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受气又连灌几杯酒,手用力撑着桌面,眼睛红彤彤的,道:“我竟然是有了一个古怪而奇异的念头,那一直压在心里的仇恨,让我不想去制止她,想看到她去受辱,想看到她经常看向我的无助眼神,让我心底涌起奇异的快感,过后就是痛苦不已……我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经扭曲,为此经常自责,自问,自残……后来有一日,我再也经受不住心念的折磨,想明白了,也愿意放下仇恨,与她好好过日子,可是……已经晚了,她已因此彻底放飞了心境,所行再无顾忌,对我也是怨恨日深。从此后,我甘愿受她打骂责难,忍受她的一切,只想重新唤回她的心……真的晚了,她与我已经习惯了形同陌路,再也回不到以往的日子了……”
包受气再是连灌几杯酒,痛哭起来,哭的眼泪鼻涕直流,道:“虽然我以前一直心中有着仇恨,但是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多么美好,可惜这种种一切都被我的执念毁了,再也回不来了……”
李顽和海柔清静静听着,心内都是叹息不已,没想到这两人间是这么回事。
仇恨使人丧失理智,疯狂到心理扭曲,美好被蒙蔽,留下的只有各种心灵创伤。
包受气是变态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却已变态,在疯狂中沉沦自己,难以自拔。可是待他想上岸时,却已失去曾经的美好生活,只有独自舔着更深的伤口,痛苦的活着。
方如霞也是沉沦,她喜欢上了另外一种生活方式,愉悦享受着,无法再回至以往。若没有包受气的变态放任,这一切或许永远不会发生,她依然会生活在以往的甜蜜中,喜欢那个生活方式。
世上万事都难以说得清,不是绝对的,人是会改变的,也许是改变了心性,也许是改变了信仰,也许是改变了努力的目标,也许是改变了这生活方式。
海柔清道:“受气包,你可以换一种方式去想,这不是你放任能阻止得了的,她若是想去变化,那终究会改变,你也不要对此有着内疚的心理,为此负担一生。我劝你出了幻境后,再去寻找爱吧!她这里不能回头,你还能重新寻到爱情……你们男人……就象李顽,他可以同时爱着许多女人,你也可以做到如此。”
李顽立时看向她,这里包受气说的悲悲切切,你怎么把这扯到自己的身上?见她颇为幽怨地看着自己,便赶紧回避,正想着对包受气说什么话。
却是包受气接连再灌几杯酒,已是有些瘫软,趴在桌子上,道:“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了解她,她一直在谋划此事,她不能忍会受到陆展的威胁,确有灭陆国之意……”
渐渐地,包受气越说越小声,趴在桌子上,已是酒醉睡去。
安顿好包受气后,李顽和海柔清漫步路上,在月辉下,颇为浪漫的感觉。
海柔清道:“你相信包受气所言,方如霞是这般做的吗?”
李顽沉默一下,道:“相信,这也是
我们的一个好机会,现在只有玉池宗,受气帮和飘飘帮三大势力联合起来,才能与陆展斗一斗。”
海柔清道:“没想到方如霞是这样的女人,可是她如此享受在这里的一切,或许陆国灭亡时,就是对付我们的时候了。”
李顽再次沉默,他相信方如霞本就有那杀死陆展的决心,后来会不会有变故,就说不定了。
李顽道:“不管如何,这是个好机会,一定要把握住,我必须要在安全的情况下见到陆展,才能明白自己为何会有那个直觉,以破幻境。而这点,我没与方如霞说过,她也不知,到时任它千变万化,也已经晚了。”
海柔清笑问:“你为何这么自信?”
李顽道:“我与陆展是冥冥中的宿敌,也直觉对他很是敏锐,要不是以我现在之力战不过那几十万奴军,早已去找他了,现在我只想要一个相对安全与他见面的机会,便会什么都明白了。”
此时,陆展站在一座土堆上,仰望如玉轮冰盘的月亮,面色冷沉。
土堆下,无数刀手排成两行,安静地行走,蜿蜒曲伸至遥远的黑暗中。
陆展又是望向前方,目中射出深沉光芒,自语:“李顽,我来了,自从得知你的消息后,我已经迫不及待。只有你,才是最佳的契机,让我脱离这个可恶的空间。”
此时,方如霞在某处山坡上悠悠望着明月,有些出神。
同时,坡下无数刀手行走,从遥远黑暗里走来,经过土坡,再走向遥远的黑暗处。
半响,方如霞冷声自语:“陆展,我不知李顽为何会说你是破开这里的关键,但是我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必须要想法尽快杀了你,本来挑动你与她们之间的战争就是我的目的,现在更是让我下了决心。”
此时,卓飘飘望着月色下疲惫的手下们,只剩下两万多人,为此满心凄然。要不是陆国停止了围剿,引军它处,飘飘帮必然灭亡,死亡殆尽。
卓飘飘问道:“打探清楚了吗?”
