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嫌隐身走回到了那位林姓主任医生的办公室前,也就是他和蒲野鬼战斗过的地方,望了望四周分布的警戒人员,又望了望倒在地上临时用白布盖上的一具尸体,缓缓蹲下了腰,在保证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将手悄悄探到了白布下面,用手背贴到尸体表面,释放出魂力查探了片刻之后,眉头不禁紧皱了起来。
“大哥,他好像……”张嫌探查结束之后,冥魂在张嫌体内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向张嫌传音道。
“嗯,在失去了寄生魂蒲野鬼之后,他的本体灵魂之中的一大半也被抽离了,只留下少许灵魂残片因为魂力散尽而枯竭消亡了。”张嫌向着冥魂回音道。
“是那个穿工装的人干的吗?”张嫌回音之后,冥魂开口问道。
“这人的灵魂是被人使用暴力的手段从体内活活抽走的,所以躯体在死亡枯竭之时才会那般疯魔,从这人身上残留的魂痕来看,确实和那工装之人散发出来的魂力有很大的相似,应该就是那人的手段了。”张嫌点了点头回答道。
“活活将一个人的灵魂从躯体里抽了出来,这是有怎样的能力才能办到的,那工装之人体内所藏的魂鬼真有那么强吗?”张嫌回答之后,冥魂惊讶地传音问道。zusi.org 狐狸小说网
“这个不太好说,因为这位林医生曾和蒲野鬼签订过魂契了,躯体空间被那蒲野鬼日积月累的侵蚀腐化,所以其守护之能早就比普通人的躯体空间弱化了许多,其次就是那个工装之人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的魂技能力,能把这人的灵魂从其躯体里震出来些许,所以才能牵住这人的灵魂一角,将整个灵魂大半拖出。”张嫌慢慢把手收了回去之后,再次望了一眼被白布盖上的尸体,回应冥魂道。
“有中级鬼等阶吗?”听到张嫌的回应,冥魂若有所思地继续问。
“有,不止,不过尚未达到高级鬼阶。”张嫌根据自己探查到的信息,对杀死这位林医生的鬼进行了简单地魂力判断,然后回答道。
“那就麻烦了,即使追踪到了那工装之人,以大哥现在的实力可能也无法将他打败,反而会惹祸上身呢。”张嫌回答之后,冥魂似乎担忧了起来,说话道。
不只是冥魂在担忧,张嫌其实也在担忧,虽然他的综合实力能达到中级魂祖一阶,甚至遇到高级鬼或者高级魂祖也有一战之力,但是杀死林医生的那个工装之人显然也有些不简单,首先就是其魂力的精纯完全不像是真正的魂鬼,更像是一个魂师;其次就是他能使用一种将人灵魂震出体外的手段,也就是说躯体在他面前几乎形同虚设,就算不是形同虚设,也无法再给灵魂提供更多的庇佑了,这两点足以说明那工装之人的强大诡异,如若盲目上前挑衅,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想到这里,张嫌沉默着没有说话。
“陈院长,你看,就是这里了……,小杨,你把那死者身上白布撩一下,让陈院长认一下人。”就在张嫌隐身蹲在尸体旁边思考的时候,王泽队长已经带着这个蒲野医院的陈院长慢步越过空中天桥,走到了案发现场,指着用白布盖着的尸体道。
“好。”听到王泽的指示,一个穿着刑警制服的矮胖男子点了点头,小步快跑地跑到了尸体旁边,伸手去掀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
就在矮胖男警的手即将触碰到白布上的时候,突然,他的眼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望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一角,也就是靠近尸体左臂的位置,不解地皱起了眉头,仔细地分辨着。
“怎么了小杨?快掀开呀。”见矮胖男警没有马上将白布撩起,反而在那愣神查看着什么,王泽不解地问道。
“不对呀,我明明是将这白布改好铺平的,为何这里鼓起了一个口子,有谁碰过吗?张哥、刘哥,你们在我盖上白布之后查看过尸体吗?”王泽问后,矮胖男警皱了皱眉头说话道,随后还把头转向了同在现场两个同事问道。
