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一个夜晚

确认周围没有更多沙蝎后,两人继续朝着矿区前进。

“刚才的战斗多亏了你,不论是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战斗时的动作,你都远远在我之上。”瑟莉亚依然没有走出黑卡塔兰在上一场战斗中的表现带来的震撼。

“过奖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的战术也没法起效。正面作战的话,我估计是打不过那些沙蝎的。”

“我有个想法,等这次外勤回去之后,你可以帮助我们进行训练。”瑟莉亚突然有了个好主意,“只是提升武器也没用,我们还需要专业的训练。目前大家都只能在实战中获取经验,但是那样就有很大的风险。”

“有道理,有了正规的武器却不会使用也是问题。对了,我们还可以让艾琳修女来帮助训练,她的侦查能力比我更强,骑士们也需要这方面的锻炼。”

不知不觉间,瑟莉亚和黑卡塔兰已经规划出骑士团发展的蓝图,而且他们正在为了实现它一步步努力。

“我饿了,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之前的战斗让黑卡塔兰消耗了不少体力,早上吃的那点黑面包也根本抵不住饥饿。

“好,我来帮你把背包放下来。”

出外勤的骑士会带上更多东西,尤其是要在外面驻守的时候。除了零碎轻便的物品装在瑟莉亚的挎包里,其他东西都被黑卡塔兰装进了他背着的包裹里,即使是在和沙蝎的战斗中,他也没有放下它。

“嘿哟——该说不说,背着它跑确实挺沉的。”背上的负担卸下后,黑卡塔兰勉强能活动背上的关节。

“所以啊,明明是在战斗,身上的负担当然越少越好啊。就算东西没了,我们也可以立刻回程。”

“最好还是不要,只要是我能坚持的情况,我都会坚持下去。”

“这样可不好,难道你指望让我把你带回去吗?”瑟莉亚从挎包里取出硬饼干,双手握住两端将其掰开,然后递给黑卡塔兰一半。

“那就不必了,本来我这第二条命也是你给的,如果留下我一个可以让你安全,那你就尽管离开好了。”

“笨蛋!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黑卡塔兰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意外地让瑟莉亚认真起来,“我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同伴的,只要我也还能坚持,那我就一定会把你带回去,就算是拖也要把你拖回去。”

“嗯……”黑卡塔兰从地上抓起一把沙砾,将其握在手心揉搓,“如果地下是这种东西的话,那还不如把我扔在原地。”

“那,那我就把你背回去,这样总行了吧。”

“醒醒吧,瑟莉亚。”黑卡塔兰忽然故作姿态,“好好看清楚,我们之间的体格差了多少,你背着我走不了几步路,就得被我压倒在地。”

“你!哼,一点也不领情。”瑟莉亚将自己的不满全部发泄在饼干上,几口便将饼干咬碎,在口中用力咀嚼起来。两侧的腮帮因为一次性塞入太多食物而微微鼓起,“唔——真讨,厌——”

“哈哈哈。”就着水壶里的水,黑卡塔兰吃完了配给给今天中午的全部饼干,“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要受伤,出发时是什么样,回去时也一定要毫发无损。”

“那么,就让我们在以后更多地互帮互助吧,我的同伴。”勉强将难以下咽的饼干咽下后,瑟莉亚向黑卡塔兰伸出手,她已经完全信任这个相识仅仅两天的人。

“当然,我的同伴!”黑卡塔兰紧紧握住她的手以示回应。

“不过,咳咳……在出发前,给我喝点水,我要噎住了。”

“谁叫你吃那种东西不喝水啊。”尽管无奈,但黑卡塔兰更不希望自己的同伴因为这种原因倒下。

短暂休息后,旅程又要继续。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一战震慑了沙蝎,总之两人再没有遇到任何虫子。

红日即将走到尽头,它将仅剩的光芒洒向荒原,试图让沙漠里的生物们记住那最后的余晖,显然这是徒劳的,因为屈从黑暗的蛇蝎们时刻诅咒着它,盼望着它同样堕于黑暗之中。

在黑夜降临前的最后一刻,黑卡塔兰和瑟莉亚终于走到了地图上标注的矿区。这里和城市附近一样,同样是岩石基底,重新踩在坚实的地面上让瑟莉亚松了一口气,至少沙蝎不会在夜晚从石头里钻出来袭击它们。

