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看不清人，但仅听声音就知道是沐老婆子。
沐军好脾气地说道：“娘，我们是空着手去楚楚姥姥家的。”
云芳冷哼一声，“是嘛？沐楚挣得大锅菜呢？”
不等沐军说话，沐楚楚抢先说道：“奶奶，今天我没有饭盒，也没借到饭盒，食堂没法给我打菜，说是阴天多给我打些大锅菜补上。”
一听这话，云芳火气消了大半，“不知道早点回来跟家里说一声吗？害得大家伙都等你的大锅菜下饭，不对啊，食堂不是有碗吗？借不到饭盒不会借碗吗？”
沐楚楚不紧不慢地回应，“食堂的负责人说了，若是碗打了，谁负责？不借！还说要是再这么多要求，干脆别来干短期工。听到这些话，我没敢吭声，我想继续干短期工，食堂的饭菜很好吃的……”
云芳不耐烦地摆摆手，“早点回屋睡觉，省着点油灯！”
转身回北屋。
林翠萍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楚楚三言两语就把沐老婆子给打发了。
“楚楚，你们先回屋，我去灶房烧热水，咱们都烫烫脚。”
“好。”
饱餐一顿之后再烫烫脚，也是一种享受。
沐楚楚他们仨回屋，点上油灯后，沐楚楚发现自己床铺有些乱，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也乱七八糟。
不用问都能猜到是沐老婆子等不到大锅菜，便进屋翻找。
沐楚楚把沐军和沐峰带进她的卧房，“爸，弟弟，你们看！”
看到床铺和衣柜里的凌乱，沐军心里有气，不过还是安慰沐楚楚，“闺女啊，这次就算了吧，再忍忍，等我们分家……”
沐峰握紧拳头，碍于爸爸的话，没敢说过激的话。
沐楚楚委屈地点点头，“好。”
没指望爸爸去找奶奶讨说法，只是想让爸爸知道奶奶的真面目。
有些事情看似小，比如反感，一旦在心中生根发芽，就会茁壮成长。
到时候，爸爸就能义无反顾地分家。
找奶奶算账的事，她可以做得悄无声息。
楚楚一家人洗过脚后，各回各屋睡觉。
沐楚楚悄悄找来锄头，关好屋门，进入空间。
地瓜和土豆都已成熟，可以收获。
她发现空间里的时间和外界不同，鸡、地瓜和土豆在空间里的生长期会缩短，但在她身上不会这样。
无论她在空间呆多久，出去后，依旧是进来时的时间。
刚开始她还担心频繁进出空间会令自己迅速变老，现在才知道这份担心是多余的。
放松心情的同时又有些疑惑，为什么时间方面唯独她不同？
难道因为她是空间的主人才会如此？
没有人为她解惑。
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目前，先让家人吃饱饭再说。
她拿起锄头准备刨土豆才发现，下午她刨过的地方，已经长出新苗。
“空间里的土豆生命力这么顽强？这样下去岂不是种不了其他作物？”
整片田地都是土豆和地瓜，不等她刨完又会长出新芽，这完全不在她的想象范围。
心情十分矛盾，既高兴又失落，高兴地是，有吃不完的土豆和地瓜，失落的是，无法种小麦等其他作物。
田间，九只鸡欢快地跑来跑去，时不时地停下来，从田地里抓虫吃。
她粗略地数了数鸡蛋，大约三十枚，预计阴天早上数量会更多。
以后她可以拿鸡蛋去空间外偷偷换些白面。
不知刨了多久的土豆和地瓜，直到累得再也刨不动，她出了空间。
悄悄把锄头放回去，之后回房休息。
空间里母鸡下得蛋，一直没能孵化成小鸡，这让沐楚楚十分不解。
翌日清晨，沐楚楚听到争吵声。
“老大家的，我已经说了，早上没有沐楚的饭！把玉米糊糊给我倒回锅里！”
“娘，楚楚还要打短工，不吃饭怎么行？”
“你要觉得不行，可以把你自己的早饭给沐楚吃！总之你甭想从灶房带出去两份饭。”
“娘，若是你再不让我们吃饱，我就去喊楚楚她爸回来，立马分家！”
“能得你！我已经跟老大商量好什么时候分家，你再敢拿分家威胁我，这辈子都甭想分家！”
“我……我……”
身在屋中的沐楚楚听出自己妈落了下风，快速穿上衣服走出屋门，走进灶房。
“奶，我和我妈都必须吃早饭，不然我把中午要带回来的大锅菜全吃掉！”
云芳怒瞪沐楚楚，“你敢！”
沐楚楚直接怼回去，“只要我饿坏了，自然敢！”
这个季节，蔬菜是急缺的。
玉米糊糊和大锅菜相比，云芳自然选大锅菜。
“吃吃吃！就知道吃！中午带不回大锅菜，以后你们娘俩等着在院子里喝西北风！”
骂骂咧咧地走出灶房。
沐楚楚握住妈妈的手，“妈，不用管她，我们吃饭！”
林翠萍心怀歉疚，轻声说:“我这个当妈的没用，不过是顿早饭，竟然争不过来，还要让小小年纪的你替我出头，我觉得自己好笨，每次都被你奶奶拿住话……”
以前不敢反抗，从昨天被闺女点醒后，她开始反抗，但一紧张，很多反驳婆婆的话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正确表达出来。
典型的肚子里有话说不出来。
“妈，您被她欺负了这么多年，现在能知道反抗已属不易，别想那么多。”
“嗯，先吃早饭。”
林翠萍知道，这还是婆婆碍于不想分家收敛后的样子，若是以前，还不知得骂她多久才肯罢休，以后她必须变得更强硬些、更会反驳些。
此刻，云芳正在自己屋里气得拍桌子，真没想到老大媳妇敢三番四次地反抗她，更没想到自己会被沐楚这个十来岁的孩子拿捏住两回，真是要气死她，若不是不想分家，她何至于如此忍耐！
上次被沐楚下了面子，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拾掇沐楚，结果沐楚又来挑衅，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走到衣柜旁，拿出一包东西，看了看，目光中带着恶毒，之后把那包东西放回去。
她走到屋门口，朝南屋喊道：“沐倩，一会跟我们一起上工！”
沐倩倩非常不想出门，走到院子里，“奶，我脸还肿着，怕出去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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