙”的修为,更是一举将灵明石猴本源悉数化为己有。
此刻的孙悟空,或者应该暂时称为至尊宝,妥妥的“大罗金仙”巅峰,他之所以还在此枯坐,就是想着更进一步。
可惜,想从“大罗金仙”巅峰向“准圣”迈进,千难万难,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实现的?
“至尊宝?这个名字听起来还不错,你的茶也不错。至于说本姑娘的名字嘛,下次再告诉你喽——”
那名青衣女子嫣然一笑,甚至还调皮地,冲着至尊宝眨了一下眼睛。
映衬着她身后的桃花,至尊宝竟然看痴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