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情深看她不哭了,这才抬起手,再一次温柔的给她擦着眼泪。
凌沫沫一直闭着眼睛的,伴随着他温柔的擦拭动作,她忍不住的咬了咬下唇,大脑回了神智,然后刚才的一幕一幕,在脑海里缓缓闪过。
那么危险的一刻,他竟然没有任何犹豫的冲了进来。
凌沫沫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良久,她神智才微微一恍惚,突然间就意识到那个感觉很熟悉,就在前不久,她对Enson也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在刚刚所有人都逃开的时候,唯独他逆着人群冲了进来的时候,她原本万念俱灰的心上仿佛开出了一朵花。
在她和他刚刚生死关头绕了一圈,她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是的,如果没有李情深,她真的必死无疑了,可是结果,他把她带回了人间。
那一刹那,她心底原本就仿佛存在着的想法,再也无法克制的就爆发了出来,李情深,对她来说,不是那个冰冷讨人厌的小叔叔,也不是那个刻薄又严厉的老师,而是一个她想要去心动的男子。
开始是因为这个男人真的很讨厌,脾气怪异,性格难猜,动不动就撒火,粗鲁的对她。
所以当人人都说他完美而又帅气的时候,她从来都是撇撇嘴,骂他是变态。zusi.org 狐狸小说网
她一直说的是那般坚定,可是,什么时候,一切,都跟着慢慢的变了呢?
是她好不容易能参加神话新曲的选拔赛,却因为陆念歌的一个短信,错失了良机,而后他给她一个机会,为了她,爆出了神话的身份吗?
好像不是……那个时候,她只是一心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正与悲伤共生共存,哪里会注意到他的好?
是她在他的别墅里睡醒,听见他用流畅的英文跟人打电话,将他的深情,为了一个暗恋着的女孩,抛弃了国外的大好前景吗?
好像也不是……那个时候她心怀鬼胎的想要让他去参加她第二次的神话新曲选拔赛,只是好奇八卦他的爱情故事而已。
是他明明不能喝酒,却在悠氏企业的庆功宴上,为她挡杯无数,然后高烧不退却还执意出席她的新闻发布会,对着她说,在他面前哭够了,出去就得笑那一次吗?
好像也不是……那个时候她彻底的死心了,失去了自己的最爱的男人和最好的朋友,然后正对Enson心存感谢,哪里顾及了他?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对他才改变的呢?
是在她《原谅》的MV开始拍摄的时候吧,那个天涯海角,那个哈根达斯,那个窗上长满鲜花的法国小镇,那个叹息桥,那个冰天雪地的日月同辉,那个她来月事疼的死去活来,他一双手片刻不离她的腹部的时候,那个她第二天早上醒来,浑身虚弱难耐,而他却递给了她一袋充满了他体温的牛奶的时候,那个零下负二三十度里,优雅的蹲在那里,拿着她的内衣,专注认真搓洗的时候,还是,那个她失去了曾祖父,束手无策的对着他打了一个电话,声调闷闷的一声“老师”,唤来一句他“你在哪?”,而后他就像是她生命里的守护神一样,开着车,踏着阳光,来到了她的面前的时候。
更或者是,那个她蹲在曾祖父的坟前,不肯离去,他再一次踏着清辉,来到她的身边,坐下,然后侧头,双眼温缓的盯着她,说,你还有我的时候。
不,不,不……是那个她扶着凳子,他站在凳子上,为她更换灯泡的时候
凌沫沫想到这里,便再也想不下去了。
到了现在,她才突然间明白过来,她的心,其实早已经在她毫不自知的情况下,慢慢的遗失在了那个名叫李情深的身上。
所以,她才会在后来时时刻刻的盯着他出神,才会在那个美国漂亮的女孩出现之后,心底压抑从宴会上离开。
所以,她才会在做梦的时候,把Enson的容貌幻想成为了他的容颜。
那个时候,她心惊,她胆颤,她摇着头告诉自己,不,不是的,是她想多了……
她以为那样,她便可以控制住了自己的心,让自己不会向着那个方向去想,可是她的心,却是她不能控制的,她那样做,也无非等于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而现在,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了,他都为了她生死不顾了,他都和她一起重生了,她再也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去逃避,去欺骗了,她只能硬生生的去接受了这个真相。
她喜欢上他了……
喜欢这个名叫李情深的人。
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他早已经是她心底的一部分。
凌沫沫想到这里,就盯着面前这个绝美的容颜,眼神又是一片恍惚。
怎么办?
她竟然爱上了她的老师。
李情深凝视了凌沫沫好大一会儿,发现女孩的眼睛还是茫然的,就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再一次开口,轻声询问:“好点了吗?”
凌沫沫眼神微闪,看着李情深的眼底,有着躲闪的光,先是摇了摇头,而又点了点头,咬了咬下唇,说:“好了很多。”
李情深听到凌沫沫开口说话,这才顿时放了心,随后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衣服竟然已经湿透了。
被冷汗湿透了。
刚才,那定时炸弹在她的脚下,嘀嘀嘀的一下一下响着,明明不是那么尖锐的声音,可是却是那么的骇人。
明明只有四秒钟,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来的速度和勇气,就冲上前,抓住了那个定时炸弹,冲着窗外扔了出去。
在定时炸弹砸破玻璃,飞至半空的时候,恰好时间到达,轰然炸开,开出一团一团的红光和雾气,只是震得耳朵难受,玻璃乱想,却并未造成了生命伤亡。
真是有惊无险。
别说是凌沫沫吓得半晌反不过劲来,就连李情深,现在他都觉得刚才那一切,像是一场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