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烛光再次摇摇欲坠。
司马御风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装束,还有对方脸上那标志性的黄金面具。
“哼,藏头露尾,你就不知道走正门吗?”
司马御风被吓的心跳加速,气都差点喘不匀,自然对不请自来突然造访的丁三没什么好脸色。
“司马大人真会开玩笑,我倒是敢走正门,但是你敢让下人通报我的身份吗?
若是让城中的颜良知道我的存在,大人您一家子人,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啊。
”说完这句话,丁三对司马御风的态度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依着,随后拿出了一份卷轴,随意地丟给司马御风。
司马御风却愣了下:“这是什么?”
丁三表情淡然地回答道:“这是圣旨,能助大人夺取冀州。”
看都没看圣旨中的内容,司马御风就大怒:“就凭这一张废纸?你耍我!?”
实在是不怪司马御风如此生气,如今的冀州已然易主,想要夺回来,非得派出重兵,然后里应外合才有可能出其不意地拿下邺城。
司马御风期盼的是赵云出兵的消息,而是手里这轻飘飘的一张纸。
丁三却摇头:“我主已然明言,冀州片纸可夺,无须动刀兵,司马大人无须顾虑,只要依计行事就可。”
“我身家性命皆系于此,你让我无须顾虑!?”
此时此刻,司马御风只觉得气抖冷,甚至一度认为自己要完蛋了。
用一张纸,就想让已经改旗易帜的冀州再次恢复原样,这种想法,何其天真?何等可笑?
然而身在局中的司马御风,却是手足冰凉,一点也笑不出来。
司马御风目光冷冷地看向丁三,声音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恶鬼:“我且问你,神武侯当真不肯出兵?”
这个问题,太不客气。
丁三也冷冷地看着司马御风,语气森然说道:“司马大人,事已至此,你还能回头吗?只待袁绍大军回返,到时候无论你再做什么,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此刻放手一搏,或许能夺得一线生机。”
随后丁三把计策告知了司马御风,最后又提醒了他一句:“计策已定,只要照着做,你就还是冀州牧,还请大人切莫自误。”
说完这句,丁三转身走人,在归觐刀匣的机括声中,他的背影很好便消失于夜幕里。
书房里,只剩下一个脸色阴晴不定的司马御风,还在犹豫和徘徊。
但丁三的提醒,让司马御风意识到,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光是耿武和闵纯等人搞的小动作,袁绍回来之后必然会调查个一清二楚,事情太大了,根本瞒不住有心人的查验,暴露只是迟早之事。
因此司马御风不得不早做打算,他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手里的圣旨,唉声叹气道:“希望神武侯的计划能够凑效吧。”
第二天,刚过午时没多久。
邺城城中,守军大营驻地,正在练刀的颜良忽然听到手下来报。
“大人,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惶?”
颜良手中的长刀顿时停下,心中更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消息,让颜良心中勃然大怒。
“大人,赵云军的张飞和吕布两人又杀过来了,兵锋已过漳河。”
“真当我冀州无人吗!”
颜良拎着大刀就开始着急部将,打算率军出战,漳河为邺城屏障,之前张飞和吕布袭扰其他地方也就算了,这次分明是冲着邺城来的。
就算对方全是骑兵,难以攻城,但只是在城外烧杀抢掠一番,也足够打袁绍的脸了。
颜良身为守城大将,此事更是等同于当着他的面,怒扇他耳光。
这种事,是个人都忍不了。
更何况连续进犯数日,张飞和吕布的具体兵力,颜良已经派人打探清楚了,对方以骑兵部队为主,人数并不多。
只要自己小心应付,就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
颜良点齐兵马,正待出城,闻讯赶来的治中别驾却拦住了他,当场黑着脸当着众人的面诘问道:“颜将军欲往何处?”
司马御风还在位时,审配因性格刚直而不受重用。
直到袁绍以逢纪反客为主之计夺取冀州之后,统领冀州,审配才被委以腹心之任,并总幕府。wǎp.kānshμ5.ξa
这次出战,为了保住后方大本营的安全,袁绍特意留下了他和颜良这一文一武,两大心腹干臣。
可审配是什么人?
魏郡阴安的世家子,岂会瞧得起颜良这一介武夫?
甚至都不拿正眼去看他,觉得颜良头壳里只有肌肉,根本买有脑子。
因此听说颜良正在召集手下准备出城作战,当场就怒气冲冲地跑过来阻止,语气更是颐指气使,充满了上对下的俯视感,仿佛不是在讨论和询问,而是上司在给下属下达指令。
颜良早就看审配不爽了,现在被他这样当着属下将士的面诘问,脸色更是挂不住,怒哼一声说道:“张飞和吕布已经杀过来了,他们手上只有两千骑兵,我军却有数万,难道你要我当缩头乌龟不成?”
审配一听这话,也是大为恼火:“张飞和吕布来了又能如何?几千骑兵能做得什么大事?邺城城高墙厚,他们难道还能背生双翼飞上城头不成?主公将邺城交于你我二人之手,我们只要力保邺城不失,就是大功一件,何必冒险出战?”
颜良当然不服气,梗着脖子就喝问说道:“你是看不起某家还是怎地?张飞和吕布再有本事,难不成还能凭借区区两千骑就能打败我吗?”
手中掌握着袁绍麾下除麴义先登营之外最精锐的部队,颜良就是这般的有底气。
拥有强军,就是这么自信。
哪怕是对阵已经在战场上杀出威名的张飞和吕布,颜良也半点不虚他们。
因此审配说要坚守不出,颜良才会如此愤怒。
在颜良看来,守城能得什么功劳?
再有功劳,那也是你审配和功劳,关我颜良屁事?
就你审配平日里不把吾等武将放在眼里的做派,怕不是主公回来之后,还要偷偷告状,到时候自己非但没有功劳,说不定还得吃上几句挂落。
因此颜良心中越想越是不忿,再加上杀敌立功可比守城有更有功劳,所以颜良立主出战:“审正南,如今张飞和吕布正在城外烧杀肆虐,我只需率五千兵马就可将他们击退。还是说你要我放任不管,任由他们折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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