更让黑卡塔兰放心的是,不远处的一片洼地里竟然还有许多枯死的树木。它们粗细适中,既经得住烧,也不会耗费太多力气处理,正好可以用来晚上生火。也许那里曾经有一个绿洲,只是现在已经融入了毫无生机的荒原之中。

“我记得这里的矿物是露天矿,让我们找找。”

“已经天黑了,你想怎么找,难不成它会出现在你的脚下?”

“谢谢你的反向预言,因为它真的就在脚下。”黑卡塔兰指着自己脚下的凸起部分,那正是一块被包裹在石头里的赤铁矿,“这里的矿物质量真的很好,我估计这一块至少能练出三分之二以上的铁。而且那边一大片都是这样,这里的矿石太多了。”

“这个就是所谓的,富矿石?”

“对,没想到你居然还知道这个?”

“以前听铁匠说起过,他说城市很缺少富矿石。”瑟莉亚捡起一小块矿石,将它拿到眼前细细打量着,“这样不起眼的小石头就可以炼出铁来,真是神奇啊,简直和魔法一样。”

“今天就先在这里扎营吧,等到明天我们就带一些矿石回去。虽然带不了太多,但也总比没有好。我先来生火。”说完,黑卡塔兰寻找起附近的低洼地区。

“好,我来搭帐篷。”瑟莉亚打开背包,那里面装有简易的宿营工具,以及挡风的隔板。之前瑟莉亚发现黑卡塔兰的时候,就是在这些东西搭起来的营帐里休息。

然而,瑟莉亚却意识到了今天的不同情况。她只有一套宿营工具,这里却有两个人。如果是和丽斯或者艾琳都没关系,但对方却是黑卡塔兰,是一个异性。

一想到这里,她就紧张了起来。虽然今天的战斗中黑卡塔兰很可靠,但是谁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会有怎样的表现。虽然,如果黑卡塔兰提出了那样的要求,自己……不对,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那种的问题?

“瑟莉亚,我把火生好了,那边有什么情况吗?”在刚才发现的洼地生起火后,黑卡塔兰重新回到了瑟莉亚身边。

“啊?不不不,什么都没有。”

“那为什么突然站在这里不动了,我还以为又有什么怪物呢。”

“其,其实,今天也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过夜,我以前从来没有一次性出外勤任务超过一天的。”瑟莉亚低头说到。

“哦?哦!”黑卡塔兰恍然大悟,“帐篷不会搭了么?没事,我摆弄摆弄应该也能搭好。”随后黑卡塔兰便伸出手,要从瑟莉亚那里接过搭营工具。

“不是啦!那,那个,就是说,我这里只有一个帐篷,但是我们有,两个人……”一想到今天晚上可能发生的事,瑟莉亚便不由得支吾起来。

“嗯……那有什么不对吗?”这对于黑卡塔兰来说似乎根本不是问题。

“诶?只有一个帐篷诶,然后我们有两个人,也就是说根本不够睡,要么就只有我们两个……”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声音明显变小了许多。

“可是晚上需要人守夜吧,我们轮换着休息,不够刚好足够了。”

“啊,这样啊,那确实是刚好了。”自己竟然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想到这里,瑟莉亚便不由得懊恼起来,也为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而觉得羞耻。

“第一班就让我来吧,之后就轮换守夜,每人守上个一两小时就够了。”

“不过这是在外面,我们怎么确定时间呢?”

“嗯……好问题,这个我还真没法解决。”黑卡塔兰回忆着城市里的计时工具,但他们不可能在这里造一个滴漏出来,而日晷在晚上也没法使用。

“那就这样吧。”瑟莉亚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我看你弄了很多木棒来,我们就用这个来计时。每次加柴都能烧一段时间,像这样粗的木棒能烧更久,只要加了五次柴,就把对方叫起来。怎么样?”最后,她满怀期待地看着黑卡塔兰。

“瑟莉亚,你简直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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