“没有。”被问的两个警员同事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纷纷摇头表示道。
“那就奇了怪了,我明明是铺得很整齐的,怎么会翘起来一个小拱洞,我靠,不会是诈尸了吧。”就在两个警员摇头否认之后,矮胖男警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惶惶不安道。
矮胖男警说出诈尸一词之后,他的两名警员同事已经在一旁的陈院长都有些被吓到了,纷纷向后退去了一步,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别乱说话,小杨,你一个当刑警怎么会有那种封建迷信地思想,哪有诈尸一说,都是吓唬小孩玩的,肯定是你刚才铺的时候没注意才没完全铺置平整,那点小事现在就别在乎了,感觉掀开尸体上的白布,让陈院长再次确认一下身份,调查还要继续呢。”见众人都被吓到了,唯有那位陈泽队长镇定自若,冲着提出诈尸言论的矮胖男警批评道。
见被自己的队长批评了,矮胖男警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将盖布铺平整了,悻悻地挠了挠头,才赶紧带上手套,缓缓将盖在林姓主人医师身上的白布翻开了三尺,露出死者的头部和半个身子,给陈院长确认。
“没错,没错,是我们院的林昆林主任,唉……,怎么年纪轻轻就……,唉……,苍天妒贤啊!”见死者确实是自己医院的主任,陈院长托了托自己的黑框眼镜,然后哀叹道,哀叹之后,眼神不时瞥向死者的手腕处,对死者手腕上那个锃光瓦亮的名牌手表露出了炽热的眼神。
就在陈院长确认着尸体的时候,隐身了的张嫌已经悄悄地从楼梯下到了二栋一楼,暗中从一个小门翻离了医院,按着他探查到的魂力线索,追踪那个曾和他照过面的工装之人,因为从线索来看,他基本能确定,那个穿着一身蓝色工装,带着长舌帽的男子就是蒲野鬼在九殿阎罗里的上级,位于九殿阎罗令差级的位置。
“就算知道他有些厉害,但是不妨碍我们按照原计划继续跟踪他,先查清他平时都在什么地方活动,摸清他的底细,就算这次不出手,下次也还能找到他。”出了医院,张嫌在后面的一条小坡径上悄无声息地现出身形,在四周行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突然出现的时候,他沿着魂痕提示的方向,向着微微倾斜的坡径下方走去,一边走一边决断道,这言语显然是说给体内冥魂听的。
“嗯,就按之前商讨的计划进行就好,大哥有彩鳞魂臂,能隐身,还能将魂力彻底隐匿,想来就算大哥靠近,那魂鬼应该也察觉不到大哥的存在,何况那魂鬼还以人形示人,总不能不和别人接触吧。”张嫌说话之后,冥魂点头同意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道。
张嫌认为冥魂说的话不无道理,同样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放出魂力认真地探查着四周的魂痕,沿着和杀死那位林医生的魂鬼魂痕相符的痕迹一路追踪,顺着斜径下坡小步快走,试图追上已经离开医院多时的那个工装之人。
随着张嫌的追踪,日头高高挂起,虽然天气不是很热,但是烈阳的光束穿过稀薄的云层,还是让奔走的张嫌出了一身腥汗,张嫌偶尔擦拭一下头上的汗水,但是大部分时刻都任由那汗水自由滚落,像是四周一些同样疲于奔命、忙于挣钱的普通人,所以也没人注意张嫌那急促的神态,偶有走路或者骑车的人瞥了张嫌一眼,也只把张嫌当成赶着上班或者干工的人,没有再多去看第二眼。
张嫌自然不在意周围行人的眼光,只是顺着线索继续追踪着,那工装之人的行迹也是鬼巧,似乎一路疾驰,左拐右拐,有时穿入街道小巷,有时又从小巷里出来复归大道而行,偶尔还会清理身后的魂痕,消除散出之后遗落的魂力,显然是害怕有人追踪,才会做出如此行径,不过这些可以骗过其他只用魂力探查的魂师,但是却欺瞒不了拥有碑魂拓的张嫌,无论是残留的魂痕还是清理时留下的痕迹,碑魂拓都能作为依据探查出那工装之人之后的行径,让他无处隐藏。
