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军昼夜不停行至颖都,不过三日,夏景言与周染濯和赵且臣皆已理好军队准备就绪。
“报——”通信兵跑进营中下跪,“禀侯爷,将军已攻下南城,王爷击退簌王,正乘胜追击。”
“好,染濯,且臣,你二人留守主营,本侯去协助王兄拿下颖都!”夏景玄整理战甲,提剑出了军营。
只剩颖都了,袁氏只剩一个颖都了。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簌王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做一个局。
若此次进攻,夏景笙和夏景玄并未追击,而是留意战局,将颖都团团围住,打持久战,那簌王一方必定弹尽粮绝,夏家军完胜,只可惜夏景笙偏急了这一步。
簌王已下令将大半土兵隐于城楼之上,并烧尽军中粮草,要背水一战,只等簌王与一小只兵力将夏家兄弟引进颖都,便立即放箭,那时会发生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夏景笙和夏景玄冲进去了,得了消息的夏景宸也立即赶至颖都,连带着夏家军一半兵力,他们认为胜券在握,谁知竟是中了簌王的计。
“关城门!放箭!”两句喊话后,夏家军才反应过来,但城门已闭,晚了。
“立盾!”夏景宸最先反应过来,叫众人防御。
一时间,火星四起。
魏州,主营内
“染濯,我莫名的心慌,王兄他们不会有事吧?”夏景言捂着心口,感到一阵闷。
“言儿放心,王爷吉人自有天佑,不会有事。”周染濯拍拍夏景言的肩膀。
但又一个通信兵的一句话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梦。
“报——”通信兵满头大汗,“禀郡主娘娘,周大人,赵将军,我们中计了!王爷侯爷与将军被困于颖都城内了无音迅!”
夏景言的心里顿时如天打雷劈一般,险些没站稳,周染濯和赵且臣赶紧上前扶住她。
“快……快!集中兵力!与本郡主出征!妆成!你去聚结天竹阁!快去救王兄!”夏景言喊道。
这样糊涂的下令,夏景言当真是人生第一次。
夏家人都乱了。
全部兵力聚结冲向颖都,那簌王可就将夏家一网打尽了。
但在出征前,赵且臣偷偷做了件事,他将天竹阁一半人马调了出去。
剩余众人,集体冲向颖都。
“攻城门!”夏景言下令道。
十几个木桩撞向铁城门,城门震动着,落下一层层的灰。
“打开城门!引她进来!”簌王恶笑着:“本王的好侄女来了!”
夏景笙更是惊慌失措,大喊着让夏景言别进来,但离的那么远,夏景言如何听得见?
“杀啊啊啊!!!”立即便有一群人上前围攻夏景言。
“关城门!”守门将士大喊。
“景玄!景宸!”夏景笙呼唤道。
夏景玄和夏景宸即刻会意,手持弓,瞄准,箭发,一篇三雕,关城门的六个士兵都掉下城楼。
“景玄!你去带言儿走!我们龄沅山会合!”夏景笙喊道。
“好!王兄,景宸,你们小心!”夏景玄说完,立刻突出重围,直奔夏景言而去。
而夏景言此刻也知晓了是中了计,城门未关,她赶紧疏散兵力出城。
“言儿!”
“二哥哥!”
夏景言看见夏景玄朝自己奔来。
夏景玄一把将夏景言拽到自己的马背上,急切的向周染濯与赵且臣说话。
“染濯!且臣!这是簌王的计谋,你们守住城门!万不可叫城门关上!”
“臣领命!侯爷您快带言儿走!”周染濯边持剑反击边喊。
“我不走!”夏景言挣扎着。
“听话!”夏景玄勒紧夏景言的手腕,一踢马肚,战马疾速出城。
“倒油!点火!”城内是簌王的声音。
霎时间,颖都城内,火光四起。
“王兄!小哥!染濯……且臣哥哥……”夏景言望着身后,泪眼朦胧。
夏景玄虽也心痛欲绝,但他知道,他怀里还有夏景言,他决不能死!
快马奔走一个时辰,龄沅山到了,又是一个充斥回忆的地方,那年剿匪之地。
“言儿,来。”夏景玄扶着夏景言下马,拉着她走进山庄。
这个山庄已经空了,荒废了足有一年,灰尘盖了厚厚的一层,夏景玄转了一圈,才找到一个稍干净些的屋子,是一个喜堂,堂中央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喜字后有一个火炕,还可供人安歇。
“言儿,睡会儿吧,哥哥给你守着。”夏景玄红着眼,担心着夏景笙和夏景宸,还要兼顾着夏景言。
夏景言小声抽泣着,心魄俱裂一般,她没回答夏景玄的话。
刚刚那火光……他们怎么样了啊?
“言儿,别哭。”夏景玄将夏景言楼进怀中,可说是这么说,夏景玄的脸上却也挂满了泪水。
此刻早已入夜了,能照亮夏景玄和夏景言的,只有桌案上一盏微弱的,摇曳着的烛火。
“王兄说了,让哥哥带你来龄沅山,他随后便来与咱们会合,言儿,别怕,王兄从未骗过我们,对吧?”夏景玄细声安慰着。
但其实无论夏景玄还是夏景言,他们心里都清楚,如若夏景笙他们在第二天没有出现,那这辈子可能就都无法出现了。
“哥哥……我们还有明天吗……”
“有哥哥在,就一定有,言儿,即使一人对抗天下,哥哥也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让那帮畜生伤你一分一毫。”
夏景玄的肩上似乎一瞬多了千斤重的担子,以前只在夏景笙的庇佑下,哪知道自己成了依靠时,会是这么艰辛。
现在,夏景玄成了唯一能保护夏景言的哥哥。
可那又怎样?夏景玄丝毫不惧,即使夏景笙不在,即使自己没有兵力,他也不会把夏景言交出去。
这一夜,兄妹俩相依而眠,梦境却没有那么美好,满目苍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