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迟看许正殷的样子，将手机开机，点开信息看了一圈。和鹿归晚的聊天页面还停留在她今天下午给自己发的那几句。
并没有新的消息。
“鹿归晚？”许迟问了一句，虽是疑问，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能让许正殷这么热衷参与，还主动来告知自己，那估计和鹿归晚有些关系。
他感觉有些好笑，今天这是怎么了，先是姜青文，然后是许正殷，一个个的都在把鹿归晚往他身边推。
许正殷没说话，耸了耸肩走了。
此时的鹿归晚已经离许迟的办公室很近了。
她敲门进去时许迟正在低头看文件。
许迟抬头，放下文件，让鹿归晚坐下。
鹿归晚一路直达，到前台时就有人带她直上电梯到这里，显然许迟那边早就知道自己要来。
现在和许迟面对面，鹿归晚反而平静了下来。
“你是来赔我手机的？”许迟问。
鹿归晚看到桌上的那部新手机，就知道他已经换了新的，便摇摇头。她鼻子抽动了一下，因为闻到办公室香氛的味道之下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似乎来自许迟。
今天下午在医院的时候，明明还没有的。难道是刚刚受伤了？
她盯着许迟看了一遍又一遍，从发梢看到袖口，似乎没看出什么异常，不由得蹙了蹙眉。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许迟垂下眼，看了眼手臂处。
“你还记得高中我们那次吵架吗？今天我遇到王轩了。”鹿归晚说。
许迟眉毛微蹙，随即舒展：“所以呢？”
他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鹿归晚看向窗外，这里处于高层，一眼望去，都是高楼大厦，望不到地面，让人觉得有些浮。她突然觉得，这件事问了许迟，又有什么意义？他从没解释过之前的事。
“高三春游的事。他为了整蛊你，才故意藏了起来，你知道是吗？”
鹿归晚回想起许迟之前的态度，他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才没说。但还是幸好大家去找了，不然王轩就要在洞里过夜了。
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有些好笑。
鹿归晚见许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有些不自然地说：“你当时…为什么不解释？”
许迟表情才有了些许的变化，对鹿归晚说：“如果解释不被相信，那就没有解释的必要。而且那时候，你根本不会相信我。”
鹿归晚沉默，她确实不会相信，因为她当时刚刚发现许迟的真面目，无论许迟说什么她都不会信。
“我问你，为什么你可以原谅别人，却不能原谅我。你说……”
“够了。”鹿归晚打断他，“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原谅。”
“而且，你从来不和我解释。”
鹿归晚说完这句话，觉得喉咙有些干。她经常想，如果许迟和她解释了，她明白了原因，是不是就会原谅他，他们就会和以前一样。
许迟似是叹了一口气，说：“以前的事，你没有想错，我是存心的。”
“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我就是存心的。”许迟依靠在椅子上，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
对，他就是这样的人，也希望能获得原谅。
鹿归晚张了张嘴，他这么坦然的和自己承认，就算是一早知道了，她也依旧觉得很难受，就像是心口堵了一块石头。
“王玥，她做了那些事，你会原谅她吗？”
鹿归晚…愣了一下，她还没和王玥说清楚这件事。
“她跟我比，难道不比我更恶劣吗？”许迟扯出一个笑。
鹿归晚看着他的笑，没有让人感到温暖，就像是开在深山中，面目狰狞的漂亮花朵。
“你们都一样。”鹿归晚僵硬的开口，拿起一旁的包，逃也似的离开许迟办公室。
出办公室时，那股血腥味似乎更重了一些。
许迟看着办公室敞开的大门，看着鹿归晚离开的方向，有些发呆。
鹿归晚离开办公楼，坐上了回学校的车。
车上安睡能让她将所有的事都放了下来。
到了学校，她步行往学校宿舍走去，她发现自己对待别人和许迟，很多事情的评判标准不一样。
就像王玥，即使她做了那么不好的事，自己心里也没有那股难受劲。
高中的时候，许迟就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当时的回答是：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自己那会儿顺着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可现在再想，有什么不一样呢？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来，鹿归晚一直没有细想。
现在她有点不敢想。
回到宿舍，鹿归晚洗了一把脸，躺到床上。
她的脸颊有些发烫。
有什么不一样呢？
因为许迟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因为她喜欢待在许迟身边？因为她每次遇到困难许迟都回来解救她？
于是自己对许迟多了一些期待吗？
好像是，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还有一种一直存在，但是她从没发现的东西。
从见许迟的第一面起，她就产生了那股好感，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她对他的好感。因此也没有办法接受他有不好的一面。
那许迟为什么会这么做？仅仅是因为恶趣味吗？但他对别人没有这种行为，王轩的事是自己误会了。
“哐当”一声，宿舍门打开了。
“小鹿，你在吗？”
赵东芹的声音传来，鹿归晚从床上探出个脑袋，看到了王玥。
王玥和鹿归晚对视了一眼，立马扭开头，在桌上收自己的东西。
“你在啊。”赵东芹丝毫没发现氛围有些奇怪，兴冲冲地说：“我还以为你那么早就睡着了。”
“下来一起玩啊。”
鹿归晚看了眼王玥，自己还没洗澡，而且现在也没有睡意，就点头下床了。
赵东芹心情很好，一个人就可以表演单口相声，说着说着，她突然拉着鹿归晚的手臂，笑眯眯地问：“小鹿，你能借我件衣服吗？”
“我这周末要和男朋友出去玩，想要条好看的裙子。”赵东芹说着，就站起来，拿起挂在阳台处，包装的好好的裙子。
这条裙子摆在这儿挺久了，但是鹿归晚都没穿过，放在那儿怪浪费的。
鹿归晚看了眼，她也不知道这条裙子什么时候送来的，一般都送家里，但是哥哥会送过来一些。
她就只有一具身体，也没办法穿那么多衣服。
“好。”鹿归晚点点头，也没什么所谓。
“谢谢！”赵东芹立马拿着衣服往自己身上比比，身材尺寸有些不合适，但挤挤也能穿进去。
鹿归晚看着她开心的对着镜子比了比，人类好像很喜欢衣服之类的东西。
脑海里突然冒出“人类”这个词，鹿归晚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笑了。
没过一会儿，陈静艺也从自习室回来了，看到这么多人，愣了一下，才开口说：“你们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