张嫌使用碑魂拓,沿着魂力痕迹追踪了那工装之人一个多小时,在京城的街区之中穿梭,足足跑出了十七八公里去,终于在一个小面馆里感知到了那蓝色工装之人的强大魂力。
察觉到工装之人的魂力之后,张嫌赶紧将魂力内敛,装作吃饭的模样也走进了那家小面馆,点了一碗普通的炸酱面,背对着那个压着帽檐的工装之人,时刻注意着其行为举动。
“客人,您要的面来了,吃之前先抻一抻再拌,这还有原汤,不够的话叫我,我再给您加。”就在张嫌时不时地将眼睛瞥向身后的工装之人的时候,面馆里,一个身材魁梧、挺着肚腩的老板娘从垂着半截布帘的后厨走了出来,手里用大盘端着一个大碗和几个小碗,几步走到了张嫌面前,把一个个碗摆到张嫌身前的桌子上后,冲着张嫌说道。
张嫌见面上来了,赶紧把头转回到了正前方,听到老板的提示之后,冲老板娘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心不在焉一般,就打算把小碗里的菜料卤酱往大碗里倒。
“客人,客人,您这样混在一起面就先沱了,来,这样,我教您吃,您得这样先把面挑起来抻抻,然后再往里面加菜,最后再浇上卤酱……”见张嫌本来就透着一股外地人的气息,又不像会吃的样子,老板娘倒是十分热情,一把夺过张嫌手里的筷子,帮着张嫌拌起了面来,那动作十分娴熟。
不过老板娘的说话声音如铜锣一般洪亮,说话之后,不仅店内一些正吃饭的客人将目光瞥向张嫌那边,就连那工装之人也抬起了半截帽檐,转头将目光锁定在了张嫌身上,似有所感的眯了一下眼睛,放出魂力朝张嫌感知了过去。
张嫌自然察觉到了那工装之人散发出来的魂力,也知道其正在对自己进行着魂力感知,于是赶紧将魂力尽数收敛到体内,用彩鳞魂臂将魂力压制的一丝不泄,脸上却微笑着望着那帮他拌面的老板娘,装作感激地样子。
“得嘞,这样您再尝尝看,我这刘一手炸酱面在这京城可是独家老子号,吃过的都说好,只不过我那祖上不会经营,才还是这么个小铺子,不然比那全聚贤烤鸭子的要厉害多了。”见张嫌一副感激地望着自己,老板娘像是热情高涨了一般,将拌好的面放到张嫌面前,自吹自擂道。
“是嘛,我初到京城,没见过什么世面,这好东西我可得尝尝看,老板娘您要还有事就先去忙吧,吃好了我再喊您过来结账。”张嫌听到老板娘再次如响炮一般说着话,挠着脑袋,苦笑着脸,轻声迎合道,应和之后暗中下着逐客令,显然是不想再引起那工装之人的注意,准确来说是害怕被那工装之人体内暗藏着的魂鬼发现自己的身份。
那老板娘本就是个生意人,张嫌的话里的意思她自然听得明白,见张嫌下逐客令了,她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便回到了后厨去了,因为没人进店,所以一直也没有出来。
老板娘离开,店内的客人便不再注视着张嫌,那工装之人并没有从张嫌身上探得一丝魂力,好像也对张嫌放下了警惕一般,转头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炸酱面,也不怎么嚼,大口大口地就往肚里吞,没一会儿就把碗里的所有东西全部吞到了肚子里,起身丢下了几张纸钱,便向着店外走去。
“喂,客人,账还……,哦,留下了呀,嗯,十七,正好。”老板娘透过传菜口见有人吃完饭直接离开了,赶紧从后厨跑了出来,想要去追工装之人,但是见工装之人已经在桌子上留下了正好的钱,便也不再去追,数了数钱之后将钱收进围裙口袋里。
“老板,结账。”张嫌本来到店就比工装之人晚,也不像工装之人那般囫囵吞枣的吃,吃下去了也不过碗里一半,但是见工装男子离开,张嫌自然不能继续吃喝下去,起身准备继续尾随那工装男子,便冲着老板娘道。
“十七,咦,您这可才刚吃了一半呢,怎么?我做的不好吃吗?”张嫌说话之后,老板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张嫌身边,点了点头然后报出价格,不过价格说出之后,望了一眼张嫌的面碗里剩了有一半的酱面,又有些不悦道。
