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甲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没有。”
傅丈一的回答让上官少钦本就紧锁的眉头更是带上了几分不安,他挥挥手示意对方退下,却在片刻后,又一次将对方叫了回来。
“不知主人,是在为何事忧心?”
傅丈一的语气小心翼翼的,上官少钦很少会像今日这般失措,对方从来都是运筹帷幄,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上官少钦叹息一声,道出了自己的担忧:“林甲那边没有消息便罢了,为何玄天教也没有反应,若这两件事有关联,他们早该动手才是。”
“这或许是,他们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傅丈一猜测道:“听闻玄天教圣女近日来在江湖上十分活跃,已有多家江湖势力遭了殃。”
“玄天教圣女”上官少钦在心头细细思量着这个人物,忽然屋外有人来报。
“属下有要事禀告家主。”门外那人语气急迫地说道。
上官少钦朝傅丈一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随后默默地退入内间隐藏起来。
确保对方藏好了之后,上官少钦才沉稳地开口道:“进来吧。”
“是。”
那人步入屋中,神情紧张地将一柄短剑奉上:“家主,刚才守夜的门卫来报,有人将这东西掷在了咱们房门上。”
“哦?”
上官少钦接过那短剑打量了一番,只见其平平无奇,毫无特色可言,便是市面上随处可见的短兵,唯有握柄处雕着一个图案,看样子,应是朵花。
上官少钦看着那花图案,眉宇间的忧虑逐渐散去,他松了口气道:“终于是来了。”
“家主,什么来了?”那人惊疑道。
上官少钦将那短剑丢还给对方,然后吩咐道:“有贵客到,吩咐下去,前厅摆茶。”
“是,属下这就去办。”
待这人退下之后,上官少钦才对着空无一人的厅堂幽幽一叹:“都是老朋友了,何必再装神弄鬼的,公孙兄,请现身吧。”
话音落下,藏在里间的傅丈一立刻闪身而出,神情严肃地护在了上官少钦之前,半晌后,伴着简单的脚步声,一袭黑袍的公孙桓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两人跟前。
“上官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公孙桓慢悠悠地将脸上的面具摘下,他自顾自地走到了茶桌旁坐下,端起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同时也给对方满上,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远道而来,上官兄避如蛇蝎,怕是不合待客之道吧?”公孙桓的语气似是在和老友叙旧。
上官少钦轻笑着:“公孙兄说得哪里话,我虽弃书从商,但夫子教过的东西多少都还记得,兄台安坐。”
说着,上官少钦挥手示意傅丈一退下,后者有些迟疑,但在家主的眼神压迫下,还是犹豫着退了出去。
没有了外人,上官少钦便坐在了公孙桓的对面,他端起桌上茶水饮尽:“不知兄台今夜要来,未曾准备好酒,只能以茶代之,这杯算是我的赔罪。”
说罢,上官少钦满饮此茶,放下的杯子与桌面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他脸上的笑意不改,可眼底的温度却始终冰冷。
“公孙兄,你我是旧识,多年来玄天教和上官家也算井水不犯河水,此番你设下大局,莫非是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上官少钦说道。
“上官兄伶牙俐齿,这黑的也能叫你说白了,井水不犯河水?我看不尽然吧,”公孙桓指尖摩挲着杯口,意有所指地道:“教主做事虽然隐蔽,但是想完全绕过我也不容易。”
上官少钦的神情微微一顿,然后笑道:“原来是因为此事,不瞒兄台,我的确是和贵教教主有些合作,但此事应该不碍兄台吧?”
“的确碍不着我,但是如今我有事相求,所以也只得无奈做一回小人了。”
公孙桓淡淡地道:“茶马走私事小,铁矿买卖也不是大难题,但两者放在一起,恐怕就有些引人注目了,上官兄是聪明人,我相信此事你定已经备好了后路,可若是此刻便东窗事发,想必你计划再是周密,也难免有所疏漏吧?”
公孙桓似乎拿住了上官少钦的软肋,可后者却是哈哈一笑,仿佛毫不在意地道:“公孙兄慧眼如炬,这下我是无处可逃了。”
说着,上官少钦又道:“不过,为了这事,公孙兄也是煞费苦心,还用了青城派作幌子,叫我好生疑惑了一番。”
上官少钦这坦然无畏的样子,让公孙桓心里也犯了嘀咕,他不知道这是对方真的胸有成竹,还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诈自己。
“这倒不是,我本就和青城派有些过节,算计他们是因为别的事。”说完,公孙桓沉吟片刻之后,又摇摇头道——
“罢了,上官兄,既然都是老朋友了,咱们干脆快人快语,我手头有件麻烦事,若是你肯搭把手,那这些事我一个字都不会提,否则,只怕明日江湖上就会风言四起。”
“公孙兄,我已说过,这事由你开心随意处置,不过嘛”上官少钦微笑着,话锋一转:“我倒也挺好奇,你费这么多心思拉我入局,到底所为何事。”
“呵,是吗?”
公孙桓微微前倾的身子,他的眼底闪过几分得逞的笑意:“上官少钦,看来,这善后一事,也并非你口中那般轻而易举吧?”
“啧。”上官少钦表情微变,片刻后,他咂了咂嘴,挑起的眼眸里带上了几分不耐:“公孙兄还是这样狡猾,罢了,你开个价吧。”
上官少钦虽是让了步,却也提前声明:“先说好,此事于我而言虽有些麻烦,但还不至于算是大灾,所以你最好别狮子大开口。”
“上官兄放心,不会叫人为难就是。”
公孙桓笑着,停顿了片刻后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上官兄知道的,我乃医道大家。”
“呵,”上官少钦别有意味地笑了笑:“公孙兄的确是医道圣手,只不过你杀过的人远比你救过的人多的多。”
“这倒也是实情,”公孙桓毫不在意地点点头,然后说道:“总之,近来我在医术技艺上多有突破,更是机缘巧合得来一件宝物。”
“有这回事,那恭喜公孙兄了。”上官少钦脸上的虚情假意显而易见。
但公孙桓却恍若不知,他继续道:“只不过这宝物我若一直留着,束之高阁也没有什么意思,听闻上官兄与锦衣卫有几分交情,所以我想向上官兄,借条路子。”
“你要给锦衣卫送东西?”上官少钦的眼神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