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孤岛的鱼!
天津的政坛“帮派林立”,啸海也只能选择与李文田合作。毕竟他是唯一一个一心为国的人,其他各路人马各怀鬼胎。
现在距离卢沟桥战役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南京政府对于平津地区还是没有增加兵力;张自忠自签订议和书之后,与天津也失去了联系;李文田一时间心急如焚,身边唯有啸海尚可信任。
此时的啸海在津海关和市政府两头跑。肖恩才也不阻拦,冷眼相观,自己早就做好了退路,随时准备随着总司勃尔撤进英租界。
日租界的日本浪人已经不满足于在租界内活动,频繁超出租界到天津其他区进行挑衅;而以袁文道为首的安青帮在多田骏的纵容下,在天津越发的嚣张,耀武扬威。
天津那些平时对他们不假辞色的官员或者有些抗日倾向的有识之士,他们的家眷是这次受到骚扰的“重灾区”。
这群地痞流氓倒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过是看见这些妇孺嘴上会羞辱几句,过分的也会动手动脚。如果家中掌事之人亲近日本,或者投靠了日本,那么家眷便不会受到骚扰。
鉴于此种情况,最近铭华、铭生姐弟俩一起送冬至上学,随后二人便在学校附近消磨时间,断不敢让孩子独自出现在街面上。
铭华毕竟还是更有斗争经验,这几天她比在路上发现了更多的问题,找到机会告诉了啸海。
最奇怪的还是之前铭生曾经告诉过啸海的那件事。铭华发现,冬至就读的学校旁边那栋废弃的旧洋楼不仅是周围地面湿漉漉的,院子里、楼里似乎也有人员活动的痕迹,可是走近却仍然是静悄悄的。
啸海听他们姐弟二人说过以后,并不像是危言耸听,也觉得应该重视起来这件事。。
这天早晨,啸海带着铭生、铭华姐弟二人一起护送冬至上学。
这可把冬至高兴坏了,难得爸爸、妈妈、舅舅全家齐上阵,送他去学校,让他觉得自己特别受到重视、特别有面子,一路上像只小鸟似的唱个不停。
啸海也难得放下心里的大石头,一把揽过冬至,把他架在脖子上,让他“骑大马”。铭华和铭生相视而笑。
啸海本来就高,冬至坐在他的肩上,几乎比路上的行人高出半个人去,可谓是“一览众山小”。这让孩子更是开心的不得了,一路上“呵呵呵”地笑着。
啸海上一次来学校,还是与赵世文交涉冬至入学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这次和铭华、铭生一起过来,他一路走,一路观察。
冬至上学的路,在天津繁华的地带,左右都是洋房,道路两旁都种着梧桐树,来往的都是周围富庶人家。
四个人有说有笑,到了冬至的学校门口。
突然,铭生停住脚步,拽了拽啸海的袖子;啸海垂下眼睛,看见他指着学校旁边那栋奇怪的洋房。
从外表看起来,这是一栋普通的三层小洋房,装修风格和川岛芳子居住的洋房相差无几;墙面斑驳,爬山虎窜得老高;窗户紧闭,大门紧锁,看起来的确像是久无人居的样子。
这里离日租界不远。说来凑巧,日租界最近好几户人家正在大兴土木,翻新房屋和院子。
啸海放下冬至,左右看了看,暂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他把冬至送到教室,让铭华、铭生姐弟二人先回家,自己准备找赵世文聊一聊。
离上课还有些时间,赵世文看见啸海也开心,“这几天你忙坏了吧?我听说你和市长李文田走的很近,是为了应对日本将要攻打天津吗?”
啸海看了他一眼,“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赵世文不介意啸海略显冷淡的态度,笑着说“这个学校的学生家长大都是非富即贵,消息自然灵通;即使是负责照顾这些小少爷、小小姐的保姆们,言谈中也难免会带出道听途说的时局趋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啸海听他说的有理,认同地点了点头。他站起身,看向窗外,“这周围几户人家大兴土木,叮叮咣咣,不影响孩子们上课吗?”
赵世文苦笑,“当然影响啊,我又有什么办法?这隔壁就是日租界,日本人现在正是风头正胜,哪个是好相与的?”
“这些孩子的家长不都是头脸人物吗?怎么不去交涉一下?”啸海知道这些学生家长有些也是亲日派,与日本人交往甚密。
“谁会在这时候去得罪日本人?”赵世文眼神暗淡,战争将至,这学校是否还能存住都不一定,哪会计较这些小事?“再说了,他们终有做完的时候,何必争这一时之气呢?”
啸海知道他说的也是实情,又转向窗外,“隔壁这栋洋房可有什么人来住?在这繁华地段却空置多年,实在有些突兀。”
赵世文表情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啸海一时间也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我就随口一问。”
“你竟然不知道?”赵世文有些惊讶,“这里是肃亲王的旧宅,后来那位显玗格格,就是川岛芳子把这宅子借给当红艺人李香兰居住。现在,这洋房已经空置许多年了。”
“李香兰搬去何处?这栋房子空置后,没有还给肃亲王吗?川岛芳子也没有搬来住吗?”啸海一气问了许多问题。
赵世文笑道“你这可够难为我的!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件事了?”
啸海实话告诉他“这几天冬至的舅舅送他上学,发现那栋洋房周围的土地时常有水迹。可是这里既然已是空置多年,这水迹又是从何而来?”
赵世文走到窗口,仔细向下看了看,“你若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这事情。的确是很蹊跷!”
“不仅如此。”啸海指向洋房,“你看三楼那扇窗户,玻璃完整,而且很干净,连蛛网都没有结;爬山虎把周围的窗户都封死了,唯独那扇窗户还留着。”
赵世文顺着他的手指向上看,“更重要的是,那扇窗户正对着日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