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死去的大公鸡,我惊讶却并不意外,这也是我为什么没让袁杰跟着去的原因,不然现在危险的就是袁杰了。
“果真有的人不想让叶倾醒过来!”完全肯定了内心的猜测,我将红绳从公鸡身上解了下来,而后拦腰栓在了我的腰上。
“卧槽,方远!?”赵三惊讶的看着我腰上的红绳,又看看我,大概是看出来我的意图了,“老弟你这是要干嘛?别上头啊,这可是要命的事儿。”
死去的鸡不仅提醒了我,也提醒了赵三和袁杰两人,今晚的事情非比寻常,风险极大。
“喂!你行不行?”袁杰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真不行我跟你一起去,三哥在这里看场子就行,多少能作用。”
“没事儿,我自己去。”我很坚定了拒绝了赵三和袁杰,一方面是不想让他们陷入到危险的境地,在黄鼠狼老窝的时候叶余霜遭遇已经给了我足够的教训,我方远没几个朋友,就这俩兄弟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另一方面,他们去了的确用处也不大。
“你确定?”袁杰看起来有些不安,忐忑的眼神时不时看向远处的黑暗,又看看我,“还是我跟你去吧,小伙子,你没哥哥能打。”
“我去。”此时我已经转过身,“放心,我有一定的把握的,你俩就拿好绳子,不出意外的话我自己能够回来,不用你们往回拽,若是凌晨三点四十四分我还没回来,你们就顺着绳子去找我。”
当然,话我没说的那么直白,其实凌晨三点四十四之前若是我没有回来,他们俩就可以替我去收尸了。
我将面皮灯笼提在手中,用打火机点燃了灯笼里的尸油蜡烛,随着惨白的烛光幽幽亮起,在这漆黑的夜幕中宛如一朵飘摇的鬼火。
当时我把人皮灯笼带过来就是为了干这事儿的,之所以先用大公鸡,一方面是确定我心中的想法,另一方面也算是简单的测试下今晚的危险程度,现在看来,应该是极其凶险的那种程度。
当然,虽然大公鸡没能成功将叶倾的魂魄带回来,但顺着大公鸡的方向走,基本叶倾就会在那个范围附近,不会差得太远,也算是为我亲自去寻魂奠定了些基础。
冲赵三他们点了点头,我便转过身,硬着头皮提着灯笼顺着大公鸡之前去的方向出发了。
时间紧迫,我的速度并不算慢,几乎已经是一路小跑的节奏了,因为随着大公鸡一路寻魂,虽然帮助我得到了叶倾魂魄的信息,但这个情况同样瞒不住其他人,相信这个时候除了我,还有不少各路神仙正朝着同一方向赶去。
不过刚刚走出几步,脖颈后便传来阵阵凉意,心想着这些孤魂野鬼也太迫不及待了吧,便转过身抓着一把纸钱向身后看去。
却猛然发现不过走出十几米的距离却已经完全看不到赵三和袁杰两人,因为毫无知觉的,夜幕下便突然起了大雾,灰白色的浓雾弥漫大地,遮天蔽日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能见度瞬间不足三米。
我隔着浓雾冲身后喊了赵三和袁杰两人的名字,然而却声音却如泥牛入海,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我的心脏猛地抖动了一下,不禁紧握住手中的面皮灯笼,“看来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凶险,现在若是打退堂鼓原路返回,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找到出发时的了。”
好在地上的小米让我仍然有迹可循,灯笼里的烛火不断摇曳,愈发微弱,我不由得放慢一些速度,随着地面上的痕迹缓慢前进。
在浓雾的包裹中我完全失去了距离的概念,因为向前向后都无法找到参照物,同样也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我不知道我走了多远,但看着脚下小米的痕迹依旧向前,多少给了我一些安慰。
就在我小心翼翼前行的时候,倏然间一阵轻微却也有些杂乱的脚步从前方似有似无的传了过来,我瞬间站直了身子,警惕地盯着声音来处的方向。
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很轻,听声音似乎不像是男人才有的脚步声,而且似乎有些熟悉?
