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她偏要又美又飒第一卷命不如你意,我如你意第一百六十七章满盘皆输夜深了,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闻宛白只觉得有几分不适,她探了探茶壶中水的温度,凉的,刚好用来将脸上的层层脂粉洗去。
当她露出那一张属于自己的容颜时,忍不住晃了元泽的眼眸。他望着闻宛白的脸,不由出了神。
“闻大宫主仙姿佚貌,让人见之难忘。”
后面的话闻宛白皆听不见,宫主这二字便足以诛心,许久不曾有人唤她一声宫主了。
可是现在,连水月宫都被毁了。她有何颜面,被旁人唤一声宫主呢?
察觉到闻宛白的神色变化,元泽情知说错了话,一时竟有几分急促。他现在还有几分南鸣山庄庄主的模样,更多的是狼狈不堪。
孟皎这厢找了大半夜,却是未能找到闻宛白的踪影,已是急不可耐,若是姐姐知道他把人跟丢了,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天色渐吐鱼肚白,睡意朦胧间,闻宛白感受到有人在推她。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许久不曾睡过这么好的觉了。抬起流光溢彩的眸,映出的是恢复正常状态的元泽。
“该走了。”
他丢下这句话,便要上前拉起闻宛白,却被她侧身躲开。
“亡命之徒,能去何处?”
闻宛白轻轻一笑,一个字一个字娓娓道来,不像是嘲讽,更像是在设身处地地为他考虑。
她仔细端详元泽的容貌,他的肤色并不白,反而呈现出小麦色,即使是脸红,也不能轻易看出来。并不是一眼便能相中的容貌,却意外地能让人越看越顺眼。
如今,元泽已经惊动了官府,稍有不慎,便会被人发现。何况,他现在更是带走了闻宛白,现在出去,满城必然都是他的通缉令。
“我自有去处。”
元泽皱眉,对她直勾勾的注视有几分不喜。
“你准备去何处?”
闻宛白别开目光,不紧不慢地问。
“你不需要知道。”
闻言,闻宛白轻轻一笑,“让我猜猜,会是皇城,还是衍阁?”
元泽神情一顿,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无端有几分羞恼。
“你再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不敢。”
“我可以杀了你,再自杀。”
“阮年有遗言。”
阮年二字落地,元泽瞳孔骤然缩紧,他紧紧盯着闻宛白,“此言当真?”
闻宛白轻轻点点头。
“那个给你秘籍的人,是不是容初。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元泽攥拳,良久自喉间逼出一个“是”字。
闻宛白眯了眯凤眸,敛起笑容,冷冷启唇:“我有办法让你万无一失逃出东锦城。”
当初,元泽逃出南鸣山庄后,躲进了一辆堆满杂物的马车中,马车的主人是一位到东锦城做生意的商人。他怕被苏晔之找到,便一直没敢下马车,连食物都是半夜偷偷去找的。后来,他便一路被载着到了东锦城。
那个时候,他早就无法压制体内四处乱窜的气息,整个人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人。
那些商人皆是男子,无一例外,皆惨死在他身下。
后来,他再需阳气时,会事先给对方服下一种致幻的药丸,在幻觉中,对方会将他当成心上人。所以,每一个在他身下死去的人,都是死在他们亲手为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下。
只有在达到高。潮的那一刻,他才能够感到一瞬间的快意。原本,他只差几日,便要练成,可闻宛白却告诉他,他从始至终修炼的都是一本假的秘籍。
“我如今这幅模样,即便是逃出去,又有何意义。”
闻宛白望向他这幅颓靡的模样,一时神情不禁有几分恍惚,曾几何时,她亦是如此。
“这秘籍是我亲手编制,自然知道如何去解。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帮一个忙。”
闻言,元泽轻轻一愣,旋即苦笑一声,“你想让我替你杀了仇家?”
“不,我要你陪我去找容初。”
突然,有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靠近,元泽立刻拉着闻宛白躲到屏风之后。
“咯吱”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闻宛白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无比的熟悉,她一定与这里有过不止一星半点的渊源。
混沌之间,她的身子不再受大脑支配,径直走了出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明蓝色春衣的妙龄女子,明眉皓齿,淡扫蛾眉,容貌上佳。
那女子在见到闻宛白的那一刻,显然有几分吃惊。
只见她快步上前,执起闻宛白的一双素手,颤抖着声音问道:“姐……姐?”
她的眉眼,与闻宛白有三分相似。
这一声“姐姐”如平地惊雷一般,闻宛白只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被轰然炸开。
“闻府?”
城南的宋府与城北的闻府,是这东锦的大户人家。
她怎么就忘了呢,闻府正是在子颜街上的。而这个房间,是多年以前,她尚在闻府时,所住的那一间。
闻柒湫握着她的手却不敢过分用力,一双眸有泪光闪烁,虽然多年不见闻宛白真容,但是家中却是有一副画像可以日日观摩的,以至于方才她能够一眼认出闻宛白来。
闻宛白的房间固定时间都会打扫一次,她今日不知怎的,冥冥之中似乎有神明指引,路过此地时,便不由自主推门而入。
她的本意是来清扫一下灰尘。
“姐姐,你为何才回家?”
闻宛白抽出自己的手,轻轻皱了眉。“我只是路过此地罢了,你不必告诉任何人我回来过。”
闻柒湫不由瘪瘪嘴,眸光一闪一闪,“姐姐要去何处,可否带阿湫同去?”
闻宛白望着这一张细看之下与她有几分相似,却还未完全长开的容颜,心中五味杂陈。
她险些忘了,自己确实是有一个有四岁之差的妹妹,名唤闻柒湫。闻柒湫五岁时,她便已经离开闻府,拜入了水月宫。
元泽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旁,他扫了一眼闻柒湫,后者看到他,险些惊掉了下巴,不由脆声问道:“你是何人?”
闻宛白轻声道:“他是我的朋友。”
说话间,她的神色有几分不自然。这些年来,这些家人在她的生命中名存实亡,她这颗寂寥的心啊,又怎么会动容。
在她最需要亲人的爱时,得到的只有无尽肮脏的折磨。如今,她即便是谈起“爱”这个字,都觉得痛。
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人,从一开始就不会,即便是去爱,用了错误的方式,终究得的是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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