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氏笑着说：“你还想让自家的闺女去做那女状元咋地？““哼！做不成女状元，那就给我招个状元女婿。”柳杲卿说。
“美得你。这天下总共才几个状元郎，皇家那么多公主郡主，谁不想嫁一个状元郎，这等好事怎么就轮到咱们女儿的头上了？”欧阳氏心里美美地说。
“你还别不信，我的闺女就是状元夫人的命。”柳杲卿傲然地说。
柳杲卿这番话，可怕自己的娘子哄得开心极了。普天之下的女人，谁不欣赏自己老公有如此硬气的口气，这也是一种自信的表现。
二人对话的时候，只见远远地街面上跑过来一个丫鬟，她慌慌张张地跑到欧阳氏的跟前说：“禀老爷夫人，小姐他们一群回来了。”
“一群人？还有谁啊？”欧阳氏疑惑地问。
“没…没谁。”柳杲卿眼神闪躲，脸色不定。
“好啊，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欧阳氏看着自己夫君的脸色不对，立刻就知道对方撒谎了。
“就是….就是跟季明、玉儿他俩一起来的，还有他们的同学嘛。”柳杲卿支支吾吾地说。
“真的？男的女的？”欧阳氏半信半疑。
“当然是…”柳杲卿欲言又止。
“瞧，他们回来了。”恰好这个时候，一队人马缓缓地驶入了眼帘，柳杲卿也借机把话题岔开。
欧阳氏突然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她赶紧把头转向了女儿乘坐的那辆马车。起初是柳季明下车的，欧阳氏只是看着儿子笑了笑，直到女儿下了车，欧阳氏心里这才噗通噗通跳起来。
当欧阳氏又看到一个痩高个的年轻男子从车厢里钻了出来之后，她的心就再也淡定不起来了。因为那小子不光自己下了车，还连带着从车里拽出来两个半大的孩子，最可气的是这俩孩子居然还同时拉着自己女儿和那小子的手，四个人俨然就想一家子似的。
“这就是你说的状元？”欧阳氏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柳杲卿问。
“嗯嗯，未来的状元郎。”柳杲卿打着哈哈说。
欧阳氏还想找夫君的茬儿，但是这个时候柳北已经靠了上来。
“阿娘，我回来了。”柳北快跑几步，一下子扑到了欧阳氏的怀里。
就只这一个动作，欧阳氏便啥都看明白了。如果自家女儿拿那小子当外人，就不会在自己跟前这么腻歪；相反，正因为她没拿他当外人，所以才对自己的母亲这么亲眤。
欧阳当然也想和自己的宝贝女儿亲近亲近，然而还未等她定神，柳北便离开了她的怀抱，一把拽过身后的两个孩子说：“快喊爷爷奶奶。”
“……”欧阳氏瞬间脸变得老长。
老丈人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挑剔；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欢喜。
欧阳氏第一眼看赵云，只觉得这小伙子个子还不错，痩痩高高的，隐隐有一种伟岸的气质；第二眼看，觉得对方生得白净，五官大气，虽然不如王孙公子那般秀气，倒也清秀雅气；第三眼看，那就是和自己夫君的对比了，赵云身上那种小鲜肉的特点非常地明显，和柳杲卿那种老腊肉根本就不是一种口味。
虽然同样是年轻男子，自己看自己的儿子也许是看多了，总觉得不顺眼，但是看别人家的小鲜肉，浑身上下都有一股子奶香气了。
“这位公子，您贵姓啊？您家住哪儿？您阿娘姓什么？您家几口人……”欧阳氏见到赵云之后，便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
“阿娘！阿娘？”柳北赶紧一把拉住了自己的亲娘，可是却还是感觉双手吃力，几乎都拉不住。
“咳咳…”柳杲卿一脸咳嗽了好几声，愣是没把自己的婆娘唤醒。
“走，随我进屋。”倒是柳季明，顺手就把赵云给拽进了大门。
“唉，我还没问清楚呢。”欧阳氏急得跟在赵云的身后就要追。
“阿娘，你干嘛啊？”柳北生气急拽住了欧阳氏问。
“我要见女婿啊。”欧阳氏急慌慌地说。
“哪有什么女婿啊…真是丟死人了。”柳北捂着脸就跑。
“难道，不是女婿？”欧阳氏一愣，呆呆地说。
“现眼了吧？！还不是女婿呢，瞧把你激动的。”柳杲卿剜了一眼自己的婆娘说。
四分之一柱香之后，柳杲卿和柳季明兄妹正在书房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事，书房旁边的花厅，赵云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而和赵云正对着坐着的，就是柳家的大娘子欧阳氏。
只是欧阳氏一句话也没和赵云说，她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赵云的一举一动。赵云口渴，想端起茶碗喝茶，可就在他刚刚把身子挪动的刹那，欧阳氏抢着也挪动了身体。赵云赶紧把将要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欧阳氏和赵云愣是没有说过一句话。欧阳氏是感觉既然赵云还不是自家的女婿，便无话可问了；而赵云只感到浑身上下有一万双眼睛在盯着他的每一个毛孔，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
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直到柳北从书房里走出来，然后挡在了欧阳氏的前面，赵云这才感到如释重负。
‘呼’赵云深呼一口气。
“赵云，我阿爷请你进书房说话。”柳北说。
“哎。”赵云‘噌’地一下弹起身，三两步就蹿去了柳家的书房。
“这小子还不错，坐着老半天了，规规矩矩端端正正的，蛮有家教咧，是哪家豪门大户的公子？”欧阳氏冲着赵云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说。
“不是大户就不兴有家教吗？”柳北不高兴地说。
“寒门难出贵子啊。”欧阳氏感慨说：“如今的朝廷，到处都由大户豪门和权贵把持，穷人家的孩子想要出人头地，那比登天还难。”
“那就打破这些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还天下人一个公道。”柳北脱口而出。
“你这些妄语，都是跟谁学的？”欧阳氏诧异地看着女儿问。
“…”柳北突然感到心底一慌，她也意识到自己说话过头了。
听到自己阿娘的反问，柳北在心底对自己的话语做了一个反思，她发现刚刚她说过的那些妄语，基本都是出自赵云的口。这一趟范阳之行，不知不觉中赵云已经深深地影响了她。
第二天，艳阳高照。
柳季明带着赵云登上了常山城头，二人悠闲地站在高处俯瞰着整个城市。
常山自古就是一座大城，它比北面的范阳还要繁华。繁华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编织出一张热闹的大网，从城内一直延伸到城外，然后伸向了远方。
“这里的人真多。”赵云感慨地说。
“人多…你说的那个叫马尔萨斯的神棍，他准不准？”柳季明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