旁边仲丘当道:“是,陆国大军已是开拔向北方。”
卓飘飘望向北方,眼神有些飘离,自语:“李顽在那里啊!难怪陆展会放弃进攻我们,要杀向那里。”
旋即命令:“既然如此,我们也向北方去,我有预感,四大势力决战之日已不可避免。”
她下达了命令,仲丘当的眼神多变,却是应诺了一声。
第二日,包受气醉酒醒来,说出方如霞已率帮众向北方而来,只是作势攻击而已,而陆国大军也是在杀来路上的消息。李顽和海柔清这才得知,为此派人紧急联系卓飘飘,却是不知飘飘帮已是向这方开拔而来。
包受气回去之前,与李顽和海柔清定下了,要在异城与陆国大军决一死战。那异城虽然在西北交界之处,却偏近四大势力中心点,也是决战的好地点。
玉池宗刀
手们聚合在一起,向杂城进发,既然主力开赴那里,陆国大军必然也会前去。
虽然有着数百万人入幻,但是这几年中,在这混乱的空间,弱肉强食,杀生随处可见,死亡了许多。能够加入四大势力,大多是身强体壮的男人,还有部分虚弱的男人和女人,约有一半的人口。也就是说这场决战,聚集了幻境现活着一半的人,可谓是声势浩大了。
陆国还有四十万魔奴,飘飘帮只剩下两万多人,玉池宗人数暴涨,已有二十六万人,受气帮也有二十四万人。按照实力来说,飘飘帮,玉池宗和受气帮综合力量已是能灭了陆国大军,但是要考虑一个因素,就是陆国都是完全效忠陆展的魔奴,而另外三大势力充满了未知的变数。
一个变数,就是仲丘当正在秘密联络陆展,已是背叛了卓飘飘。
还有一个变数,就是海大金沉寂的这段时间,竟是也与陆展勾结,李顽在北方的消息,就是他最先传了过去。
在这幻境中,风云变幻,谁胜谁负,鹿死谁手,已是不可知。
异城成为四大势力的角逐地,早已得知消息的几百个男人几乎早已跑光,只剩下周明颇为消闲地还在那里守着,他是对食尊焚势在必得,自然不愿离开这里。
周明一边喝着劣质的酒,吃着炒面,坐在一张破旧木椅上,前后摇晃着,嘎吱嘎吱地响,已是快要被他那肥胖的身躯摇散了。旁边已有几张散架木椅,都是他的最近功劳,人都跑光了,食物也早已变质,炒面是他偷懒自己炒的,只有白酒和木椅供糟蹋了。
他的不远处就是那漏斗形状杂面盘,虽然只是中阶法宝,只会生出面粉,却是他心中的极品神宝。他虽然是神,也是没能耐拥有这等神宝,好不容易幸运地遇上了,而且是品阶大降,可以为孕养的,成为他心中的至尊宝物,誓要得到手的。
饮下一杯酒,有些酸涩,这时什么不能将就,有的喝就不错了。
秋风中,杂城异常地宁静,糟乱的街道上洋溢着一股恶臭味,他却是甘之如饴,还闻了闻并不香的酒,十分地陶醉,抓起一把喷香的炒面塞入嘴中,饮下一杯酒,倒是冲淡了那酸涩味。
一阵风吹过来,吹的街上枯叶飞舞,再沉甸甸地落下来。
隐隐地,“轰轰……”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大地微微轻颤,枯叶也为此震颤着。
周明眯须着醉眼,摇了摇头,道:“这场大战一起,难保会损坏食尊焚啊!”
他站起身来,底下木椅颠了两颠,终究散落一地。
他向杂面盘走去,盯着这件宝物好一会,在四面八方有刀手涌过来时,便投身而去,肥胖身躯直接消失在内里。
四大势力从东南西北,不约而同涌入杂城,直待望见对面的刀手,同时停了下来。
沉寂了一会,北方有人喊话:“陆展,出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