直至一个模糊的轮廓逐渐出现在浓雾的包裹中,渐渐地,一道熟悉的身影穿破浓雾,像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出现在我的眼前。
“余霜!?”我惊讶地盯着距离我不足一米的叶余霜,少女长长的秀发已经被浓雾中的水汽打湿,气温似乎很冷,骄傲的小鼻子被冻得有些通红,那双长长的睫毛上下扑闪,凝结了一些微小的冰晶。
叶余霜冲我咧嘴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呀,可让我找到你了,怎么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我没带电话。”我冲叶余霜摊了摊手,惊讶之外满是感动和喜悦,“你怎么来这儿了?不是让你在家里看着爷爷么。”
叶余霜有些不满的皱起小鼻子,撅着小嘴道,“人家这不是担心你么,爷爷那里爸爸叔叔他们都在看着,我看着没我什么事儿就跑出来了,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我宠溺的揉了揉叶余霜湿漉漉的长发,本想把叶余霜劝走,毕竟如今的处境的确危险,但叶余霜像是死了心似的要跟着我,因为时间紧急,容不得我俩这样墨迹下去,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叶余霜继续前行。
“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大的雾呢?”叶余霜跟在我的身后,温热的小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传递着恋人之间的温暖。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这会儿不大想说太多话,因为我发现气温在飞速的降低,我的上下嘴唇已经在微微打颤了。
浓雾愈发地浓重起来,渐渐地,里面竟若有若无地传出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时近时远,忽高忽低,猛然间就像是在你耳边哭泣一般,然而下一秒却又微弱到几乎听不到的感觉,顿时我浑身上下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不禁再次放慢了脚步,低下头,却猛然发现大雾已经浓重到甚至连自己的双脚都看不清楚,整个人此刻就好像处于仙境中的那种感觉,低头看去就是仙气弥漫。
“你小心点。”我习惯性地对身后的叶余霜吩咐了一句,却突然发现身后早已经空无一人!
“卧槽!”我顿时惊得一身冷汗,整个人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呆呆地愣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
“叶余霜!?”
我尝试着喊起她的名字,然而却没有任何回应,浓重的雾气翻滚涌动,静谧之中夹杂着巨大的恐惧。
“叶余霜?”
我又喊了一声,浓雾像是要将我死死地包裹住一般,依旧没有任何回音,我伸出胳膊向身后挥动了几下,除了大雾并没有摸到其他任何物体,早已被吓傻的我此时才猛然想起来,我不是还牵着叶余霜的手么?如果叶余霜消失了的话,那这个手?
当时一股股凉意便顺着尾椎骨直窜天灵盖,之前因为注意力过度集中,我并没有注意到手中紧握着叶余霜的小手已经变得冰凉,我硬着头皮将那个早已冰凉的手拿到眼前,看清楚的瞬间才发现那是一条血淋淋的断臂,断臂上刻着一张人脸,就在我看向人脸的瞬间,那张人脸也同时睁开了眼!
“啊!!!”
与此同时,那刚刚消失没多久的婴儿的哭泣声骤然间在我的耳边直接炸响,尖锐的声音仿若利剑般直接穿透了我的耳膜,我整个人直接一跳三丈高,浑身汗毛倒竖,内心积压的恐惧终于如火山般随着我的惊声尖叫喷发而出。
就在我魂飞魄散的瞬间,前方翻滚的浓雾突然出现一道模糊的人影,那人影速度极快,不过眨眼之间便穿透雾气,向我扑面而来。
“叶余霜!”我定睛看去,那冲出来的人影赫然便是叶余霜,只不过此刻的她脸色阴郁,充满了狰狞,湿漉漉的长发紧贴脸颊,血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手中,锋锐的青铜匕首向我挥舞而来!
这一刻真是有种万箭齐发的紧迫感,只觉得恶风扑面,我本能的上身向后仰去,堪堪躲过人影的偷袭。
但疾风闪现,锋锐的匕首紧贴着我的鼻尖而过,削去了一层薄薄的肉皮,顿时一股锥心的疼痛开始刺激我的神经。
我却丝毫没有顾忌伤势的机会,险之又险的保住了小命,我连连后退,与此同时,右手心早已经准备好的一道蓝色符箓破空而出,犹如离弦之箭向叶余霜激射而出。
哪怕此刻面对的是叶余霜,我仍然没有任何犹豫和不舍的样子,我专注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疾射而出的符箓,随着一声尖啸划破长空,蓝色的符箓竟然变成一道手臂粗细的雷电,刹那间将这片夜空照亮的宛如白昼,精准的劈在了叶余霜的头顶!
