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人的体内为何有这样一股玄阴之气”
重见天日的阿毛,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破旧的老屋里,稀稀拉拉的月光洒在地面上,两个戴着惨白面具的怪人,正围着自己,口中不断发出啧啧称奇的怪声。
其中一人给他搭着脉,口中不断称奇道:“怪哉,真是捡到好东西了,本以为这病秧子是玉枢在哪好心捡的累赘,没想到竟有这等惊喜。”
怪人的话语让阿毛脸色几度变换,愤怒和惊恐交织着,但他穴道被封,口不能言,只能任由对方肆意羞辱。
“他身上的情况的确奇怪,总算没让老夫白跑一趟,”千面法王冷哼一声,又问道:“你非要把这小子带回来做什么?”
“送去上官家。”公孙桓检查着阿毛的身体状况,头也不抬地说道。
千面法王眉头微挑:“你想用这小子挑起两家争斗,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怎么?你在上官家还有朋友?”公孙桓抬头问道。
千面法王淡淡地道:“我只是提醒你,玉枢不蠢,上官家那群人也不是轻易可以挑拨的,你这点小把戏,未必能够奏效。”
“直接送去当然不成,要做一番布置才行。”
公孙桓呵呵笑着,撬开阿毛的嘴,在其惊恐的目光中,将数颗药丸灌入他的口中,逼着他咽下去。
“小子,你撞大运了,得亏遇上了我,不然以你的状况,再养十年也这身子好不起来。”
公孙桓起身负手而立,自得地道:“你错修了别派的武功,这股玄阴之气对你而言不但无用还是催命符,不过有我在,送你一场天大的‘造化’,如何把握,就看你的本事了。”
公孙桓的一番话,阿毛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因为刚刚那几丸丹药已经叫他丹田处安静下来的真气,又一次躁动了起来。
玄阴真气如一头疯牛在阿毛的体内四处乱窜,就连封住的穴道都被其冲开,阿毛发出无法控制的痛苦呼声,狰狞的脸上爬满了青黑色的血丝,片刻后,他两眼一翻,陷入了昏厥。
“好了。”
公孙桓拍拍手,以一种大功告成的语气说道:“将他送去上官家吧,以你的武功,绕开文沉央那厮不难。”
千面法王不动声色地俯身给阿毛搭了脉,他面具下的双眼之中立刻闪过一丝惊色:“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小子明明是阴阳相济的凡人之体,缘何忽然成了玄阴之体?”
玄阴之体的男子,天下闻所未闻,更别提就在刚刚千面法王掳人的时候,才检查过,对方正是因为体质普通才被这股玄阴之气所伤,这下怎么
公孙桓仰天大笑,只是笑声中却隐有不屑厌憎之意:“这有何难,区区玄阴之体,要多少有多少。”
说罢,公孙桓便转身离去,留下千面法王搭着阿毛的脉,凝眸再探一二,终于是发觉了古怪,他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障眼的把戏,难怪”
他松开手,重新将人用被子卷好,扛着就去了上官家。
一夜过去,小院中的安平醒来后,先是按照习惯去准备清水给阿毛洗漱,可当他走进房间之后,里头却空无一人。
安平愣神之,立刻放下手里的水盆,转身而出惊呼道:“师伯!不好了!阿毛哥不见了!”
玉枢真人立刻赶到,他皱着眉头检查了房间里的情况,房中行李未动分毫,但床榻之上的人却不见了,而且被褥也不翼而飞。
若只是出走,实在没必要带上一床被子,而且玉枢真人深知阿毛的身体状况,一个人根本下不了床,更别说在他眼皮底下离去了。
很显然,这是有人趁夜悄悄把他掳走了。
玉枢真人眼中闪过几分怒意,阿毛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更别提仇家了,对方掳走这样一个病弱的少年,只有可能是冲着他而来的。
“安平。”
“弟子在。”
玉枢真人看向安平,立刻吩咐道:“你将昨日上官家送来的礼物都装好,我们先物归原主,然后借他们的人手,一查这事。”
“是。”
安平应下后,立刻着手开始准备,不多时,两人便驾着马车带着礼物去了东都上官家登门拜访。
看着将礼物完璧归赵的玉枢真人,其实林甲也早有预料,但他还未开口,对方便先一步将此事理清了。
玉枢真人正色道:“林先生,无功不受禄,这份好意贫道心领了,若是阁下真的愧疚于当日之事,还请帮贫道一个小忙。”
林甲忙道:“真人请说,在下必鼎力相助。”
玉枢真人微微点头,便将阿毛之事缓缓道来:“昨日夜里,有人潜入贫道落脚的小院,劫走了一个孩子。”
“竟有此事?”林甲面露惊容,玉枢真人的名声在江湖上可不一般,青城三杰的武功那是有目共睹的,这贼人能够在对方眼皮底下将孩子劫走,显然不一般。
玉枢真人道:“贫道远道而来,身边仅有一个小子相伴,所以这寻人之事,还想请上官家的诸位,也分忧一二。”
“原来如此,”林甲了然,他忙拍着胸脯接下这事:“真人放心,此事我上官家定会助贵派一臂之力。”
“多谢。”玉枢真人稽首以谢,他谢绝了对方入内一叙的邀请,立刻便带也带着安平,马不停蹄去寻找阿毛失踪的线索了。
而林甲也知晓此事轻重,他立刻去见了乐芷璃,不论怎么讲,对方是上官家的主母,这事情还是要跟对方通气的。
可不料,一向仗义助人,以江湖侠义自居的乐芷璃,竟在这一次露出了迟疑之色。
“夫人,这事玉枢真人那边十万火急,不知您还有何犹疑?”林甲低声问道。
乐芷璃沉吟片刻后,沉声说道:“我听闻,青城派有位前辈,本是正道高手,后叛入魔道之中,号为恶道上人,不知与那玉枢真人是何关系?”
林甲一愣,然后连忙解释道:“夫人误会了,恶道上人早已经叛出了青城派,况且,这前人作恶,与后人并无关联啊,玉枢真人在江湖久负善名,怎可与其混为一谈。”
乐芷璃眉头轻蹙:“当年文大哥蒙冤被污,青城派似乎也不分是非。”
林甲两眼一瞪,心头大骂,又是这个文沉央,夫人入魔了不成,若是要按照这个逻辑,大半个江湖的势力他们都要结仇了?
乐芷璃见林甲脸色难看,便也懒得和他分说,立时甩袖离去,语气嘲弄地道:“林甲,你本就喜欢自作主张,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待到乐芷璃走后,气得浑身发颤的林甲才咬着牙道:“简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