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郢朝,金宸殿,殿门之上头悬锦绣,脚下地铺红毯,直至殿外。
满朝文武官员,俱侍列左右,似乎正在等着什么人。
一女子正坐于殿中,一身宫装,昭示出其高华富丽的身份。
只见那女子不过待字的年纪,却身居如此高位。
再瞧那一副好样貌,端的是人和平善之感,让人多了几分亲近。
乌鬓黛眉,唇若凝脂,一双染笑的眉眼看向门外,腮颊上那两点酒窝若隐若现,带着柔和。
等待许久的朝臣,也因为她的坐镇,本该焦灼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这太后,别看年纪小,却是有压得住人的本事,难怪,是她当了太后。
余兮的手,藏在一双袖口之下,动了动,心道。
丫的,你个乖儿子,再不出来,我真的要石化到这里了。
面上仍是如沐春风,带着浅笑。
“新皇驾到!”终于,内侍一声高呼,众人都直了身子。
余兮看着门外走来的男子,男主沐崇,咱们终于见面了。
看着身躯完美,步履稳健有力的朝自己走来的沐崇,一身皇帝的新衣,越发的将那本就出色的皮囊,装扮的更是气势逼人。
沐崇头上戴着金冠,梳理的一丝不乱的长发,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顾盼生辉的桃花眼,真是惹眼,甚至比自己这个女人,还要勾人,余兮不禁都有些嫉妒。
“儿臣拜见母后。”沐崇已经来到了余兮的前面。
“该是哀家和陛下道喜才是,皇帝,请上座。”余兮起身,指着正中间的宝座。
“那儿臣就先上去。”
端的那叫一个谦逊有礼,只有余兮知道,这货到底藏着多阴险的心。
终于新帝登基的仪式结束,余兮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
这次的原身,可是好闺女啊,大家闺秀,温文有礼,气质出众,人家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名门贵女,可和上面那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是两回事。
“退朝。”
“是,臣等告退。”
终于余兮精神了起来,看着呼啦啦撤去的人群,自己也站起了身,小丫鬟福雅连忙搀着自己。
“儿臣这随母后同行。”
余兮的脚步一顿,我想休息,好吗?你别来了。
“陛下今日初登基,有所烦劳,不必去哀家那里了。”
“儿臣,听母后的。”沐崇竟然没有拒绝。
点了点头,余兮便下了台阶,沐崇的视线,看着余兮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勾起一抹笑意。
如果余兮回头,定会看到那桃花眼里的精光,仿佛盯着自己猎物的狐狸。
回到了自己的善水殿,余兮迅速地退了繁琐的衣服,饶是谁也受不了,这个热度。
手边早就备好了茶盘,上面一碗清茶,正面前的冰块散发着冷气。
门外的知了也甚是的扰人,余兮还是放弃了午憩的想法。
放下手中的茶盏,身体已经舒适了不少,那茶水里添着薄荷。
“不要任何人打扰,本宫要去佛堂。”
“是。”
跪在了圆垫之上,余兮闭眼开始想着这次的剧情。
无非就是男女主相爱相杀的故事,误会又和解的戏份,男主自是这位皇帝,沐崇,女主呢,还没进宫呢,不过也快了,叫做巍湘湘。
这原身,大家也都知道了,就是男主的母后,其实就是后妈啦!
这原身也是惨,本来家中是为了让她参加太子妃竞选的,没想到,皇帝忽然病重,不知道那个杀千刀的,非说需要福气的女子冲喜。
这原身的八字,意外的被人看中,说是万里挑一的合适,便直接送进了宫里,一步登天,成了皇后。这当时,是气死了多少妃嫔啊。
那余兮也没有办法。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原身早就和还是太子的沐崇见过面,两人互有好感,嘴上不说,心里都明白,彼此都是对方属意的人选。
结果,中间出了这档子事。
媳妇儿一下成了妈!
那沐崇,装的人五人六的,一派道貌岸然,还没被人这么算计过,自己的父亲自是不能怪罪,但多少对余兮,有了些别的想法。
所以,他登基以后对原身面上恭敬,实则提防考验,怪就怪原身,更是不死心的往上贴,这你说说,你什么身份,人家什么身份。
更是让沐崇认定了原身的动机不纯,便开始打压,再加上她好不死的,非要找女主的麻烦,你说这男主能让你好。
果然,没过几年,便给送去山上礼佛去了。
余兮来的时候,是刚入宫的时候,余兮当时还有点傻,怎么刚来就成亲,这都谁谁啊,甚是慌乱了许久。
还好知道了是什么情况,便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老皇帝,到是多活了半年。
余兮更是因为最后照顾有功,直接封了皇太后。
那时候,她躲的远远的,丝毫不想和男主有什么接触,可是现在,这儿子就在宫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找自己的麻烦,可终于让他等到他大权在握了。
跪在佛堂想着,还有几天,女主就要来了,哎,她闹心的日子啊。
无力的扯了扯唇,饶是她再会装慈善安良,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想着原身的样貌,余兮当时开心了好一阵,一看就是慈眉善目的小姑娘,脸上带笑,命里就好,谁料想,这福分,还让你自己给自己作没了。
余兮来了以后,经常对着镜子里练习,拿捏最得仪的体态表情,她就不信了,谁敢说她是坏人,谁还想欺负她,让你们都下不去手。
“母后在做什么?”
沐崇身边的太监立刻道,“太后她老人家,应该是在午憩。”
“是吗?”
“额...”薛苏和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也许已经起了,太后常常下午礼佛求佑。”
“保佑什么?”
“这,奴才还真是不知,想必是为了咱们大郢和陛下。”
“是啊,倒是个有心的母后。”
薛苏和退在一旁,不敢说话,这陛下,怎么说话这口气怪怪的。
“皇帝驾到!”
余兮手中的佛珠一顿,睁开了眼睛。
淡定的起身,将佛珠挂好,走了出去。
“陛下,可是忙完了?”余兮道,那声音淡定的,仿佛认定自己就是个老太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