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华丽的反击

剧院里,弗雷在旁边听的一脸懵,什么养龙,什么白龙,似乎,此事乔渊也知道。

可那巴奈特·威廉演绎的不是自己五岁的故事么,难道,十五年前,他们就认识了?

这怎么可能……

此时,巴奈特笑眯眯的一挥手,掌心就出现了一条白龙,一条鲜活的白龙。

“乔渊先生?还认得不?”

“哦,或许你已经认不出来了,毕竟,你认识它的时候,它已经没有血肉了哈哈哈哈哈!”

听着巴奈特的笑声,乔渊心底一沉,忽的想起一物,想起一枚来自白龙恶魔最后,那一瘫骨血里,曾获得一枚芯片。

那一次,是他加入余烬的初次考核,抓捕黑巫师维克多·艾娃,在途中被白龙恶魔的边缘世界所困。

最初获得的时候,他还和颜宝宝道,莫非那白龙恶魔是仿生龙?颜宝宝曾一口断定,不可能。

只是和自己提起,仿生天堂都是一群疯子。

除了芯片,还有那枚可以打开巴奈特保险箱的银白色钥匙,由颜宝宝断言,出自仿生天堂。

一切似乎都连上了。

乔渊的心底掀起滔天骇浪。

他最初以为,这件事自保险箱产生的杀机,显然他太自以为是了,此事的恩怨似乎起源的更早。

从第一次遇到白龙之手,第一次喊出顾汐月真名,伊丽莎白·瑟西的那个晚上么。

不,还要更早!

一切的根源,应该出自他去梅林街,在梅林街的教堂地下室,追杀查尔斯开始。

当初,他经验欠缺,被教堂里的高大修女抱住,错失了杀死查尔斯的最佳机会。

不过对方被他打断了胳臂,掉落了玉坠和药丸。

那药丸,他印象极为深刻,那是他涉足升华者之路后,获得的第一份神迹!

那玉坠同样印象深刻,那是一枚红色的玉坠,里面有一个“白”字,质的异常坚硬,他一直无法破开。

也正是那玉坠的缘故,被白龙之爪盯上,最初的他,一直以为那是白骨恶魔。

最终,也在白龙的巨大爪子下,阴差阳错的捏碎,爆发出一束天堂之光。

并让他因祸得福,获得红色玉坠里的天堂五指之力,那一切,梦幻又离奇。

至今,乔渊还记得,那白龙恶魔最后的呐喊,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天堂,穷极一生,也想步入的天堂。

这和巴奈特的描述很冲突。

此刻,巴奈特摸着掌心那由全息投影打造的白龙幼崽,开心道:“知道么,这可爱的小白龙花费了我很多的钱,还有时间。”

“遇到它的时候,它差点被一条黑龙追杀,磕磕碰碰中,脑袋受了伤,在那之后,一直有些反应迟钝。”

“我实在太生气了,求着父亲大人,派人把那老迈的黑龙给剁碎,白龙幼崽似乎受到了惊吓,又似乎有点开心,围着我直转。”

“说实话,龙有很多颜色,唯独白色的龙最是好看的,最是高贵,把龙的神圣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给白龙幼崽取了个名字,叫玛格丽特,寓意珍珠的意思,我在哥哥的面前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他是家族的长子,他是威廉家闪耀的明星,可我,也终于拥有比他更为出色的东西!”

“我的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在逐渐长大,它很粘人,像小猫小狗一样天天跟着我,我很开心。”

“我把玛格丽特视为最珍爱之物,带它参加宴会,餐厅,旅游,给它吃最好的肉食,为了保持它的野心,专门买下一个斗兽场,供它猎杀。”

舞台上巴奈特掌心的白龙,随着背景的旋转木马变成了宴会,变成了游艇,在不断的长大。

无论是华丽的宴会还是游艇,都是由那些机器人实时建造出来,极快的速度和精美的成品,给乔渊展现了一幅真正前沿科技的绚丽演出。

似乎只要财力源源不断,机器足够,可以顷刻间造出一座城市!

