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西孙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可不单单是依附着藏家、西家这么简单,也不是只靠着孙家引以为傲的军工厂,而是孙家有一老……
孙天穹年轻的时候下过南洋,学了一身的武艺,曾在华夏的江湖上闯下了一片天地,但后来又觉得打打杀杀没意思,便弃武从商,他经商喜欢研究一些旁门左道,逆着常理而来,并且几乎各行各业都有涉猎,赔过钱也赚过钱,但赚的钱要远比赔的多得多。
这老爷子虽然一身天资卓越,不过却也是一个低调的人,名下的产业本来与孙家无关,但一直都记在孙家的名下。
如今上了年纪更是闭门不出,平生最大的乐趣好像也就剩下泡茶、饮酒,虽然也钻研书法,可写出的字实在不敢恭维。
孙天穹是孙恨竹爷爷,也就是孙家上一任掌门人的亲弟弟,两人相差十岁,几十年前孙恨竹的祖爷爷举家迁到藏西来,这位孙老爷子和孙恨竹的爷爷也就跟着过来了,不过孙恨竹的爷爷,当初刚来藏西不久,就染上了恶疾去世了。
在藏西的这片土地上,关于这老爷子的传说不多,也只有在孙家刚来藏西的那前半年,当时藏西的诸多家族对孙家排斥,知道孙家是燕京城高层派来的人,想着要将孙家给逐出藏西,并且孙家的一个小辈,还意外发生车祸去世。
说是意外,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是藏西的家族给孙家的一个警示,如果再不识趣的话,接下来就是灭门之灾。
结果在那小辈入土后的第八天,也就是回魂夜后的第一天,那一夜拉尔萨城里暴风雨,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有人看到拉尔萨当时最出名的主街上,有一个中年男人左手持着一把旧式的油布伞,右手提着一把三尺长的开山刀,走进了当时藏西商会联盟会长单跃曾地家里……
第二天一早,暴风雨已经停歇,天才蒙蒙亮,一个昨天晚上在粉色按摩房里彻夜未归,浑身上下还散发着酒气的汉子,摇摇晃晃单家的大门前,然后用他那一夜酒色的朦胧双眼,瞥了一眼大门口儿,门梁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圆不溜秋的像是葫芦。
单家在拉尔萨城是极有威望的,大门口挂葫芦这是什么套路?
还惦记着粉色按摩房里的那个性感的屁股,趁着左右没人,琢磨着是不是能偷上点什么宝贝换点买春的钱,这醉汉就走过来,可当他定睛那么一看,顿时浑身上下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妈,妈呀!”
砰噔!
醉汉倒在了地上,后来赶到的警方处理,对外宣布了案情的结果,单家被灭了门,上下三十余口人只剩一条小黑狗幸免。
而倒在地上的醉汉已经气绝,大概率是被挂在门梁上的脑袋给吓死的。
因为凶手作案很谨慎,警方一直没能锁定目标,倒是听人说到了那个中年男人,可当时那么大的雨,根本锁定不了目标。
这件案子对老百姓造成的轰动,远没有对拉尔萨的那些富贾豪绅们造成的轰动大,普通人怕死,有钱人更怕死,也都开始琢磨起来,自己有没有那种深仇大恨要灭自己满门的仇家。
三天后……
轰动的热度渐渐淡化了,普通的老百姓又被别的八卦舆论吸引,而这些富贾豪绅们,很快又沉浸在了酒香鱼肉中的享受中,并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开始了新的议论的竞选商会会长。
又是一场大雨,笼罩了漆黑的拉尔萨城,老百姓们和三天前一样紧闭门窗躲在家里,有的抱着电视机,有的抱着自己的老婆,有的无聊地翻着泛黄的小说……那个年代,电脑还远远没有普及,能玩上电脑的那得是啥家庭啊。
左手油纸伞,右手提着刀,那个中年男人又出现在了拉尔萨城的大街上,他走进了拉尔萨城商会副会长,也是极有可能竞选成为会长的家里,半个小时候从里面出来,他的刀上在淌血,而这位副会长的家门口,挂上了一排人头灯笼。
接着,他又去了第二家,第二家是当地的一个高层家里,院子没有那些富贾家族那么大,只是一栋简单的小别墅,里面养了三个女人六个孩子,算上这位高层一共是十口人……
接着,又去了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
大雨下了一夜,雨水中那泥泞的腥气,让早晨起床的人们打了大喷嚏,然后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响起了相差无几的尖叫声。
“啊,杀人了!”
……
那些富贾豪绅大家族们终于醒悟过来,被灭的这些家族,都是极力反对,甚至有参与到制造了孙家小辈那场意外车祸嫌疑的。
孙家,这是在报复!
