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徐思嘉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走进了李杭办公室。
李杭亲眼看到她眼下一片乌青，掩盖在粉底之下，还是格外显眼。
要不是他知道前因后果。
肯定会以为徐思嘉是遭遇了什么暴力事件。
徐思嘉回身关上办公室的门。
然后特别郑重地说了一句，“李杭，我对不起你。”
李杭被徐思嘉那副沉重的语气吓了一跳。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李杭问道。
“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徐思嘉叹了口气说。
李杭倒吸一口凉气，“你把我的威信推给陈宇了？”
徐思嘉摇了摇头，“不是，发生了一件比那要严重的多得多的事情。”
“那是什么？你把我信息发布到小蓝上面了？”李杭又问。
徐思嘉拧起眉，很不理解地问，“你怎么满脑子都是gay？”
“你快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再不说我就把你请出去了。”李杭说道。
“是这样的——昨天你跟我去相亲会，”徐思嘉慢吞吞地说，“好像被人拍到了。”
李杭神色平静地看着徐思嘉。
被人拍到可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他在公司楼下吃个瓜都能被拍。
去相亲会被拍到就更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徐思嘉顿了顿，接着说，“而且，那人还把视频传到了网上。”
李杭还是没什么表情。
徐思嘉最后说道，“而且，发布者还造谣我们两个是情侣。”
“啊？”这确实出乎了李杭的意料。
李杭无语道，“为什么？我们明明是一起进的宴会厅，又是一起出来的。而且稍微查一查也知道，你是我律所的律师啊。如果是情侣，干嘛还一起去相亲会？有情侣闲着没事会干这种事？”
徐思嘉的表情有些扭曲。
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她嗫嚅了半晌，说出一句，“你别说，还真的有。”
“……不会吧？”李杭一时间竟然分不出徐思嘉是在跟他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徐思嘉咬咬牙说，“呃……也许你听过换妻游戏？”
“……什么游戏？……换什么？！”李杭一脸震惊。
徐思嘉没再说话，而是把手机解锁，递到了李杭面前。
“算了，你先自己看看这个帖子吧。我是太久没上网了，有的词汇太超前，我也不太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热帖：爱吃瓜的进，本来是抱着死一死的心去参加相亲会的，结果见到了李杭的女朋友。】
【楼主：[图片].ipg，视力好的家人们来认认人，这是不是李杭？】
【1L回复：楼主，你这照片的角度太迷了，不过根据我多年追踪明星的经验，这个侧脸确实和李杭有几分相似。】
【2L回复：不过李杭不是那种会出现在相亲会上的人啊，他不是一直走独立自主路线吗？难道是他改变了想法，想找个伴儿安定下来？】
【3L回复：哎呀，楼主你这是要搞个大新闻啊！李杭？真的假的？我可是他的小迷妹，如果他真去相亲了，那我得赶紧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机会和发展发展。】
【4L回复：我去，李杭旁边那个美女好嘶哈】
【5L回复：楼主能详细说说吗，怎么会在相亲会碰到李杭和他女朋友？？这是什么离谱的展开？】
【6L回复：在相亲会门口偶遇的吧？可惜我以为李杭是个六根清净的人，怎么也开始有七情六欲了】
【7L回复：楼上的，你这话说的，知道的李杭是个律师，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个寺庙的住持。】
【楼主回复6L：不是在门口偶遇哦。就是在宴会厅里遇到的。这个相亲会要买门票才能进的，他既然出现在里面，那肯定就是专门买了票进去的，不存在路过或者偶然出现的情况】
【9L回复：楼主把我都整懵了。】
【10L回复：照片里李杭旁边的这个女士是他相亲刚认识的吧？人还不一定是女朋友呢。】
【楼主回复10L：[视频].mp4，你们自己看视频吧，这是他们刚进去的时候我拍的。一看就是已经认识了啊，除非眼睛瞎了，不然也不能说这两人是进去之后才相亲认识的】
【12L回复：那也只能说明李杭认识她吧？和情侣有半毛钱关系？说不定是朋友陪着一起相亲呢？】
【13L回复：这个美女看着有点眼熟啊，像不像徐思嘉，就是原来达胜的那个合伙人律师，现在跳槽到李杭律所去的那个？】
【14L：好像真是徐思嘉啊，那两人就是同事啊】
【楼主回复12L：你家异性同事陪你去相亲，还坐你旁边，还喝同一杯酒？[图片].ipg，自己看图吧，他俩坐一起相亲。】
【15L回复：能说吗？突然想起之前读过的一本换妻文学……】
【16L回复：换妻游戏照进现实？原来李杭表面看起来正经，私底下什么都来啊？】
【17L回复：你们都好有见识啊，能不能分享一下资源】
【18L回复：就一张照片和一张视频，你们是怎么解读出来这么多的？能不能教教我怎么看图写作？】
【19L回复：闲着没事干的都去离个婚吧，让我们李律有点活干，别在这里造谣这些有的没的】
……
李杭没再继续往下细看了。
因为从这里开始，底下的楼就歪了，变成换妻文学爱好者交流会了。
徐思嘉忐忑地问，“怎么样？”
李杭沉思半天，“别的就算了，照片给我拍得，没我本人帅气啊。”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被造谣了。”徐思嘉说。
“算了，无所谓吧，前几天我在楼下围观别人夫妻吵架，网上还有人说我是喜欢看别人吵架，心里阴暗的变态。”
“你不就是喜欢看别人吵架么？”徐思嘉说。
李杭认同道，“这句我倒是没意见，但他说我心理阴暗啊！”
“好吧，我只是担心这个帖子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徐思嘉惆怅地说，“要不是我拉你去参加相亲会，也不会传出这个流言了。”
“不会的。网友们也就闲着没事干讨论几轮，慢慢就没人关心了。”
“不过，这个是我见过的，所有关于我的谣言里，编得最清新脱俗的一个。”李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