时间转眼间,从2084年到达了2087年。

“玛格丽特越来越大了,三年时间,长的和我一般高了,再不能随意抱着它了,现在的玛格丽特会像忠诚的骑士守护着我,哥哥的老虎都很少牵出来了,那老虎每次都被吓出猫叫,哈哈哈哈。”

“龙果真不一样,我说的话它都能听懂,甚至开始学习人的语言,非常的聪明。”

在全息投影的塑造下,巴奈特·威廉和白龙玛格丽特不断交流着互动着,台上的场景变成了威廉家的华丽宫殿,还有老威廉子爵大人,仆人,管家格里芬等扮演者纷呈登场,谱写着一幅贵族家庭的日常。

乔渊一言不发,他旁边的弗雷越来越看不懂了,不知对方在演绎着什么,是白龙玛格丽特的成长史么,养龙确实是一件非常让人大开眼界的事情,但这种过程有什么值得演绎的,还花费这么多的演员,耗费这么多财力,虽然他知道贵族不差钱。

结合着之前前辈乔渊似乎见过,这个威廉家的贵巴奈特的掌上明珠玛格丽特,弗雷总是觉得,此事蹊跷,然而看了许久之后,他并没有获得新的收获。

弗雷扭过头看看乔渊,又看向巴奈特的演绎,一个是忘情的陷入全部的情绪去演绎着自己的过去,一个则在默默的看。

他一直觉得这是巴奈特的独角戏,逐渐发现,这分明是巴奈特和前辈乔渊的专属戏码。

大概这些事情只有前辈可以看得明白,他作为一个外人,一个并不了解事情具体的旁观者。

是看不透的。

乔渊虽然在静静的看,但他的命运之锤也在不停的蓄力,他先前已然可以不需要在精力耗尽的情况下斩杀掉萨蕾·盖尔。

记得当初他以独行一阶的实力斩杀独行二阶的维克多·蒂奇的时候,虽然也赢了,却精疲力尽。

在晋升到霸道一阶,拥有远超极限的五颗星辰之光后,面对霸道二阶的盖尔,游刃有余太多。

便是最后盖尔没有被自己的宠物巨型蝎子噬主,由他出手,也不会再精疲力尽。

五颗星辰之光提升的可谓巨大,大到远远超过他最初的设想,感觉自己已经如二阶升华一般。

那么,巴奈特的演绎,爷给了他充足的时间用来寻你三倍四倍甚至五倍,他想试一下,在霸道一阶状态下吾辈命运之处的力量将会达到如许高的程度,能不能将这牢不可破的屏障敲出裂痕。

“现在我十岁了,今年也是2089年,玛格丽特的个头已经超过了我,变得很大很大,像一头成年大象。”

巴奈特抬手一挥,一个巨大的玛格丽特就出现在他身边,俨然超过了寻常动物的体积,好在贵族的宫殿足够的高,还可以轻松的容纳,只不过往往穿梭玄关或是门庭的时候显得较为艰难。

“玛格丽特太大了,他已经不满足于在宫殿里闲逛,或者在斗兽场捕捉牛羊,我开始考虑添加几个活人奴隶进去。”

“不得不说,这吸引了玛格丽特的兴趣,从最开始猎杀到最后完了,看着弱小的奴隶,如同猫系老鼠一般,享受着趣味。”

“但好景不长,斗兽场终归只是斗兽场,远远不如场外无边的世界,玛格丽特似乎很想探索世界。”

“父亲说,龙终归要回归天地的,除非我用铁链和项圈把对方给束缚住。”

“我开始舍不得,我同时和玛格丽特交流,每一次玛格丽特都答应我不会离开,可是我从它的语气里能听出对外面世界的强烈向往。”

“它是我的朋友,它是我最好的朋友,它为我遮风挡雨,它为我冲锋陷阵,它为我引来无数的目光和荣耀。”

