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方帅入庙献善财,勾栏宴衙吏求追读、收藏、推荐票

“今日也不下雨,此处为何会有泥潭?”

中年华服男子站在石板上,看了看满是黄泥的长袍衣摆与裤子,又扭头看了看泥潭里的脚印,“小师傅,可否让我进庙歇息一二。”

刘晨辰一手拿着泥盆,面上风轻云淡,“小庙地破,晦气重,怕玷污了贵人,若不嫌弃,便请吧。”

见华服男子迈步而入,他扭头看了眼泥潭,心中也颇为奇怪。

“小师傅,庙里可有香烛售卖?”

华服男子仰头看了一圈,目光聚焦在威严的城隍像上,手在袖口里掏了掏,拿出二两银子,“见庙拜神,一点心意,还请小师傅收下。”

刘晨辰看着二两银子,眼中满是惊喜,但好似想起了什么。

跑到城隍像后弯腰,华服男子好奇,待小师傅归来,不解问道,“这木棍有何用?”

“庙中拮据,只剩此供奉城隍老爷。”刘晨辰龇着大黄牙,不好意思说道,“时局混乱,有心即可,贵人若不计较,可捐些善财,积累阴德。”

刘晨辰心有疑惑,表现出小道士该有的青涩感。

见财于面前而不心动,而是道明缘由,再以善财为口,主动开口。

目的虽一样,但换了说辞,能解释出的意思也就不一样了。

华服男子暗自点头。

城隍庙拮据,城中粮食价贵。

小道士不要香火,而是善财,的确做不了假。

“唉,鄙人姓胡名庆,家中孩儿近日患上怪病,本想求城隍老爷保佑。”

胡庆一脸可惜,倒是上不得香,将袖口里的银两掏出,放在神台上,“善财五两,符纸香烛各三斤,还望城隍老爷受纳。”

刘晨辰心中咯噔一声,仍旧扫了下拂尘,“居士大善,所求定有回应,庙中无茶水,只有些许清水,我去为居士打来。”

言罢一扫拂尘,气质拿捏到位,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出了大屋。

胡庆见小师傅没了踪影,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其上稀薄雾气涌动,“便是此处。”

在大屋内四处踱步,观察每一处细小之处。

后院。

刘晨辰捂着心口,不敢大口喘息,只能加重鼻息混合水声舒缓内心惶恐。

胡庆!

庆安县方帅!

八品磨皮境武夫!

逃肯定跑不过八品武夫,昨夜的李货郎夫妻,今日便找上门。

莫非他们发现了端倪?

今日情况他更似借焚香祈福的幌子,来打探消息,且不从正门而自后门入,也没坐轿带家仆。

刘晨辰思绪至此,心中惶恐方才散了些,看着泥碗里水溢出,赶忙重新打了一些。

扭头往大屋而去,心中默念素心静神经。

胡庆在大屋里转了两圈,目光定格在城隍像上的台座上,“神像台座有过变动。”

伸手准备推开神像一探究竟,耳朵一动,听见水瓢入水声。

八品武夫五感敏锐更甚常人,迅速坐回蒲团上。

一副万分无聊的表情,目光始终落在城隍神像上。

至大屋时,刘晨辰已将杂念压制,内心清净,踱步进屋,见胡庆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居士久等了,请。”

“小师傅,天色不早了,便不再叨扰。”

胡庆接过泥碗,端详片刻,心中有了思量,城中戒备森严,还需支开张虎一行才对。

刘晨辰送至门口,又福了一礼,见人走远,欲将木门虚掩上时,见一对中年夫妇推着小车从转角走出。

李货郎也见了穿着破道袍的小道长,露着一口大黑牙,“小道长,吃晚饭了没,打算去北城看看,能不能卖出点物件。”

“吃过了,李居士夜里还不忘走街串巷,辛劳了。”

“家中快揭不开锅了,这世道,不说也罢。”

二人寒暄了两句,刘晨辰虚掩上木门,转身回大屋。

李货郎一直盯着庙门看,“胡员外刚刚出来,神佛若真保佑,还会颗粒无收!”

“孩他爹,那可是城隍老爷的府邸,祸从口出啊。”李氏抓住李货郎的手,对着庙门拜了三拜,“抓紧走吧。”

后院。

刘晨辰来至院墙所缺的部位,伸出头看向夕阳下的泥潭。

李货郎这么厉害,尿了几泡便软了土地!

太平道能掀动大夏风云,果然不可小视。

他没有往深了想,打了会拳,去了柴房,拿起锄头便四处开挖。

庆安县漆黑如墨,唯有几处灯火亮堂之处,不是高门大院,便是勾栏瓦舍。

今夜的勾栏,可谓热闹非凡。

胡员外宴请县衙诸官吏,一个人包了勾栏。

姑娘们尽情歌舞,酒客们尽情听曲喝酒,窗外趴满了龟公仆从,万分贪恋屋中如仙境般的醉生梦死。

虽能混口饭吃,但这欲望便无从发泄。

胡员外喝了不少,摇摇晃晃拜别县尊等人,在仆从的搀扶下回家。

宴会依旧,并不会因东道主离去而散席。

刘晨辰将向玉燕遗物分别藏在几处地方,趴在房梁上昏昏欲睡又强打精神。

月光依旧如昨夜,却听院墙外传来低声咒骂。

却是卖货归来的李货郎,特地从城隍庙后街经过,顺路带点货回去。

谁知前面是泥潭,推车的轮毂直接陷了进去,惹的他直骂刘晨辰。

“孩他爹,小点声。”李氏拉着丈夫的手,后怕似的瞄着四方,“昨晚还没有,今夜却多了泥潭,会不会是城隍老爷显灵,警告咱们。”

李货郎昨晚在这挖墙脚,这地厚不厚实,他自是知晓。

蹲下来伸出手试了试泥潭深度,听见媳妇的低语,心中也有些犯怵。

泥潭没有挖掘的痕迹,不过他平日里走街串巷,荒村破庙也住过,什么怪事没遇到过?

胆色自是比常人更大,起身将推车搬出泥潭,摸索了一下,却见月光下刀光晃了一下。

李氏见此吓的脸色苍白,拉着他的手追问道,“孩他爹,你要作甚?”

“我看看这城隍到底灵不灵。”李货郎撇开李氏的手,想起空了的米缸,眼神凶厉,低声骂道,“把车推回去,等我回来。”

“小心些,莫闹出人命。”

李氏那能不明白他要去做什么,看了眼城隍庙,心中虽敬畏,但也知道家中余粮不多,推着小车快步离去。

李货郎将镰刀别在腰上,扯了块破布蒙脸,利索翻上墙头。

看了眼只有一棵梧桐树跟柴房的后院,见大屋漆黑一片,迅速前进。

抓住银杏树干,从树躯上下滑,到了一半,忽感手背一疼,好似被什么扎了一下,身体往下掉,痛呼出声,“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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