“殛雷符!”这是阴阳师众多术法中一种最为简单粗暴的攻击手段,然而学习门槛却也很高,基本要等开灵之后,才有可能画出这样的符箓,也就可以断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阴阳师拿不出这样的手段,这也是我这次开灵的收获之一!
闪电劈在叶余霜头顶的时候,她还保持着手握匕首向我前冲的身形,然而整个人却死死地如泥塑般愣在了原地,那双充满戾气的眸子写满了惊愕,似乎根本没有料到我能有这样的攻击手段。
连呼喊都来不及,被惊雷准确命中的叶余霜硬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就连身边的浓雾似乎也被劈散了一些,我看向地上叶余霜的尸体,面无表情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因为我早知道她本就不是叶余霜,从浓雾降临,她从浓雾中出现的那一刻,我就有了这个怀疑,当然当时并不能确定,我肯定不能直接下手。
直至开始前行,叶余霜握着我的手的时候,基本已经确定了,因为叶余霜有个习惯,拉手的时候喜欢用小拇指抵着我的手心,唯独这一次却没有,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叶余霜身上少了她独有的香味,那是叶余霜独属于自己的味道,谁也替代不了,任何时候都不会消失。
本来我还想看看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关子里卖的什么药,然而之后那阵婴儿的啼哭声吸引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也就暂时忘记了身后的叶余霜,直至我发现叶余霜消失,那份警惕才重新回来了。
而后叶余霜突然杀出,我便百分之百断定可以出手了,才将手里早已经准备好的“殛雷符”打了出去,面对邪祟,殛雷符极为管用。
地面上,死去的叶余霜变成了一只足有半人多高的,浑身被烧的焦黑的黄鼠狼,此时早已经生气全无。
我忍不住一脚踩了下去,猛啐一口,忍不住咒骂道,“曹尼玛的!又是你这种逼玩意儿!”
随着这只黄鼠狼彻底断气,周围的浓雾居然也随之渐渐褪去,那种始终伴随着我的让人几近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逐渐消失,看着重新明朗起来的夜色,我不禁觉得精神一震,神清气爽。
先后几次跟黄鼠狼这种生物打交道,让我对这种生物的厌恶到达了极致,尤其是眼前这只黄鼠狼,道行绝对不低。
黄鼠狼擅长制造幻术,而这一次它所制造的幻术,比以前我经历的任何一次都要逼真,都要复杂,一开始我还真没意识到这浓雾就是幻境,还以为是什么人暗中捣鬼弄的术法,直至叶余霜的出现,我才起了疑心。
此时我才长出口气,这才发觉身上的衣物早已经被汗水浸透,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顿时一股湿热沾染了手指,有种钻心的疼,看样子被削去的那块儿肉的面积还不小。
我看了下面皮灯笼,里面摇曳的烛火虽然微弱,但始终没有要熄灭的迹象,尸油就是有这个好处,耐烧。
情况才刚刚恢复正常不久,脖颈后却又吹起阵阵凉风,阴森森的。
这倒是问题不大,一般提灯寻魂,那些路上的孤魂野鬼自然会跟着想要回去,这是正常现象,我随手抓了一把之前向后撒去,凉意便去了大半,识相的,都会拿了这些纸钱走人。
在阳间,这些纸钱可以起到部分香火的作用,也是他们喜欢的食物。
可就在我以为那阵渗人的婴儿啼哭声也是黄鼠狼幻境的一部分,随着幻境消失哭声也会随之消失的时候,那尖锐的哭声又一次从天边传来,愈发急促。
这一次,它像是在极速赶路,连续的哭声越来越近,声音也愈发急促,直至它再一次在我耳边炸响,刹那之间,周遭温度径直下降,肉眼可见的白霜以我为中心,从我的脚下向外快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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