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门口金光一闪,僧房中伸出一根黄金大杵,波波两声,击在两喇嘛头上,黄金杵随即缩进,两名喇嘛一声也不出,脑浆迸裂,死在门口。
这一下变故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巴颜在声斥骂,又有三名喇嘛向门中抢去。这次三人都有有备,舞到钢刀,护住头顶。
第一名喇嘛刚踏进门,那黄金杵击将下来,连刀打落,金杵和钢刀同时打中那喇嘛头顶。
第二名喇嘛全力挺刀上迎,可是金杵落下时似乎有千斤之力,钢刀竟未阻得金杵丝毫,波的一声,又打得头骨粉碎。
第三名喇嘛吓得脸色苍白,钢刀落地,逃了回来。巴颜破口大骂,却也不敢亲自攻门。
皇甫阁叫道:上屋去,揭瓦片往下打。
当下便有四名汉子跳上屋顶,揭了瓦片,从空洞中向屋内投去。
皇甫阁又叫:将沙石抛进屋去。
他手下汉子信言拾起地下沙石,从木门中抛进僧房。
从门中投进的沙石大部被屋内那人用金杵反激出来,从屋顶投落的瓦片,却一片片的都掉了下去。这么一来,屋内之人武功再高,也已无法容身。
忽听一声莽牛也似的怒吼,一个胖大和尚左手挽了一个僧人,右手抢动金杵,大踏步走出门来。我莽和尚比之常人少说也高了一个半头,威风凛凛,直似天神一般,金杵晃动,黄光闪闪,大声喝道:都活得不耐烦了?
只紫酱以的脸膛,一堆乱茅草也似的短须,僧衣破烂,破也中露出虬结起伏的肌肉,膀阔腰粗,手大脚大。
皇甫阁、巴颜等见到他这般威势,都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
巴颜叫道:这贼秃只一个人,怕他什么?大伙儿齐上。
皇甫叫道:大家小心,别伤了他身旁的那和尚。
众人向那僧人瞧去,只见他三十来岁年纪,身高体瘦,丰神俊朗,双目低垂,对周遭情势竟是不瞧半眼。
方宇心头突地一跳,寻思:这人定是小皇帝的爸爸,只是相貌不大像,他可比小皇帝好看得多。原来他这般年轻。
便在此时,十余名喇嘛齐向莽和尚攻去。那莽和尚挥动金杵,波波波向声不绝,每一响便有一名喇嘛中杵倒地而死。
皇甫阁左手向腰间一探,解下一条软鞭,巴颜从手下喇嘛手中接过兵刃,乃是一对短铁锤。两人分从左右夹攻而上。
皇甫阁软鞭抖动,鞭梢横卷,刷的一声,在那莽和尚颈中抽了一记。那和尚哇哇大叫,挥杵向巴颜打去,巴颜举起双锤硬挡。
铮的一声大响,手臂酸麻,双锤脱手,那和尚却又给软鞭在肩头击中。众人都看了出来,原来这和尚只是膂力奇大,武功却是平平。
一名喇嘛欺近身去,抓住了那中年僧人的左臂。那僧人哼了一声,并不挣扎。
方宇低声道:保护这和尚。
双儿道:是!
双儿晃身而前,伸手便向那喇嘛腰间戳去,那喇嘛应指而倒。她转身伸指向皇甫阁脸上虚点,皇甫向右闪开,她反手一指,点中了巴颜胸口。
巴颜骂道:妈……仰天摔倒。
双儿东一转,西一绕,纤手扬处,巴颜与皇甫带着的十几人纷纷摔倒。
心溪叫道:喂,喂,小施主……双儿笑道:喂,喂,老和尚!伸指点中他腰间。
皇甫闪动软鞭,护住前后左右,鞭子呼呼风响,一丈多圆圈中,直似水泼不进。双儿在鞭圈外盘旋游走。
皇甫阁的软鞭越使越快,几次便要击到双儿身上,都给她迅捷避开,皇甫阁叫道:好小子!劲透鞭身,一条软鞭宛似长枪,笔直的向
双儿胸口刺来。
双儿脚下一滑,向前摔出,伸指直点皇甫阁小腹。皇甫阁左掌竖立,挡住她点来的一指,跟着软鞭的鞭梢突然回头,径点双儿背心。双儿着地滚开,情状颇为狼狈。
方宇见双儿势落败,心下大急,伸手在地下去抓泥沙,要撒向皇甫阁眼中,偏生地下扫得干干净净,全无泥沙可抓。
双儿尚未站起,皇甫的软鞭已向她身上击落,方宇大叫:打不得!
