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方式确实很便利,乌奶奶不用再步行,其他人也节省了体力,他们前进的速度也快了很多。这片森林实在是太大了,光靠他们步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莫乌斯城。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徐放看着被绑在树上的植物,感叹道:“我看电视上人家探险都是骑马骑狼,我们骑根草?感觉怪怪的。”欧阳冬坐在一块石头上擦汗,闻言翻了个白眼:“还想骑狼,你怎么不上天呢,这种地方能有个代步工具就不错了。”正在喝水的乌奶奶闻言放下杯子,回忆道:“这片森林里真的有狼,我年轻的时候还遇到过。”徐放来了精神:“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骑狼。”乌奶奶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这里的狼群可都是群居出现,你确定是你骑狼,不是狼吃掉你饱餐一顿?”呃……这么听起来,他们骑草确实是最安全的。乌朵拿着一瓶水,站在徐放旁边,看着绑在树上的植物:“看着好像有点蔫,给他们浇水会不会好点。”这些植物被人类奴役了一整天,休息的时候为了防止植物跑掉,还把他们绑在树上,根茎都没有昨天活泼了。半天才缓缓动一下。“应该可以,都是植物嘛。”徐放猜测道。乌朵将水倒在植物身上,植物的根茎慢慢舞动,颇有些欣喜雀跃的感觉。于是乌朵又取出几瓶水,统统浇在植物上。根茎舞动地更加欢快了。另一边,林安站在沈修泽身后,犹豫着不敢上前。已经好几天了,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道歉,对于一个社恐来说,主动上前搭话,还是为之前自己干的坏事道歉,实在是太难了。林安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能开口,低着头站在那里对手指。要不,明天再说?正这么想着,面前落下一片阴影,是沈修泽走到了面前。“你最近怎么了?好像在躲我?”沈修泽低头看着林安,“我应该没做什么吧。”林安疯狂摇头,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人,可随着沈修泽的靠近,目光不由自主停留在了他的裤子上。奇怪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他扭头就要跑,却被沈修泽按住了脑袋:“你跑什么?”“对不起,我错了!”被按住脑袋无法逃跑的林安闭着眼道歉。沈修泽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想起那天他诓骗林安自己脑袋还在痛的事,见他竟然这么内疚,好笑道:“我没事,那天是骗你的。”骗他的?林安略一想,就知道他们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我是说……”林安用手卷着衣角,一会儿又摸摸衣领,整个人从内到外透露着心虚和慌张,“我,我脱你衣服,这件事。”声音越说越小,目光四处游移,要不是现在还被对方按住脑袋,可能早就跑了。“这件事有什么好纠结的,都是男人怕什么,前几天你泡水的时候也都是我脱的衣服,既然你觉得愧疚,那就当我们扯平了。”“不是这样。”林安都快哭了,既然已经说出了口,他直接将那天自己在他身上按按戳戳的事,以及现在看见他无法直视的事说了出来。沈修泽没想到他这几天竟然在纠结这种事,一般人都会将这种事烂在心里,也只有林安,竟然这么老实地说了出来。好傻啊。另一边的人没了动静,林安睫毛微颤,他就知道这种事其他人肯定不能接受,毕竟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太猥琐了。”我真的是,太猥琐了。”“啊?”没这么严重吧。沈修泽还在想要怎么让林安不再纠结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听见这句话,才意识到他真的非常介意。林安有时候很自卑,明明拥有这么强大的异能,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却总觉得自己比不上大家,觉得自己经常拖后腿。他也很在意大家对他的态度,觉得大家对他好,就想要全心全意地回报,现在想起来他好像从来没有拒绝过大家的请求。同时他的道德感和羞耻心也非常强,脸皮又薄,所以这种对沈修泽来说根本无所谓的事,在林安看来却非常严重,甚至开始唾弃自己。他这几天经常反复想这件事,越想越愧疚,将错都怪在自己身上。沈修泽紧盯着絮絮叨叨贬低自己的林安,对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神色严肃,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这样下去他的心理障碍永远都不会好。“你跟我过来。”沈修泽打断林安的话,强硬地拉着他的手腕朝另一边走了。他们俩站的远,其他人也听不到谈话声,徐放看了一眼走进树林深处的两人,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他们去哪儿啊?”欧阳冬拿着一瓶水往植物身上浇:“可能去打猎了,反正他们俩出去只有猎物瑟瑟发抖的份儿,担心什么。”“也对,快给我一瓶,我还没浇呢。”