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一句话,让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疑惑地眨眨眼,都在想: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方唯更是不解,“可是老师,排名……”
老师斜了她一眼,对这个平日里还算听话认真的女孩儿,好感度骤降。
他直接将成绩单拎出来,异常严肃地看着她,语气瞬间冷了下去,“你自己好好看看,习茶的总分可比你高了三十分不止。”
这要是高考,三十分隔了多少差距,她自己心里清楚。
习茶确实是习指挥的独生子没错,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偏向习茶。
事实上,入学之际,习指挥就曾特地交代过让他们一视同仁,不能因为习茶是他的孩子,就对他特殊照顾。
他也从不是那种看人下碟的老师,其他暂且不提,公正二字他还是担得起的。
“偷看未公布的排名也就算了,看到别人比你考得好,就认为别人是靠关系上位的,你怎就没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老师说话已经很不客气了。
习茶入学时的成绩,确实只是中等偏上,但是在桐志高中的这两年,他的进步,他们这些老师有目共睹。
可是这些学生,不好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拿别人的家世当挡箭牌。
他们怎就没好好想想,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习茶都在努力,而他们又在干什么!
“方唯,保送的事,我想我得跟你的父母再好好谈谈。”
论成绩,这丫头确实达到了保送资格,但是这种思想性格,让他实在不敢恭维。
如果不好好改改,就算成功保送,比她优秀,比她家世优渥的人多了去了,到那时她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第一时间怨怪别人。
方唯一听这话,以为自己的保送资格就这样被取消了,整个人直接愣在了那儿。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没人再去拿习茶优越的家世,明里暗里地讥讽嫉妒。
但是,他也被班里的同学彻底孤立。
自考试排名事情之后,众人战战兢兢地夹紧尾巴,生怕习茶那位父亲得知了这件事,怪罪他们冤枉习茶。
可是他们不知,习茶从不会拿这种算不上小事的事去烦父亲,甚至还特意嘱咐老师,别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反正还有一年时间就毕业了,他也不想再生出其他事端。
渐渐地,这件事也就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高二暑期一过,眨眼间,习茶马上也快从桐志高中毕业了。
最近,习愠忙里偷闲,想要增进家人间的感情,却发现自家儿子变得越来越孤僻。
他甚至都记不清,上次好好地跟儿子说话是什么时候。
“习愠,他是不是真在学校受欺负了。”虞兰熏看着吃完饭立刻回房的儿子,眼中藏不住的担忧。
他们有多久,没好好地说说话了。
习愠放下餐叉,眉间总有股化不开的愁绪,见夫人满脸忧色,瞬间舒展眉眼,故作轻松地低声安慰:“别担心,他呀,估计就是叛逆期到了。”
他不想让夫人为此过多担忧,但他自己却不得不去正视儿子的异常。
“你是说,习茶近一段时间变得越来越孤僻?”赵云鹤抱着保温杯,刚准备喝两口,听习愠提起自家儿子,皱了皱眉。
他记得上回见面,还是习茶上初中的时候,那时候,那小子不是好好的嘛,怎么一晃眼变成了这样?
习愠对此头疼不已。
“我问过学校的老师,得到的消息都是一切正常,只是这小子变得越来越孤僻,如今就连熏儿,都有好几日没能跟他说上一句话了。”
他从不要求自己的孩子有多优秀,更不需要他去肩负什么责任。
但是现在,这个孩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变成了这种性格,着实让他担心。
赵云鹤瞥了他一眼,故作镇定地喝了口菊花茶,淡声道:“不如这样,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人,让她暗地里去查查。”
习茶的情况确实是个问题,他们做父母的,又不好过多干预孩子的世界。
派那个人去,也许正合适。
听到这个提议,习愠立刻放下抵着额角的手,转头问:“认识的人,是谁?”
赵云鹤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弯着眉眼,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一个,奇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