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燕子寄楼阑

楔子:

清风拂拭情为谁?月宫寒煞东风雨。

嫦娥一舞数千年,此舞只为酬后弈。

上回却说岳含笑来到刘氏祖籍,因打听租用刘氏祖上佣地的佣户关于刘云琪的下落,众佣户却如实的说了刘云琪收租一事,岳含笑听那众佣因说刘云琪初来之时说要挪用地租建刘氏宗祠。

众佣户知至那次刘氏家道败落,已十多年未曾收租,今见一位长像奇丑的道士来收租,都当是骗子行骗,因要证据,刘云琪将郑逸火烧追云观,自己被火烧坏了脸一节细说来,并说出地租契约年月,和租金用度内容为据,众佣户将租契取出核实,方信了是公子刘云琪。

岳含笑因思及追云观承恩道人之言与这些佣户之言甚是吻合,心下自是断定那长门派的凌宵逸便是表弟刘云琪,一时回到家中,向家母刘菁一一禀明,刘菁便命岳含笑亲自拜山长门,来打探核实,岳含笑便奉其母亲口谕,即时向流云山而来。

日落时分,岳含笑登入仙界,拜会了碧宵宫的无虚子道人,便说明了来意,无虚子道人知天机如此,也不加隐瞒,却以实言相告,并介绍说凌宵逸虽是自己亲收的弟子,现如今的身份乃是长门派迷仙宫三十六剑之一,在迷仙宫为恩师所传道,若是相会,还需请示恩师示下,自登上仙宫,向恩师禀明岳含笑探亲一事。凌风真人闻其言,辩其意,却含笑道:“探亲是假,续缘是真。”既令凌宵逸来此晋见。

却说凌宵逸与众师兄师姐于午后习玄功之课,正自剔垢养性,玄心静坐,却整个午后眼皮跳的厉害,越是用心清除杂念,越是心烦意乱,时值略有所思,忽闻祖师传旨,也不知所为何事,便静身出禅,来觐见凌风真人。

凌风真人既直言而语:“人之所情,不过人言而语,人之所爱,不过口齿留情。言之爱,意之情,充其量不过哄骗世人尔!今小儿多情自至,实属难得,她既有情,你岂无意?现为师便命你与亲人团聚,与那岳淑燕速做婚配,即刻下山,不得迟疑。”

今闻得祖师之言,心里怦然大震;缘份不必太取舍,有缘只是触手不可得到的星火。我凌宵逸只因忘不了旧日之情,遁入空门只为了用十年的时间祭奠与小玉那逝去的爱情,到头来还是逃不过与表妹有份无缘的枷锁,终究是情深无缘一场空,既誓言愿与心中的小玉守候一辈子,又岂可在与表妹续其前缘?今见表哥来此,意不在相认,现下见祖师降了钧旨,岂敢违意?只得怏怏得随恩师到碧宵宫来。

却话一时相见,岳含笑口称玄弟,乃是笑谑之言,凌宵逸虽见至亲,有心叫一声表哥,乃酬旧故之谊,却情之何动?意之何必?矢口否认自己并不是什么刘云琪,岳含笑本想留住猿心,拴住意马,凌宵逸恐凡心见灼,即辞别而去,岳含笑无奈,只得下山与母亲回话。

岳含笑归家,与母亲刘菁回明与凌宵逸所见所闻之意,刘菁不解其意,却道:“他既不愿认我这个姑姑,其中必有一定原由,明日待我上山一趟劝说,兴许就归家了。”

岳淑燕在兰闺闻得哥哥之言,心里不由的一下子失落千丈,悲伤之情油然而生,时值凉风如水,明月高挂,登惠兰阁楼,怨眸眺月,那种月舞幽夜,星烦苍穹之境更添了几许悲凉。这数十年来,将一袭芳心暗寄,只为能与你携手共渡,可为什么你将我拒之你心门之外?

如果我曾经没有让你怦然心动过,那是我的错;如果曾经将相思寄错,下辈子三生石上我将不会与你契和,如果你是月老,我以神的旨意求求你,下辈子不要再将红线系错。可是; 这辈子我已错,你又何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对你的爱一直错下去?

如果说眼泪的源泉是什么,这回是真的明白了。

无缘的因果让思念人的心充斥着无尽的心酸,它像是一阵阵海潮,每一次的到来,总会带来那一湾湾的泥沙。又像是那沙漠里的狂风,总是在最难过的时候用风沙来迷离你的眼睛。

眼泪并不是你想流它便轻易能流出的,若非一根毒刺一次又一次的刺疼你,你就不会因此而伤心。

想这寂寞的夜晚,你我本应该长厢厮守,可事与愿违,你总是不顾别人的感受,却一意孤行,将这份孤独和寂寞单单留给了一个柔弱的心,一个爱你的人,一个牵挂你的人。

那酸酸的眼泪是伤心的,也是哀怨的,它发泄得了三生的痛疼,却发泄不了一时的思念。

当它无能为力这爱的一切时,眼泪终究还是要流下来。能看见眼泪的,却只有自己一个,如果此时此刻你在我的身旁,你会为我拂拭这伤心泪吗?

有人说;眼泪是脆弱的,然而我并不这么认为。反之;它比世间的一切都要坚强,因为它是那湖中的水,并不是湖边的堤。

夜夜除非,好梦留人醉,是这般眼泪噫噎,我是真的渴望拂拭的人是你,可惜;你并不会在意。

月老,你既然将我的红线系错,求求你下辈子别在为我牵红线了,因为我不需要你来安慰我,但这辈子你能将错就错吗?

老天爷,你将孤独和寂寞赐予我,我将用什么报答你呢?

岳淑燕对月饮泪,柔情为谁?能为她拂拭的,却只有这凄凉的孤独的月夜,当然;我们曾经也都流过这样的泪水,只是都不愿意轻易的说出来罢了;此章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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