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过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只是见侯爷还在,她没立刻上来。
这会儿冲过来,也是因为姜妈妈吐了唾沫到邵姨娘嘴里。若她再不出面,一会儿邵姨娘缓过来后,怕是要对付姜妈妈。
所以,玲珑一过来,立刻就拉着姜妈妈走。
“可是……侯爷已经出门去了!”姜妈妈并不知荣安堂里面的事,还想着老夫人交给她的差事。她想挣脱了玲珑手,再出门去追侯爷去。
玲珑却一边拽她走,一边悄声道:“这事儿老夫人早有了别的安排,妈妈不必管了。这不,老夫人吩咐奴婢来知会妈妈,让妈妈您回去呢。”
见说老夫人已做了别的打算,姜妈妈这才没要再出去追侯爷,只是问玲珑:“可是侯爷已经走了,今日去早朝,势必就要为大公子请封。一旦旨意下来,那咱们小公子怎么办?”这世子之位,就该是小公子的。
大公子若真袭了爵,那委实是鸠占鹊巢。
玲珑只简单说:“老夫人已经先一步从侧门出去,等在了侯爷的必经之路。这会儿,怕是母子二个已经碰上了。”
姜妈妈闻声,满眼的难色立刻退散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若真如此,那可太好了!”这才想到方才那邵氏被她吐了一口唾沫的事儿,也有闲心笑起来。
“当真是快活呢,那邵姨娘被我吐了口唾沫在嘴里。看她扶着门框吐的样子,真是解恨!”姜妈妈自豪,“我老婆子嘴里可不香,这口唾沫出去,可够她做一阵子的噩梦了。”
突然想到昨儿个晚上邵姨娘和侯爷亲热的事儿,姜妈妈突然心生一计来。
“若叫侯爷知道,她邵姨娘香香的嘴里,有被我老婆子吐了口唾沫,不知之后侯爷再要同她亲热,会不会恶心。”
玲珑一愣,突然觉得这事儿有趣,于是跟着姜妈妈一起,笑得颠来倒去。
“若真如此,那姜妈妈您可立了大功了!”
姜妈妈很是自豪。显然,此事她并非说着玩儿的,她是真有心打算要这么做。
若真能成,也算是她功德一件。若成不了,于她来说也无损失。
顾老夫人的马车,此刻就等在顾呈砚去早朝的必经之路上。
整个侯府偌大的车就横停在路上,挡住了去路。
顾呈砚打马过来,见去路被拦,不免蹙了眉。
眼前的马车总觉得眼熟,似在哪见过般。待顾呈砚翻身下马来,正要上前来一探究竟。车帘突然被拉开,车里,探出来一张脸。
这张脸顾呈砚认识,是老夫人身边一等丫鬟巧丹的脸。
见很可能是母亲等在了这里,顾呈砚先是疑惑,然后便有些不耐烦起来。
顾呈砚当然想不到会有别的什么大事,他只以为此刻老夫人等在这儿,是刻意来找他清算昨儿晚上之事的。
所以,心里自然不高兴。
但虽有不快,顾呈砚在母亲面前,态度却是恭敬的。
瞧见巧丹,顾呈砚立刻问:“可是母亲大人在里面?”
巧丹这会儿已经从车上走下来了,下了车后,巧丹先朝顾呈砚行了个礼,然后才回:“老夫人在车里等着,她老人家有极要紧的事要和侯爷您说。侯爷,您还请上车去。”
顾呈砚看了看天色,不太情愿。
隔着车先向车内老夫人请安后,这才说:“时辰不早,儿子该上朝去了。母亲有什么吩咐,等儿子散了朝回去再说也不迟。”
老夫人的声音从车内传来:“我已经派人去宫里帮你请假了,今日早朝,你可不必去。”
见母亲擅自做主,也不先问问自己的意思,就直接帮自己请了假,顾呈砚不免恼火起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非得母亲如此的兴师动众?昨夜派人去找儿子就算了,一早又派人等在侯府大门口。这会儿,母亲您又亲自拦了儿子去路,还说帮儿子请了假。”
“娘!您若真瞧儿子不顺眼,我们母子往后可少见面,您大可不必如此折腾儿子。”
顾老夫人这才伸手撩开了些车前的帘子,只简简单单说了句:“有易哥儿消息了。”
顾呈砚显然没有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大事,他先是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一脸不可置信的回问:“什、什么?这是真的?”
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做梦,是母亲真和他亲口说了这样的事后,顾呈砚才后知后觉的露出喜色来。
“这是真事?母亲您没诓儿子吧?”越说越高兴,此刻的顾呈砚,恨不能仰天大笑几声。
见他还算有点良心,且看样子,当年易哥儿丢失一事他不知情。而这么多年来,他也是一直都不知情的。
老夫人总算心中快慰了些,心里对这个儿子的埋怨,也自此少了不少。
他只是耳根子软,只是心地善良,他是蠢,还不至于坏。
思及此,老夫人也只能无奈叹息一声,道:“若不是有确凿的消息,我又怎会如此郑重其事的跟你说。”又道,“一会儿天就亮了,我们母子杵在这儿也不好。这里不是好好说话的地儿,你先上车来,我们去个僻静处。”
这是大事,自然比去早朝要重要得多。所以,顾呈砚一刻都没犹豫,立刻就抬腿登上了车去。
马车缓缓行驶在路上,老夫人望向坐在对面的儿子,见他一脸期待的样子不是假的,她便问:“若非我拦着你,你今日去早朝上,是不是就要为昇哥儿请封世子?”
顾呈砚这才反应过来为何母亲一直阻拦自己。
若真有了易哥儿消息,那易哥儿身为侯府嫡出子嗣,他身份自然要比昇哥儿尊贵些。
等他回来后,那世子之位最终还真不一定是昇哥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