“不是,不是,我突然想到了个急事,着急赶过去,所以顾不上吃饭了。”张嫌害怕老板娘误会,更害怕老板娘的嗓门,赶紧解释道,一边解释一边从钱包里凑齐了十七块钱放到桌子上,着急得想赶快离开。
老板娘见张嫌神色确实有些慌张,也不知道张嫌说的是真是假,从附近冷饮柜旁撤下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子,将剩下的面倒了进去,然后熟练地系好口递给了张嫌,冲张嫌道:“别浪费了,带回去吧。”
张嫌自然不会和老板娘争执这种小事,点了点头,将袋子拿在了手中,在老板娘查完桌子上的结钱之后,才快步跑出了炸酱面馆,在面馆门口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见失去了工装之人的身影之后才开启碑魂拓,用碑魂拓继续探查着工装之人的踪迹。
“这边去了吗?”探查了不到半分钟,张嫌便找了工装之人离开时的那条路径,转头向身子右侧望去,然后快步赶路着。
张嫌快步追赶,左转右转,穿过一个两侧是水泥墙的小径,一路追赶到了一个废弃工厂附近,望着眼前的废弃工厂,看了一眼工厂外两个锈迹斑驳的路灯,张嫌眼神一眯,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陡然升起,脑袋未动,但是眼睛同时向一侧瞥去。
“兄嘚,说说吧,从医院就开始跟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就在张嫌眼神瞥向的地方,那名工装之人正叉手倚墙而立,帽檐之下露出一只神色凶狠的眼睛,开口问话道,显然是在问独到此地的张嫌。手机端一秒記住『→m.\b\iq\u\g\\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咦,你是谁?你在说什么?”张嫌见自己的行踪好像暴露了,虽然有些慌张,但也没有失去理智,朝着说话的工装之人转过身去,挠着头憨笑着问道。
“别装模作样了,刚才在面馆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背影有些熟悉,和在蒲野医院与我擦肩而过的那个人很是相像,你难道不是跟踪我到此地的?”张嫌问话之后,工装之人身上魂力突然爆发出来,形成一股威压压迫着张嫌,随后眼睛里渗着红色血丝问道。
“额?你说啥呢?我就是刚吃面的时候内急,想找个能撒尿的地儿,所以跑这里来了,跟着你?你谁呀?有迫害妄想症?”张嫌听完工装之人的话,知道工装之人只是在猜忌自己,并没有发现自己魂师的身份,故而松了一口气,也不在乎工装之人的魂压,皱着眉头骂道。
“撒尿?”被张嫌骂后,工装之人眉头一皱,撇了撇嘴,再次打量起了张嫌,显然不知道张嫌的说辞是真是假。
“我一个大男人不能在外面人行道上尿吧,只能这个荒僻的地方,兄弟,你不是来这里解决问题的吗?那你大半天往这里跑干什么?作妖啊?”张嫌见工装之人迟疑了,赶紧抢过了话语权,给自己的说辞添一把火,好让那工装之人深信不疑。
“作你……,算了,你自己解决吧。”张嫌说话之后,那工装之人似乎相信了张嫌的说辞,摆了摆手,准备直接离开。
张嫌见工装之人相信了,一只手拎着装炸酱面的袋子,一只手装模作样地掏出了自己的鸟儿,哼着小歌,对着围墙就开始解决,像是在确认自己的说辞一般。
见张嫌解决小事,工装之人转身从小径又走向外面的大路,不过刚走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站直了身子,放出一个横眉男子模样的灵魂,瞬间附到了躯体之上,使用出类似体魂技一样的手段,连带着躯体一同向张嫌飞射而出,抬手便要向张嫌的天灵盖拍去。
见准备离开的工装之人突然袭来,张嫌赶紧把手里的炸酱面丢了,两只手猛然提上了裤子,源天玄体开启,抬手握拳,用右手冲着工装之人的掌心反轰,两人皆因对方的劲力倒射而出,三五步之后才各自止住身形。
“呵,我就知道!”在两人对轰之后,退到小径之中的工装之人露出邪狞一笑,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