巴奈特的声音开始变得高昂和用力:“它是我巴奈特养大的,它是只属于我的龙!”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玛格丽特虽然还时时刻刻的陪在我身边,可它越来越消沉,经常会选择睡觉或是发呆,所有的所有的我都看在眼里。”

“我的心情也逐渐变得糟糕,我知道玛格丽莎在想什么,它真的很乖,它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过,想到外面看看,想回归天地。”

舞台上的背景逐渐定格,似乎不再会出现任何的改变,无论是老威廉,还是格里芬,还是奥斯特利茨,都逐渐退出了演绎,只剩巴奈特和玛格丽特的独处。

“我知道,只要我不允许玛格丽特会永远的陪在我身边,从小到大,从大到老,不过听说龙的寿命很长很长。”

“但最终我还是允许了,我同意了玛格丽特的愿望,乔渊先生,你能明白么?”巴奈特忽然扭头看向乔渊这里,目光充满不舍,又饱含深情。

对玛格丽特的深情。

乔渊微微眯起眼,不知为何,他忽然发现这巴奈特或许真的在真情演绎。

刚刚巴奈特的目光,被他洞悉之后,察觉出一丝就算宁愿杀掉玛格丽特,也不让对方离开自己的决意!

他后知后觉,好像明白了什么。

“玛格丽特是我的一切啊!!”巴奈特抚摸着玛格丽特的脑袋,眼眶通红,并对玛格丽特道:“我养的白龙应该骄傲而威武,如丧家之犬,不配为龙!”

“你既然如此想遨游天地,好,我放你离开,我对你放生,我永远会记得,五岁那年我与你的相遇,永远会铭记,我们相处的时光。”

巴奈特逐渐松开玛格丽特的脑袋,念念不舍的抬起手,挥舞道:“去吧,我的朋友!”

“你不只是我的宠物,你也是我人生里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你值得自由!”

红色的舞台上,全息投影下的玛格丽特。同样不舍得,俯下身子用脑袋蹭了蹭巴奈特的脸。

随后玛格丽特向着宫殿外爬去,越来越远。

老威廉子爵大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巴奈特的背后,抬起苍老的手放在巴奈特的头上,轻轻的揉着。

时间仿佛凝固,巴奈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十岁的他第一次和陪伴多年的玩伴告别。

五年的光阴,恍如昨日。

戏剧到了这里似乎就开始落幕了,舞台上的背景逐渐消失,被一直只机器手臂迅速的捏碎碾压,当垃圾处理掉。

黑色的巨大帷幕缓缓拉上,所有的演员都回去了,只剩下巴奈特·威廉静静的舞台上。

转眼间,所有华丽的灯光。喧嚣的声音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把乔渊和弗雷从电影里拉回现实。

剧院里一时很安静。

弗雷躁动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巴奈特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舞台的边缘,再前头,似乎就是那一道透明屏障了。

巴奈特伸出手,透明的屏障仿佛泡泡,被他都五指所推开,缓缓的撑了出去。

泡泡像手套一样,包裹着巴奈特的手,随着他掌心向上摊开,冲着乔渊摊开:

“乔渊先生,能否,让它物归原主?”

巴奈特·威廉的话,让乔渊浑身一怔,难道,他当初斩杀的白龙恶魔,真是玛格丽特。

一条鲜活的龙,为何在融化的骨水里,有一枚芯片。他早前,还想着回余烬查一下,后面却因为事情给一再耽搁。

“乔渊先生,拿人东西是不礼貌的,但今晚,我请求你,可以把它物归原主。”

巴奈特的眼眶依旧泛红,并非是怒。

弗雷越看越发觉古怪,有些莫名的压抑,尤其是发现巴奈特竟然十足的悲伤。

却见乔渊深呼吸后,放下手提箱,从怀里取出一物,那是一枚白色的芯片,呈六边形。

直径约2cm,谈不上小,也不算大。

看着巴奈特眼底的渴望,他把玩着,缓缓开口:“所以,一切始于这枚芯片。”