一下子,拉尔萨城里的所有富贾豪绅,以及当权者全都对孙家谈虎色变。
而孙家的真正高手只有一人,就是眼前坐在林昆对面的孙天穹……
小爷爷淡泊名利,根本就不愿意参和到孙家的事情当中,当初跟随着爷爷来到藏西,那是他们兄弟情深,小爷爷和爷爷自幼没了母亲,爷爷后来再娶,后娘养的孩子可想而知了,爷爷倒是能屈能伸的性格,可小爷爷天生脾气犟,有好几次险些被后娘给打死,都是爷爷替他挨下了最重的板子。
孙恨竹听爷爷念叨过,那时候小爷爷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哥,咱爹是个孬种,我没他这个亲爹,但你永远是我亲哥,等我长了,别人欺负我孙天穹可以,但要是惹了你,我就灭他满门!
小爷爷在孙家,一直都是超然的存在,家中谁人敢对他不敬?
在藏西也是令人忌惮的存在,哪怕是藏家、西家这两个藏西最大的家族,谁敢当着小爷爷的面儿说一句‘倚老卖老?’
可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的事情,偏偏林昆全给干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孙恨竹刚才没拦得住,现在只能紧张地看着小爷爷。
孙天穹的脸色果然一变,眼睛微微眯起,一道寒冷的光芒闪现。
孙恨竹的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小爷爷,林昆的性格向来张狂,您千万别……”
林昆却是一脸的毫不在意,嘴角淡淡地笑着,根本不把这老爷子放在眼里。
“哈哈哈……”
孙天穹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冰冷也消失了,“好啊,能有这么一副心性,不像其他见到我的那些个小年轻,我一个眼神儿就给震慑住了,在我面前唯唯诺诺的像个奴才……”
“一句废话。”林昆淡淡地道。ぷ99.
孙天穹的脸色立马一怔,孙恨竹生气地道:“林昆,你别不识抬举!”
林昆回过头看向孙恨竹,笑着说:“孙小姐,不识抬举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们,我为什么会来拉尔萨,还不是为了帮你们孙家,结果正经的事还一样没办,你们孙家就要反客为主,找来这么一个老爷子想给我个下马威,谁给的你们勇气?”
林昆并不是咄咄逼人之人,可他初来乍到拉尔萨,如果想要在这里快速扎根,那就不能妥协任人摆布,今天他对孙天穹客气,那只会被孙天穹以及孙家当成一个只是利用的对象,大家对话的地位都不对等,那就不是合作,而是主仆了。
让他林昆做仆?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林昆说完转身就走,不等孙恨竹开口,孙天穹拍了一把桌子站起来,桌子‘砰’的一声响,孙天穹的声音更大,“放肆,念你小子有些名声,给了你几分面子,年轻人不要舍本逐末!不管你在漠北、燕京、东北有多厉害,这里是拉尔萨!”
一瞬间,孙天穹的双目中爆发出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他可以淡泊名利深居简出,可别人不能不尊重他,甚至是不屑他。
林昆停在了门口,头也不回地淡淡道:“如果你们孙家可以靠你这老爷子力挽狂澜,何必会陷入困境,需要去燕京找人来帮忙,远水解不了近渴,除非是眼下却是没什么喝的了。”
林昆说完推门就要出去,孙天穹马上喊道:“等一下!”
孙天穹的脸色变得难看,孙恨竹的脸色同样难看,而林昆并没有等,直接推门离去,房间的门重新关上,屋里的孙天穹和孙恨竹对视了一眼,孙天穹那本来盛怒的脸上,忽然间变得苍白,拿起兜里的手帕,捂在嘴边上便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咳……”
“咳咳……”
“咳咳咳……”
孙天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刚刚还是精气神十足,一副可以撼动苍穹的模样,这时却仿佛变成了一株枯树,一阵风吹来都有可能把他拦腰折断。
孙恨竹赶紧过来搀扶,“小爷爷……小爷爷你没事吧?药……药在哪儿?”
孙恨竹的脸上彻底慌了神儿,小爷爷的嘴角已经溢出了血迹。
孙天穹伸手哆嗦地指着旁边的桌子抽屉,孙恨竹赶紧去拿药。
小药瓶打开,一股子刺鼻的气味儿马上冒了出来,孙恨竹到出了两颗,刚要递给小爷爷,小爷爷却是竖起了四根手指头。
孙恨竹的脸上明显一愣,又多倒出了两颗递到小爷爷的嘴边。
孙天穹一口将药吞了下去,短短几秒钟之后,他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
孙恨竹一副担心而又心痛的模样道:“小爷爷,你现在需要四颗药才能……”说着,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哽咽了。
孙天穹将手中那已经被血水浸透的手帕捏作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重新挺直了腰杆,此刻的他气色如常,笑着说:“不用担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没那么快死,只是藏家和西家好像已经知道了我身体不适,孙家未来必定是腥风血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