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接下来想干什么？”
姜宴礼没什么表情地问姜栀，“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去投胎？”
他想要的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成功摆脱于漫的纠缠。
可姜栀之前告诉他，只有于漫对这个世界没有了执念，心甘情愿的去投胎，他才能彻底摆脱。
“你们俩原本是没什么关系，但如今因果已生，假如放着她不管，哪天她记忆和神智再混乱，还是会来找你。”
姜栀是这么说的。
“你就不能收了她？”当时，姜宴礼咬着牙问。
把于漫给收了，一了百了，他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可姜栀却说：“收不了，我从来不收没害人的鬼。”
姜宴礼一脸菜色：“……”他之前都被折腾成那样了，还不算害人？
大约是察觉到他的内心吐槽，姜栀掀起眼皮道：“你没死，所以她还不算害了人。”
“……”他彻底无话可说。
“……行。”从牙关里挤出来的声音，“那我就帮她这个忙，解决她的执念。你说，我该怎么做？”
不光是帮于漫，也是帮他自己。
这么一想，总算舒坦多了。
曾经他哪想过，自己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跑来警局，还被当成神经病？
“既然这样，现在警方正在查案，你就找机会约齐泽意见一面，先稳住他吧。”
姜栀漫不经心的给他提了个建议。
“用钱和资源来吊着他，免得他嗅到风声逃跑；再顺便套个话什么的，对你来说不难吧？”
“……不难。”姜宴礼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微微一沉。
“姜栀，你现在当着我的面，连大哥都懒得叫了？”
一直“你”来“你”去的，他听了多少有点不爽。
闻言，姜栀莞尔一笑。
“不是啊，要是你想听我那么叫，也行。”
说完，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大哥，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见她真要走，姜宴礼赶忙开口。
“你不把她给带走？”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于漫。
“我带她走了啊。”姜栀回头，似笑非笑和他对视。
“大哥，你胆子可真小，就这么怕我把她留下来继续跟着你？”
姜宴礼：“……”
他算是明白了，当她叫大哥的时候，会更毒舌。
而且她那眼神就仿佛在说：让我叫你大哥，你真受得起么？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当听到她叫出这声称呼时，的确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姜大师……”一旁的于漫蠢蠢欲动：“我不想走，我要去找齐泽意那个垃圾复仇！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她的仇，还没报呢！
见她这副红着眼，凶神恶煞的模样，姜栀懒洋洋提醒：“你想变成恶鬼，永世不得超生？那样的话，复仇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
“到时他能投胎转世，而你却不能，这不是反而便宜了他么？”
“……”于漫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姜栀很快给她指了条明路：“你就先老实等待警方查案吧，放心，他逃不掉的。”
“……好吧，谢谢大师。”于漫弱弱地说，“那……我就跟着您了？”
姜栀拿出一只巴掌大的布袋：“先进来吧，你魂魄不稳，先好好养养。”
“好！”于漫终于不再犹豫，一头钻了进去。
……
于漫失踪事件正式立案，警方开始走访她身边的人，各种调查。
不意外的，身为“好闺蜜”的姜沁也被询问了。
只是面对眼前的警察，姜沁的回答比较含糊其辞。
“我也不知道漫漫到底去哪儿了，因为她消失前也没有跟我说……至于家暴的话，好像也没有听她说过……”
面对警方，她选择了装作不知道，跟之前和姜宴礼说的，完全是两种模样。
“姜小姐，你确定吗？以往你们见面的时候，于漫没有和你聊过这方面的事？还有，难道你没在她身上见到过人为的伤痕么？”
“真的没有。”姜沁坚定地摇摇头，“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请问你们要问询到什么时候呢？”
警察们相视一眼，叹了口气：“好的，我们知道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得知姜沁在警方问询时的回答，姜宴礼也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明明知道于漫被家暴的事，却不愿给警方提供线索。
姜沁却反过来问他：“大哥，难道你不觉得这事儿很麻烦吗？我知道，漫漫她多半是出事了……可我之前也说过，这终究是他们两口子的事，我们这些外人最好不要掺和进去。”
“而且现在警方都介入了，大哥，我可是公众人物……要谨言慎行的。”
这明哲保身的态度，不要太明显。
可她不知道的是，姜宴礼如今有多迫切想解决这件事，又有多关心案情的进展。
她这么做，自然是让他无比失望。
“沁沁……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凉薄的一个人。”
他闭了闭眼，对着电话说。
姜沁觉得委屈：“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家……怕姜家被卷进什么不好的事情里。”
姜宴礼却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你和于漫，真的只是表面上的闺蜜。”
问题在于，从于漫那边的表现来看，却是真的把姜沁当做了掏心窝子的好姐妹。
否则也不会在变成鬼后第一眼就认出了她，还想要跟在她身边。
“当然没有了，大哥，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小事了……”她撒了个娇，不想让他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面。
“你应该有齐泽意的联系方式吧。”他突然说，“发给我，我有事找他。”
“大哥，你要他的联系方式做什么……”姜沁纳闷归纳闷，还是照做了，因为姜宴礼的语气很凝重，不像开玩笑。
而且还带着一股不容她拒绝的意味，特别的认真。
姜宴礼沉声道：“也没什么，就想和他见个面，聊几句。”
“哦……”姜沁把电话号码给了他，一边试探：“是为了漫漫的事吗？大哥，你不会也和警方一样，怀疑是他对漫漫下的手吧？”
“这你就不用管了。”拿到号码后，姜宴礼很快挂了电话，没有给她继续问的机会。
“……”姜栀看着自己被挂掉的电话，嘴角微微一抽，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管理。
到底是怎么了？大哥以前从来不会挂她电话挂的这样快……现在却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总不能真是因为于漫吧？
先前他说的，被于漫死后的鬼魂纠缠的事……难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