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迟停下来，看着鹿归晚。
前面的大队伍越走越远，将他们两个人落下。
“你是不是明明知道王轩在这里，却不说？”鹿归晚抿着唇，双眸一直盯着许迟，“就像雪白一样。”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许迟明白了鹿归晚的意思，声音夜冷了几分。
鹿归晚见他这么理直气壮，心里堵着一口气，闷闷出声：“之前的事确实是你做的不是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手不自觉的抓紧小黑蛇。
“是。”
沉默了片刻，许迟才开口。
鹿归晚呼吸都加重了一些，听着他亲口承认，心里更加难受了。
“那…教导主任去银杏树那，是不是你做的？”鹿归晚一直记着林漾的话，她的心里觉得这肯定是巧合，这么做…对许迟又有什么意义？
许迟漆黑的双眸看着鹿归晚，缓慢的开口：“是。”
在他回答这个问题后，两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那你还有什么值得信任的？”鹿归晚在这几秒内，身体变得很冰冷，就连贴在手腕上的小黑都觉得有些温暖了。
她为什么会一直觉得许迟是个好人？从一开始见面，他表现的就像个好人了吗？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恶劣的多。”
撇下这句话，鹿归晚就跑着离开了。
说到底，他就是故意的。
鹿归晚也没心思参与活动了，直接回到自己的帐篷处躺下，小黑蛇正吐着蛇信子，舔着鹿归晚的手腕，似是给她安慰。
第二天上午，再在附近逛一下，大家就准备回程了。
上大巴的时候，鹿归晚将自己的一大袋零食奖品分给了大家，这是她爬山拿到小红旗的奖励。
然而，她分的时候，直接略过了许迟。
坐在许迟旁边的蒋武，拿着零食，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眼许迟，再默默将零食收了起来，怎么感觉参加了一趟春游，他们两的关系更差了？
许迟戴上耳机，没搭理一旁的蒋武。
回到学校，也到了下午，大家也都回家去了。
鹿归晚回到家，将房间都收拾了一遍，看着自己第一次月考的试卷，上面统统不及格的分数，让她看着有些迷茫。
她成为人类已经有大半年了，看着桌面上的试卷，她突然对自己存在的未来产生了迷茫。
师父让她自己做选择，她想要成为人类，可无法心安理得地占据这具身体，却也无法开口向爸爸、哥哥说出事实。
他们那么爱自己的女儿、妹妹，如果知道自己不是，肯定会很伤心，那么…他们能接受自己的存在吗？
又或许，自己真是个合格的人吗？
许迟的行为让自己的内心深处感到了恐惧，她变得有些害怕人类了。
鹿归晚坐在椅子上，一点一点的审视自己的内心。
盒子里的曼德拉草探出个脑袋出来，悄咪咪的看了眼鹿归晚，小声说：“你怎么了？”
“你觉得我像个人吗？”
“额。”
曼德拉草愣了一下，“有时候不是很像，你有时候没有人类的那种本能。”
“那你有吗？”鹿归晚看着曼德拉草，伸出手指摁了摁他。
说到这个，曼德拉草自豪地说：“我肯定有，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人类创造出来的，和你们这种天生的精怪不一样。”
鹿归晚觉得这话说的言之有理，又产生了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创造出你？”
“哼，那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曼德拉草含糊地说，不过他还是提出建议：“你要是想变得像个真正的人，那就要少接触精怪。”
“你要是想接着当精怪，那就早点离开人类的世界。”
说完，曼德拉草就钻进自己的专属盒子里面了。
鹿归晚叹了一口气，因为许迟，她有些多愁善感了。
而接下来的半个月，鹿归晚也察觉到许迟对自己的疏离，他都刻意的避开了自己，不像之前那样，总是能在不经意的时候看见他。
现在，除了班级里，基本和他见不着了。
鹿归晚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心里又暗暗生了一些不爽，可又觉得这样正好。
高二下学期的节奏很快，马上就迎来了第二次月考。
鹿归晚拿着文具袋去考场的路上，遇到了林漾。
林漾这些天也很忙，遇到鹿归晚，朝她笑笑。两人一起往前走。
鹿归晚又回到了倒数第二个考场，林漾是文科生，成绩前排，考场和鹿归晚靠的很近。
“你真的和许迟…闹掰了吗？”林漾一直很想问来着，这些天，她肉眼可见的发现许迟的变化，没以前那样总是笑着，脸上更多的是漠然。不过，这才是真实的他吧？
“我们没闹，而是再也不是朋友了。”鹿归晚对这段关系有很清楚的界定，说话也一板一眼的。
“因为我说的这些吗？”林漾怀着不安问道。
鹿归晚摇摇头，小声地回答：“我很开心你能告诉我这些，而且你说的都没有错，他确确实实做了这些事。”
“他是个很恶劣的人，我们都被外表欺骗了。”鹿归晚说得很冷静，这些天她想明白了，既然自己没有错，那就是他的问题。
林漾没有回答，心沉甸甸的，一时之间，脑袋陷入一片空白。
“我到了。”
鹿归晚走到自己的考场门口，林漾才回过神来，点点头，往自己的考场走去。
倒数第二个考场里，鹿归晚看到了不少熟面孔，考场的布置也一如既往，就连监考老师也是同样的人，让她觉得有些亲切。
鹿归晚走到自己的座位处，刚放下东西，就见盖振舟走了过来。
盖振舟急匆匆的赶来考场，见到鹿归晚，愣住了，神情呆滞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月考考的太差了。”鹿归晚老实说，但盖振舟也在这个考场，看来他也学得不怎么样。
盖振舟挠了挠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是很好意思地说：“我成绩比较差。”
“没关系，你努力了就行。”鹿归晚不觉得有什么，也跟着坐下，把文具袋里的纸笔都拿出来。
盖振舟看着鹿归晚的背影，呼了一口气，其实…他好像也没多努力。
这两天，他和鹿归晚都在一个考场，关系又熟络了起来。
“我马上就可以学到高二的内容了，到时候我教你。”鹿归晚充满斗志地说，虽然她对未来很迷茫，可是自己现在是学生，那就应该做学生应该做的事。
“我…”
盖振舟感到十分的羞愧，他常年都在倒数第二、第三个班级徘徊，听到鹿归晚说要教自己，更让他无地自容了。
“走吧。”鹿归晚说完，装起纸笔就往外走。
盖振舟有些无奈的笑笑，她还是一如既往啊。
——
鹿归晚每天都三点一线，一直到了学期末，考完高二最后的一场考试，迎来炎热的暑假。
到了暑假，鹿归晚依旧在追赶进度，经常有空余时间就往市图书馆跑去。
但去图书馆时，她还的去做一件事，
鹿归晚带着曼德拉草来到蛇女的家。
这次来到，门是半敞开着的。
鹿归晚推开门，喊了声“蛇女姐姐”，但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