巴奈特·威廉没有说话。

乔渊并不介意,他冷漠中继续开口:“我一直在想,这芯片的用处,直到回想起,你说第一次遇到白龙的时候,它在被一条黑龙追杀,脑袋摔着了。”

“啊,芯片是用来治疗他的脑袋。”

“你可真是太宠爱它了。”

乔渊捏起芯片,屈指一弹,稳稳落在三四米外,那被泡泡包裹的巴奈特手上。

同一时间,他的命运之锤,再次蓄力到了五倍,霸道一阶的五倍!

比起前一次,手上的筋骨快要散架似的疼痛,这次要好上一些,虽然还是很痛。

蓝色的光照亮了舞台和半个剧院。

巴奈特在获得芯片后,手掌缓缓收回,那透明的泡泡似凝聚出一处豁口,得以让他真正的拿回芯片。

这一瞬,乔渊动了。

以幻想之力,顷刻间出现在那他意料之中的豁口前,璀璨如蓝色烈阳的命运之锤,猛的砸落。

泡泡因出现了豁口,瞬间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缝,似乎无法承受。

在这凶险万分的过程中,巴奈特·威廉手握芯片,按下指纹,瞬间,芯片上弹出一幅巨大的,白龙恶魔最后的画面,浑身被黑色的寄生骨覆盖,痛不欲生的嘶吼在满是蟑螂的边缘世界里。

巴奈特一动不动,脸上的惆怅化为冷酷道:“事实证明,宠物就是宠物,不该拥有自由!”

在巴奈特情绪大变的同时,整个剧院里的温度都仿佛跌破了零下,一股无情至极的气息爆发。

舞台上的泡泡,砰的一声炸开了。

在泡泡炸开的刹那,巴奈特仍旧没有动,他目中的悲伤,似从来没未曾发生过。

“乔渊先生,你也一样,历经了玛格丽特的打击,我再也不相信什么自由。”

“奴隶就应该有奴隶的样子!”

“我观察你,是给你自由,但你不配!没有人配,除了我!”

巴奈特充满国王的口吻,回荡在偌大的剧院里,霎时,整个剧院出现了崩塌。

就像舞台上的背景,在巨大的机械手臂下,一块块被捏碎碾压。

在弗雷的惊讶中,他和乔渊已然身处在一片敞亮的会议大厅里。

会议厅的三面,除了正后方外,全是高达五六米的落地窗,窗外暴雨哗哗,夜色暗涌。

而巴奈特脚下的舞台,也已然升高了两米,正手持一把电弧闪烁的长剑,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们。

乔渊缓缓抬起头,冲巴奈特露出讥讽道:“玛格丽特有过自由么?”

他的话语弗雷听不太懂,却让巴奈特高傲的面孔微微挣扎了起来。

“玛格丽特直到被我杀死,从未有过自由!”乔渊拿起锤头,一指巴奈特道:“因为你从未给过它自由!”

“你放肆!!”

巴奈特面色狰狞的大吼一声,手持电弧长剑劈下,顷刻间电光飞舞,直取乔渊咽喉。

“从你遇到玛格丽特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只把对方当成玩具,炫耀的玩具。”

“宠物?朋友?天大的笑话,幼崽时期治疗脑袋的芯片,却伴随了玛格丽特的一生!”

“就算你放它离开,你也可以通过芯片时时刻刻知道它在哪里,它干了什么事情。”

“这也算自由?!”

乔渊满脸讥讽的一锤子打在那电弧长剑上发出刺耳的爆鸣,和乱舞的电花,轰的一声,直接震碎旁边的落地窗。

三百层顶楼的狂风,骤然裹挟着雨水肆虐的吹了进来,吹乱了巴奈特的头发,还有乔渊的眼。

“今晚,我是小丑,而你,只是一个可怜蛋!”

乔渊的声音,伴随着暴风雨,令巴奈特的脸无比狰狞,如遭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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