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张角病逝

……第二日。

在杨昭的安排下,卢植很不愿意和左丰见面,因为他不希望,他们在广宗城外的优势,全部败光了。

不过,卢植也就是露了个面,跟左丰说话的,都是杨昭。

“卢中郎有些事情,不太好意思开口,想让我帮忙转告。”

杨昭一把将左丰拽到了一旁。

左丰一把将杨昭的手拿开,趾高气扬地说道:“不要碰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区区一个司马,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更是用一种极为不屑的目光看着他,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杨昭压低声音道:“其实卢中郎明白黄门的意思,但昨天人多,卢中郎对外的形象,又是比较高洁,有些事情不好意思承认,所以让我来转告,请黄门见谅。”

“哦!”

左丰往卢植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好奇道:“什么意思?”

杨昭开口道:“就是给黄门的好处,一点也不会少。”

左丰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那就好,一会儿给我送到我的营帐里。”

“黄门要知道,我们在打仗,军中的钱财,都是军饷。”

杨昭信口胡诌:“如果卢中郎把军饷给了黄门,导致战场失利,陛下追究下来,黄门也难辞其咎。”

左丰想了想,颔首道:“既然军饷无法给我,你说的好处何在?”

杨昭接着道:“卢中郎出征,所带之物也就那么多,好处当然是回洛阳才能送给黄门,卢中郎担心黄门不相信,欠条都写好了。”

他一面说,一面取出一张绢帛,上面写着卢植问左丰借钱,连签名的地方,也写上名字,补充道:“至于借了多少钱,这一块卢中郎空着,黄门有时间自己填上,回到洛阳了,带欠条来收钱即可。”

左丰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好,好,好……”

他得意地望向卢植,拱手作揖道:“昨日对卢中郎有所误解,冒犯之处,明日我便返回洛阳,将卢中郎所做之事,一一上报,还能美言几句,请卢中郎放心。”

说完,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帐篷。

“这阉贼!”

卢植看着左丰的表情,不由破口大骂,但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忍住了,问道:“回去洛阳,我真的要给他财物?”

杨昭问道:“卢中郎是否在那欠条上签过名字?”

卢植一愣:“……”

那张借条,是杨昭写的,上面的签字也是杨昭冒签,貌似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

“万一左丰找上门来呢?”

卢植还是有些担心。

杨昭淡淡道:“卢中郎,你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吧,我孤家寡人一个,无依无靠,他能拿我怎么样?”

卢植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道谢:“杨司马,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又救了我一回!”

“卢中郎为了国家和人民,攻打张角,不能受屈,我只是尽绵薄之力。”

杨昭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说得好!”

卢植心中更是感激,对杨昭的印象,也是好了不少,沉声道:“你不用担心,等回到洛阳,我有办法解决左丰的事情。”

从邺城到广宗,可以看出杨昭有能力也有抱负。

只可惜,杨昭连寒门都不是,白身一个,就算功劳再高,以后能走上的高度也有限。

如果举过孝廉,作为回报,他能带给杨昭不一样的人生。

翌日清晨,左丰果然离开了。

卢植、曹操他们,都在策划着针对黄巾军的最后一击。

广宗内。

张角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身边只有一个张白骑守住。

“恐怕撑不住了!”

张角当日一口鲜血喷出,他的状态越来越糟糕,符水只是一个幌子,城内没有医术高明的医生,生病得不到好转,只有等死。

他也没想到,自己装了这么长时间的神棍,竟然会有这样的结果,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张白骑担心地说道:“大贤良师先休息,广宗有我们在,绝对不会出事。”

张角苦涩一笑,虚弱道:“我现在的状态,就算养得再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时日不多了……等我走了,黄巾军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守住广宗,一定……”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没了声息。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大贤良师!”

张白骑一看,果然是断了气。

他呆了一下,连忙去叫来管亥和李大目,还有其他渠帅。

大贤良师,死了!

所有人都是一怔。

符水治病,果然不管用。

都是骗人的玩意。

“张将军,大贤良师死前,和你说了什么?”

雷公渠帅第一个开口问道。

张白骑道:“大贤良师说,把黄巾军交给我,一定要守住广宗。”

“你还想要兵权?”

张牛角面色阴沉,老大一死,他们的态度就会发生变化,光靠张白骑,很难让他们信服,于是说道:“我手下的士兵,只有我最熟悉,不可能交给你,你去找别人要!”

说完这句话,他便径直离开了房间,没有回头。

雷公推辞道:“我们商量过后,再决定吧。”

他紧随其后。

其余几位渠帅,也是心怀鬼胎,对张白骑并不服气,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陆陆续续离开。

张白骑没办法,只能将张角的尸体安顿下来,然后开始处理剩下的事情。

张角的死讯,只有渠帅和他的亲卫们知晓。

但不知为何,这件事却被有心人传播开来,在军队里越传越广,于是就有了各种各样的传言,等张白骑反应过来,再压下去已经来不及了,大贤良师一死,这些人的精神支柱便轰然倒塌。

“听说了吗?大贤良师死了!”

“大贤良师不是天神下凡?怎么可能死了?”

“太平道是骗人的,所谓的符水也是骗人的,如果大贤良师有那么厉害,我们会挨打?”

“是啊,当初在邺城外,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符水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就是在邺城活着回来的,我可以证明,符水一点用都没有!”

“大贤良师死了,我们怎么办?”

……

张角已死,加上符水无法救人的事情,席卷全军,导致人心惶惶。

黄巾的内乱愈演愈烈,没有了张角的指挥,所有的渠帅都是各自为政。

张白骑想要补救,最后也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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