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参赛修士入魔,幕后之人甚至能控制元婴期修为的裁判,此事非同小可,谢庄主很快就得了消息,赶到现场。
他一来,众人有了主心骨,广场上躁动不安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各自的位置站好,等待黑甲卫排查。
魔修与常人差异很大,身负魔气的人,外观上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瞳孔变得猩红,若是查探其身体内部,还能感受到黑暗气息浓重、混乱失控的灵力。
吴长老带着医修院的弟子们跟在黑甲卫身后,挨个核对身份之后,再仔细检查。
半个时辰后,吴长老来向谢庄主汇报。
“并未查出魔修”
“可有遗漏?”
吴长老摇头,“台下之人,无论是山庄弟子还是外来宾客,尽皆验过。”
谢庄主点头,吩咐他先调息休憩片刻。
从谢朝雨发现情况不对,到黑甲卫封锁现场,几乎是转瞬的时间,幕后之人不太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逃离此处。
既然没能查出魔修踪迹,那就说明此人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隐匿起来了,此时更应该谨慎。
谢庄主沉吟一番,吩咐谢缜长老,“立即召集所有元婴以上弟子,准备开启护山大阵。”
“是。”
落燕山庄的护山大阵名声很响亮,据说出自上古,布阵之人数量越多、修为越高,阵法就越厉害,它是一种攻守兼备的法阵。
几十位元婴修士围绕广场中央的雕像站开,谢庄主站在最前方,打开了他的青云镜。
“起!”
众修士听他号令同时动手。
一时间,各色灵力迅速升起,又在高空处汇聚到一起,形成了巨大的七彩色灵云,那云越来越凝实,最后猛然炸开,成千上万的光点四散分开,铺成了漫天的灵力网。
谢朝雨手中维持着灵力输出,仰头看向上空。
谢逢君赞叹:“真像烟花啊。”
谢朝雨也满眼都是绚烂,“晚上看会更漂亮。”
谢大哥:“九妹夫呢?”
他们三人站在一起,怎么没看见叶无讳?莫不是偷懒去了?
谢朝雨指指斜侧方,叶狗蛋正站在两名剑修弟子身后,试图让很能打的剑修给自己带来安全感。奈何他人高马大的,还穿的妖里妖气,再往后缩,都特别显眼。
“他刚才说自己太柔弱,这种高修人士的活儿他干不来,所以要躲远点。”
谢大哥:“...阿弥陀佛,所以他的脑子是真的坏了吧?”
“不然怎么老做蠢事?”
“我佛慈悲,贫僧会为他祈福的。”
谢朝雨摆手,对此不抱指望,“你佛再慈悲,能渡憨批吗?”
“那需要诵经吗,万佛寺有不少安神醒脑的经卷...”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可以打个十一折。
谢朝雨叹气,“我怕听完经,他会觉得你是移情别恋爱慕他了。”
移情别恋?谢大哥震惊:“...贫僧何时有了私情?”
谢朝雨:“前几日,他说叶无讳收了你的那串佛珠之后,就跟你私奔去了,所以他现在叫叶狗蛋。”
原是幻想,谢大哥面露慈悲,叹息道:“世人惯爱沉迷虚妄,九妹夫着相了。”
其实他在心里怒骂。丧心病狂,竟凭白冤枉出家人,让他傻着吧,呸!
今日出了这事,剩下的几场比试便挪到了明天。
广场上排查结束后,所有人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居住之地,往来各院巡视的黑甲卫也多了好几倍,客人若是要出门,必须要有黑甲卫跟随。
护山大阵开启,阵内再无人能随意进出。
谢朝雨兄妹几人跟着谢庄主和各位长老,一起来到主山正殿内,他们要商议接下来的安排,想办法确保大比能顺利进行。
有弟子进来汇报道:“启禀庄主,天一门的李长老已经到了,此时正在山门处。”
谢庄主闭上双眼,放开神识,山门那里的防护阵上突然打开了一人大小的缺口,在李长老走进来后,那缺口又迅速闭合,丝毫看不出痕迹。
李长老被弟子引到正殿来。
还没进门,他的大嗓门就已经响起:“我那徒弟素来纯良,定是被冤枉的!”
一直到谢庄主面前,他的嘴就没停过。
“我徒弟平日在宗门里,连蚂蚁都不忍伤到,怎会想要害他人性命,这是污蔑!”
他环视殿内,俱是高修,待看到站在一边的谢朝雨,顿时指着她嚷嚷道:“我看就是谢朝雨陷害我徒弟,上次她就对我徒弟有歹意!”
谢朝雨:“......”好大一口锅,直直扣在我脑袋上。
你这捏软柿子也太明显了吧。
就看这里属我修为最低,想拿我做文章?
谢朝雨当下就准备撸袖子,跟他用武力好好理论理论。
谁料,旁边叶狗蛋抢先她一步,上前挡在谢朝雨前面。
叶狗蛋皱着眉,冷声问李长老:“你是何人,信口污蔑我夫人作何?”
李长老吓得浑身一震。
这不就是那病秧子叶无讳吗?想起当初此人一剑砸穿青石地面的壮举,李长老收回了指着谢朝雨的手指。
他后退几步,站远了些,再恨恨瞪了叶无讳一眼。
这穿的是什么玩意儿,瞧那领口都能看见肚脐,不检点!
谢朝雨给叶无讳传音:“你不认识他?”
叶狗蛋还想再喷那老头子几句,一边瞪李长老一边回谢朝雨:“没见过,但是看他欺负你,我就想掏剑。”
谢朝雨:“其实这就是你最近新认的师父,天一门李长老。”
叶狗蛋:“...”
突然沉默。
在他的记忆中,他师父明明不长这样。
“他易容了吗?我记得是中年面相,眉心有疤,看起来很有威严啊。”
谢朝雨奇怪地看着他,“你说的这位是北辰的执明剑尊。”
所以狗蛋不仅精分,记忆也是杂乱无章的吗?
早上出门还活蹦乱跳的徒弟,突然入了魔,口说无凭,李长老万万不相信,谢庄主便吩咐弟子将那黄衫女修押上来。
猩红双眸,体内魔气张牙舞爪四处乱窜,做不得假,确是他徒弟,也确是入魔了。
黄衫女修此时又陷入了混沌,认不出李长老是谁,对着他厮打,嘴里直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李长老唤她,还险些被她打到,忍不住一声哀鸣,我的乖徒哟!
李长老暂时在山庄里住下了。
半夜时分,叶狗蛋轻轻抽出被谢朝雨抱着的胳膊,起身下床,蹑手蹑脚往外走。
谢朝雨迷迷糊糊看他做贼一样的背影,“你干嘛去啊?”
叶狗蛋实诚,不会骗夫人,“去找那李长老”
谢朝雨打趣他,“找他做什么,是要问什么时候能继承他的杀猪场呀?”
叶狗蛋觉得不能骗但是能不说,于是避开这个问题,给她拉好被子:“我马上就回来,你先睡。”
“行吧”,巡视的黑甲卫都认识他,狗蛋应该不会出啥问题。
果然,不到一刻钟,狗蛋就钻回被窝里了。
谢朝雨翻身埋进他怀里,蹭蹭,继续睡。
谁知第二日一早,谢逢君就着急慌忙地来找他们。
谢逢君在门外喊,“你俩快起来,又出事了。”
谢朝雨穿好衣服后,叶狗蛋给谢逢君开了门。
“找到魔修了?”
“不是,那李长老,早上被发现死在房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