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齐军接连两名掌军主帅被炸,与后方兵将暂时失联,攻城军阵无人指挥,当即便乱了进攻阵势,军心也颓败下来。
尚还守在城墙上的屏城守城将见状,当即便高呼一声:“天助我也!”
未曾后撤的屏城守将瞬间止了收兵后撤的念头,在城墙上方命令城内兵将重整阵势,从内城再调兵冲入外城处,与已经陷入混乱的齐军拼杀交战。
被炸昏迷的齐长铮在乱中被困外城区,四五名亲卫兵脱去了他身上所着的将军甲,想趁乱将生死不知的齐长铮带出方才被己军攻破的外城。
“什么!爹也在屏城外城区被炸了?是清平门那边用了炸雷?”
在后方营地驻守的齐鸿章听到这消息,腾得一下拄拐站起身往外走。
“之前不是回来报说,屏城的守城将已经准备弃城向后退兵了吗?怎会突然用炸雷反炸?”
齐鸿章边快走边问,正要翻身上马,便听驻军营内东面处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振奋的呼喝声。
“发生何事!难道这后方也被清平军绕来偷袭了?”
袁玄策与齐长铮接连被炸,齐鸿章如今已草木皆兵。
听到驻军营内响起这样的呼喝高叫动静,当即便召集手下一众亲兵,满面沉肃的往东面方向骑马赶去。
待近了,齐鸿章终于听清了营内的守兵是在高叫着什么。
“真是符州牧!”
“符州牧方才带百余兵将往前战区重整战阵了!有他在,我军定能攻下屏城!”
听到己方驻守后方的兵将在振声大喊符骁的以前官称,齐鸿章面上现出愕色。
骁儿?
骁儿此时怎会在这里?
骁儿不是在权王军中,日日与权王待在一处吗?
齐鸿章不自觉地放慢了骑马前去的速度,突然有些不敢面对之后将亲眼见到的场景。
若骁儿确实在此,那就是早早便藏在了他们军中的。
目的为何?不言而喻。
自然是重新收权......
那方才外城区内,胜局已定后发生的蹊跷爆炸,就有答案了。
真是骁儿......
他是如何从权王手中脱身的?
“齐卫将,欲去何处?”
几个时辰前还被齐鸿章追着喊打喊杀的钱汀,这会神情平静地骑马拦在了齐鸿章身前。
钱汀身后还带着数百精锐士兵。
“前方的士兵在喊见到了骁儿?”
齐鸿章看到钱汀带兵出现拦在前方,瞳孔先是骤然一缩,半晌后哑声问。
“是。主公已经去往前线重整乱军,平息乱局去了。”钱汀闲适地笑道。
钱汀此时的淡定表情与之前畏畏缩缩,贪生怕死的表情完全不同,而他所口称的主公也换了人。
齐鸿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捏紧手中的马缰,又道:“所以........下午你是故意挑衅我的?”
钱汀笑:“齐卫将爱惜主公,主公自然也心疼您。”还有一个目的钱汀没说,那就是要以此分散齐长铮的注意力。
齐鸿章闭眼,颓然问:“爹他.........”
钱汀不回答了,对跟在身后的百余精锐打了个上前手势,这百余精锐顿时向齐鸿章包围而来。
“还请齐卫将担待,想必您也不想因内乱,而坏了主公去救政王的最佳时机。”
齐鸿章仰天怒吼。
盛景五年二月三日。
齐长铮麾下大将袁玄策半夜率三万兵马进攻屏城,因有权王所赠的炸雷相助,前期战势大好。
后因最后一颗炸雷埋雷位置出错,而致主将袁玄策意外被炸重伤。
作为主帅的齐长铮见状,立即带护卫亲兵去往前线接掌袁玄策的指挥权,然而却不慎中了清平门的炸雷埋伏,被困屏城外城间区。
所率的三万攻城兵见掌军人接连被炸,终于军势大颓,本已露败的清平军趁势反攻。
紧要关头,从前为此军主帅的符骁突然出现在前线,临危不乱地接下了此军的指挥权。
原本已乱的三万兵将,见符骁着甲出现在城门前,军心顿稳,气势再次如虹。
天明时分,符骁率兵逆转颓势,一举攻破屏城内城。
屏城守将见战势再不可逆,只得下令向后撤军,然而却没能走成。
原来符骁在力攻内城门时,就已分兵从外城间区绕去了面西的那处城门,去封锁了城内清平军的
退路。
屏城守城将被生擒,万余清平军没能退出屏城,符骁命手下传令兵喊出“缴械不杀”后,被困屏城的万余清平军投降。
符骁带兵攻下屏城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在后行军的林知皇这里。
“哈哈哈!”林知皇仰首大笑。
温南方等人见林知皇收到捷报后这般大笑,面上也露出了笑意。
笑过后,林知皇面含戏谑道:“这可如何是好?袁大将军身受重伤,政王也在战中不知所踪,这四万兵马岂不是非聪庭掌军不可了?”
柳夯纯然道:“谁说不是呢?毕竟那齐鸿章听说政王没有找到,就急‘病’了啊。”
梁峰溪笑呵呵道:“柳参军这话说的,便是齐鸿章没病,以他在军中的威望,还能代掌军不成?”
梁峰原冷声道:“师弟原来该在我军中才对,能如此快便赶到了攻城前线平乱,似乎过于明显了。”
温南方温声道:“明显又如何,便是不明显,别方的谋士也能分析出这事背后的蹊跷,只要在面子上......做的无可指摘便可。”
林知皇含笑道:“不错,只要在面上,聪庭是临危去救军且还打了漂亮胜战的人,别方就算有所猜测,那也只能是猜测。”
随边弘慵声笑道:“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果然是聪庭。”
随边弘这话,指的就是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政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