那莽和尚急挥金杵上,上前相救。蓦地进而双儿右手抓住了软鞭鞭梢,皇甫阁使劲儿上甩,将她全身带将起来,甩向半空。
方宇抻手入怀,也不管抓的是什么东西,掏出来便向皇甫阁脸上摔去,只见白纸飞舞,数十张纸片挡在皇甫阁眼前。
皇甫阁忙伸手去抹开纸张,右手的劲立时消了。此时莽得尚的金杵已击向头顶。皇甫大骇,忙坐倒相避。双儿身在半空,不等落地,左足便即踢出,正中皇甫阁的太阳穴。
他啊哟一声,向后摔倒。砰的一声,火星四溅,黄金杵击在地下,离他脑袋不过半尺。双儿右足落地,跟着将软鞭夺了过来。
方宇大声喝彩:好功夫!拔出匕首,抢上去对住皇甫阁左眼,喝道:你叫手下人都出去,谁都不许进来!
皇甫阁身不能动,脸上感到匕首的森森寒气,心下大骇,叫道:你们都出去,叫大伙儿谁都不许进来。他手下数十人迟疑半晌,见方宇挺匕首作势欲杀,当即奔出庙去。
那莽和尚圆睁环眼,向双儿凝视半晌,嘿的一声,赞道:好娃儿!
莽和尚左手倒提金杵,右手扶着那中年僧人,回进僧房。方宇抢上两步,想跟那中年僧人说几句话,竟已不及。
双儿走到澄光身畔,解开他身上穴道,说道:这些坏蛋强凶霸道,冒犯了大和尚。
澄光站起身来,合十道:小施主身怀绝技,解救本寺大难。老衲老眼昏花,不识高人,先前多有失敬。
双儿道:没有啊,你一直对我们公子客气的很。
方宇定下神来,这才发觉,自己先前摔向皇甫阁脸面,蒙了他双眼的,竟是一大叠钞票,哈哈大笑,说道:见了银票不投降的,天下可没几个。我用几万两银票打过来,你非大叫投降不可。
双儿笑嘻嘻的拾起四下里飞散的银票,交回方宇。
澄光问方宇:韦公子,此间之事,如何是好?
方宇笑道:这三位,吩咐你们的下人都散去了罢!
皇甫阁当即提气叫道:你们都到山下去等我。
只听得外面数百个人齐声答应。脚步声沙沙而响,顷刻间走了个干净。
澄光心中略安,伸手去解心溪的穴道。方宇道:方丈,且慢,我有话跟你商量。
澄光道:是!这几位师兄给封了穴道,时间久了,手脚麻木,我先给他们解开了。方宇道:也不争在这一时三刻,咱们到那边厅上坐坐罢。澄光点头道:是。向心溪道:师兄且莫心急,回头跟你解穴。带着方宇到西侧佛殿之中。
方宇道:方丈,这一干人当真是来找小喇嘛的?
澄光张口结舌,无法回答。
方宇凑嘴到到他耳边,低声道:我倒知道,他们是为那位皇帝和尚而来。
澄光身子一震,缓缓点头,道:原来小施主早知道了。
方宇低声道:我来到宝刹,拜忏做法事是假,乃是奉……奉命保护皇帝保尚。
澄光点头道:原来如此。老衲本就心疑小施主巴巴的赶来清凉寺做法事,样子不大像。
方宇道:
皇甫阁、巴颜他们虽然拿住了,可是捉老虎容易,放老虎难。倘若放了他们,过几天又来纠缠不清,毕竟十分麻烦!
澄光道:杀人是杀不得的。这寺里已伤了好几杀人命。唉,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方宇道:杀了他们也没用。这样罢。你叫人把这干人都绑了起来。咱们再仔细问问,他们来寻皇帝烽尚,到底是什么用意?
澄光有些为难,道:这佛门清净之地,我们出家人私自绑人审问,似乎于理不合。
方宇道:什么于理不合?他们想来杀光你庙里的和尚,难道于理就合得很了?我们如不审问明白,想法子对付,他们又来杀人,放火烧了你清凉寺,那怎么办?
澄光想了一会,点头道:那也说得是,任凭施主吩咐。
澄光拍拍手掌,召进一名和尚,吩咐道:请那位皇甫阁先生过来,我们有话请教。
方宇道:这皇甫阁甚是狡猾,只怕问不出什么,咱们还是先问那个大喇嘛。澄光道:对,对,我怎么想不到?
两名和尚挟持着巴颜进殿,恼他杀害寺中僧人,将他重重往地下一摔。
澄光道:唉,怎地对大喇嘛没点礼鬼?
两名僧人应道:是!退了出去。
方宇左手提起一只椅子,右手用匕首将椅子脚不住批削。那匕首锋利无比,椅子脚一片片的削了焉,都不过一二分厚薄,便似削水果一般。澄光睁大了眼,不明他用意。
方宇放下椅子,走到巴颜面前,左手摸了摸他脑袋,右手将匕首比了比,手势便和适才批削椅脚时一模一样。
巴颜大叫:不行!
澄光也叫:使不得!
方宇怒道:什么行不行的?我知道西藏的大喇嘛都练有一门铁头功,刀枪不入。我在之时,曾亲自用这把短剑削一个大喇嘛的脑袋,削了半天,也削他不动。大喇嘛,你是货真价实,还是冒牌货?不试你一试,怎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