几个人没心没肺地给植物浇水,只有乌奶奶坐在那里,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人影,笑得意味深长。跌跌撞撞地跟着沈修泽来到森林深处,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低气压,林安紧张又不安,该不会是准备打他一顿吧。不过这样也好,他能受的住。等到沈修泽停下时,看见的就是林安缩着脖子,一副等着挨打的模样。他都被气笑了。林安闭着眼睛等了半天,虽然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就在面前,可却毫无动静,即不说话也不动手。实在等不住,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准备看看沈修泽在干什么,结果脑袋上挨了一个脑瓜崩,环绕在周身的水膜也破了。沈修泽手劲不小,林安虽然知道会挨打,可是真的很疼,眼眶都有点红。“疼。”“疼就对了,让你长长记性。”沈修泽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一天到晚在乱想什么,我不是说过不要再说对不起吗?”林安捂着脑门有些委屈,他不是故意要乱想的,是大脑控制不住。而且他是做了错事才道歉的。“那种事我都不介意,你到底在介意什么?”林安正在委屈,闻言惊讶抬头,为什么会不介意这种事?他前几天一直在想,要是有人脱他的衣服,还对着他动手动脚,甚至还看着他……想想都觉得血压上涌,都快要被气死了。按照沈修泽的性格,难道不应该是更生气吗?“那个时候你是丧尸,本身就是无意识的,这种事追究起来没有意义,而且我也不觉得生气,总之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愧疚,像之前一样正常相处就行。”林安额头红了一片,他将手放下来,犹豫片刻问道:“那,要是其他人这么做,你会怎么样?”沈修泽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没人敢这么对他,以前年纪不大的时候,确实有对他说话不干不净的家伙,揍了一顿就老实了,看见他都是绕道走。而且要是有人敢脱他衣服,脑袋都给他拧下来。……这么说起来,他好像确实对林安有些不同。沈修泽眉头紧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因为是同伴,所以才忍着不生气吗?”林安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换成徐放,你也不会介意吗?”他不想让沈修泽因为顾及大局而将这件事轻飘飘地放下,他自己就很讨厌那种为了集体而强行让自己受委屈的事。小时候经常都是这样,明明是大家在欺负他,可当他想追究的时候,孤儿院的老师总是说这么多人都欺负你,为什么不找找自己的原因。有时候他分明都看见了,却让他为了集体,为孤儿院的声誉忍一忍。他很讨厌这种事。错了就是错了,为什么还要顾忌那么多,要顾及别人的感受、要顾忌大家的心情、还要顾忌场合。做错事的人肆无忌惮,为什么受伤害的人反而要考虑那么多?这样不公平。他就是那个瞻前顾后的人,所以他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他不想沈修泽也这样。不用顾忌什么,觉得生气就打他一顿吧,他不会找乌奶奶他们告状的。或许是往常沈修泽在林安面前表现的太温和,所以林安竟然将自己代入沈修泽的立场。实际上,真正的沈修泽可不是个会顾忌场合的人,他想到徐放对他动手动脚的场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呵呵,他会把徐放挂在窗外烧三天三夜。徐放:“阿嚏!”欧阳冬一脸嫌弃:“脏死了,你打喷嚏能不能走远点,喷了我一脸!”徐放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我又不是故意的,话说你刚才是不是在偷偷骂我,不然我怎么可能打喷嚏。”两人又开始吵起来,乌朵已经习惯了,望着远处的树林,默默想着那两人怎么还没有回来。沈修泽觉得林安有点执拗,看他脸皱成一团,一副为他忧心忡忡的样子,直接上手捏脸:“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才不会觉得生气,要是换成别人估计已经变成一堆灰了。”“我?好看?”林安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难道没人说你长得好吗?”沈修泽挑眉问道。林安忍耐自己的脸被揉来揉去,老实地摇头。小时候总是被欺负,他十八岁之后从孤儿院出来,基本不出门,即使出去也全副武装,口罩手套全都要戴着,连朋友都没有,根本没人谈论他的长相。不对,小时候好像有人说过。“江来旭说过,他说我是狐狸精。”林安小声说着,情绪立刻低落下来。人都死了,还阴魂不散。沈修泽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松开林安的脸蛋,转而揉了揉他的头发:“别听那些家伙胡说八道,他们是嫉妒你。”“你要是实在放不下这件事,我给你两个解决办法。”林安抬头:“什么办法?”“第一个,把这件事忘掉,我当时也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就当扯平。”那个时候将林安当做没有意识的丧尸,不仅差点杀了他,还登堂入室,做得也很过分。林安要是能忘掉,就不会这么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