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取而代之 五十一

方宇将龟抓手的龟这说得甚是含糊,刘一舟没听明白,也不加理会,又问:方师妹失了我给她的那根银钗,后来怎样?

方宇道:我给你的乌龟爪子抓得气也喘不过来,须得歇一歇再能说话。总而言之,你娶不娶得到方姑娘做老婆,这可有老大关系了。

这次刘一舟听明白了乌龟爪子四字。但他恼怒的,只是方宇骗得方怡答应嫁他,至于口头上给他占些便宜,却也并不在乎。

又听得方宇说:你娶不娶得到方姑娘做老婆,这可有老大干系,刘一舟自是十分关心,问道:你快说,别拖拖拉拉的了。

方宇道:总得坐了下来,慢慢歇一会,才有力气说话。

刘一舟无法,只得跟着他来到树林边的一株大树下,见他在树根上坐了,当即并肩坐在他身畔。

方宇叹了口气,道:可惜,可惜。

刘一舟当即担心,忙问:可惜甚么?

方宇道:可惜你师妹不在这里,否则她如能和你并肩而坐在这里,跟你谈情说爱,打情骂俏,她心中才真的喜欢了。

刘一舟大乐,忍不住笑了出来,问道:你怎么知道?

方宇道:我听她亲口说过的。那天她掉了银钗,冒着性命危险,冲过了清宫侍卫把守的三道关口,虽然身受重伤,还是杀了三名清宫侍卫,将这根银钗找了回来。

我说:方姑娘啊,你忒也笨了,一根银钗,值得几钱?我送一千两银子给,这种钗子,咱们一口气去打造它三四千只。你每天头上插十只,天天不同,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天天插的还都是新钗子。

方姑娘说:你这小孩子家懂得什么。这是我那亲亲刘师哥送给我的,你送我一千只一万只,就算是黄金钗儿,珍珠钗儿,又哪及得上我亲亲刘师哥给我的一只银钗,铜钗,铁钗?

刘大哥,你说这方姑娘可不是胡涂么?

刘一舟听了这番话,只笑得口也合不拢来,问道:怎么……怎么她半夜里小郡主说话,说的又是另一套?

方宇道:你半夜三更的,在她们房外偷听说话,是不是?

刘一舟脸上微一红,道:也不是偷听,我夜里起身小便,刚好听见。

方宇道:刘大哥,这可是你的不是了。你什么地方不好小便,怎地到方姑娘窗下去小便,那可不臭气冲天,熏坏了两位羞花闭月的姑娘?

刘一舟道:是,是!后来我方师妹怎么说?

方宇道:我肚子饿得很,没力气说话,你快去买些东西给我吃。我吃得饱饱的,你方师妹那些教人听了肉麻之极的话,我才说得出口。

他只盼把刘一舟骗出市镇之上,就可在人丛中溜走脱身。

刘一舟道:什么教人听了肉麻之极?方师妹正经得很,从来不说肉麻的话。

方宇道:好罢,她正经得很,从来不说肉麻的话。她说:我那亲亲刘师哥!又说:我那个又体贴,又的刘师哥,他的,你听了不肉麻,我可越听越是难为情。哼,也不害臊,说这种话。

刘一舟心花怒放,却道:不会罢?方师妹怎会说这种话?

方宇道:好,好!算是我错了。刘大哥,我要去找东西吃,失陪了。.

刘一舟正听得心痒难耐,如何肯让他走,忙在他肩头轻轻一按,道:韦兄弟,你别忙走!我这里带得有几件作干粮的薄饼,你先吃了,说完话后,到前面镇上,我再好好请你喝酒吃面,还得跟你赔不是。

说着打开背上包裹,取了几张薄饼出来。

方宇接了一攻薄饼,撕了一片,在口

中嚼了几下,说道:这饼咸不咸,酸不酸的,算什么玩意儿?你倒吃给我看看。将那缺了一秀的薄饼给他。

刘一舟道:这饼硬了,味道自然不大好,咱们对付着充充饥再说。说道将饼撕下一片来吃了。

方宇道:这几张饼不知怎样?

方宇将几张薄饼翻来翻去的挑选,翻了几翻,说道:他的尿急,小便了再来吃。走到一棵大树边,转过身子,拉开裤子撒尿。

刘一舟目不转睛的瞧着他,怕他突然发足逃走。方宇小便后,回过来坐在刘一舟身畔,又将几张薄饼翻来翻去,终于挑了一张,撕开来吃。

刘一舟追赶了大半天,肚子早已饿了,拿了一张薄饼也吃,一面吃,一面说道:难道方师妹跟小郡主这么说,是故意怄我来着?

方宇道:我又不是你方师妹肚子时原蛔虫,怎么知道她的心思?你是她的亲亲好师哥,怎么你不知道,反而问我?

刘一舟道:好啦!刚才是我鲁莽,得罪了你,你可别卖关子啦!

方宇: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就跟你说真心话罢。你方师妹十分美貌,我倘若不是太监,原想娶她做老婆的。不算就算不娶她,只怕也轮不到你。

刘一舟急问:为什么?为什么?方宇道:不用性急,再吃一张薄饼,我慢跟你说。

刘一舟道:他妈的,你说话总是吞吞吐吐,吊人胃口……说到这里,忽然身子晃了一晃。

方宇道:怎么?不舒服么?这饼子只怕不大干净。

刘一舟道:什么?站起身来,摇摇摆摆的转了个圈子,突然摔倒在地。

方宇哈哈大笑,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说道:咦!你的薄饼里,怎么会有蒙汗药?这可真是奇怪之极了。

刘一舟唔了一声,已是人事不知。方宇又踢了两脚,见他全然不动,于是解下他腰带裤带,将他双足牢牢绑住,又把他双手反绑了。

见大对旁有块石头,用翻开,露出一洞,下面是一堆乱石,将乱石一块块搬出,挖了个四尺来深的山洞,笑道:老子今日活埋了你。

方宇将他拖到洞中,竖直站着,将石块泥土扒入洞中,用劲踏实,泥土直埋到他上臂,只露出了头和肩膀。

方宇甚是得意,走到溪水旁,解下长袍浸湿了,回到刘一舟身前,扭绞长袍,将溪水淋在他头上。

刘一舟给冷水一激,慢慢醒转,一时不明所以,欲待挣扎,却是丝毫动弹不得。

只见方宇抱膝坐在一旁,笑吟吟的瞧着自已,过了一阵,才明白着了他道儿,又挣了几下,纹风不动,刘一舟说道:好兄弟,别开玩笑啦!

方宇骂道:直娘贼,老子有多少大事在身,跟你这臭贼开玩笑!

方宇重重一脚踢去,踢得他右颊登时鲜血淋漓,又骂道:方姑娘是我老婆,凭你也配想她?你这臭贼扭得老子好痛,又打我耳光,又用鞭子抽我,老子先割下你耳朵,再割你鼻子,一刀刀的炮制你。

说罢拔出匕首,俯下身子,用刃锋在他脸上撇了两撇。

刘一舟吓得魂飞天外,叫道:好兄……韦……韦兄弟,韦香主,请你瞧着沐王府的情份,高……高抬贵手。

方宇道:我从皇宫里将你救出来,你却恩将仇报,居然想杀我,哼哼,凭你这点道行,也想来太岁头上动土?你叫我瞧着沐王府的情份,刚才你拿住我时,怎地又不瞧着天地会的情份了?

刘一舟道:确实是我不是,是在下错了!请……请……请你原谅。

方宇道:我要在你头上割你的三百六十刀,方消我心头之恨!提起他辫子,一刀

割去。

那匕首锋利无比,嗤的一声便将辫子切断,再在他头顶来回推动,片刻之间,头发纷落,已剃成个秃头。

方宇骂道:死贼秃,老子一见和尚便生气,非杀不可!

刘一舟陪笑道:韦香主,在下不是和尚。

方宇骂道:你的不是和尚,干么剃光了头,前来蒙骗老爷?

刘一舟心道:明明是你剃光了我头发,怎能怪我?但性命在他掌握之中,不敢跟他争论,只得陪笑道:千错万错,都是小人不是,韦香主大人大量,别放在心上。

方宇道:好,那么我问你,方怡姑娘是谁的老婆?

刘一舟道:这个……这个…

方宇大声道:什么这个那个?快说!

提起匕首,在他脸上挥来挥去,刘一舟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小鬼是个太监,让他占些口头便宜便了,否则他真的一剑挥来,自己少了个鼻子或是耳朵,那可糟糕之极。

刘一舟忙道:她……她自然是韦香主……是韦香主你的夫人。

方宇哈哈大笑,说道:她,她是谁?你说得明白些。老子可听不得和尚们含含糊糊的说话。

刘一舟道:方怡方师妹,是你韦香主的夫人。

方宇道:咱们可得把话说明白了。你是不是我的?

刘一舟听他口气松动,心中大喜,忙道:小人本来不敢高攀。韦香主倘若肯将在下当作朋友,在下……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

方宇道:我把你当作朋友。江湖上朋友讲义气,是不是?

刘一舟忙道:是,是。好朋友该当讲义气。

方宇道:朋友妻,不可戏。以后你如再向我老婆贼头贼脑,不三不四,那算什么?你发下一个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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