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简东臣的话语,其余三人皆松了口气。
上官商嘴角微微上扬,“孺子可教也!”
简东臣:“……”
小八也轻轻捅捅简东臣,道:“这便是今日在山上,公子不想当着朔一的面,揭穿那个大师兄藏身之处的原因。”
简东臣很是沮丧,“我知道豫郡王心思叵测,咱们得防着他。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落花洞女明明进了山洞,可为何会人影全无呢?还有,在山上发现了那个大师兄,那秦大师又去了哪里呢?”
东君看着眼前不停跳跃的火焰,笑了,“表哥,这还不容易。你明日去山上找到那个大师兄,问问他不就行了吗?”
“对呀!都知道他藏身之处了,要再找他,那还不容易吗?”简东臣瞬间就兴奋起来,“那我明日一早,就上山找他去。对了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他藏身在哪里呢?”
东君沉思着:“他应该就藏身于无间地狱的某个活棺材之中。”
简东臣“啊”了一声,“不可能啊!我近前看过那几个大木箱子,都被封得死死的呢!”
“表哥,您又忘了,那大师兄是什么人了吗?”
简东臣:“……”
稍倾后,他方后知后觉的兴奋起来:“对对,以他的本事,随便在那些活棺材上动点手脚,又岂是我能察觉到的。”
其余三人皆点头赞许。
东君想了想后,看向上官商。
后者立即微微点头:“行,我明早随老简一起上山去。”
简东臣:“……”
东君刚要张口,上官商又抢着道:“我知道,还要带上那个小徒弟嘛。”
简东臣:“……”
简东臣苦着脸,“怎么你们和东君都那么有默契,知道她下一步想干嘛?就我一个不知道呢?”
“无他,唯脑子好使也!”上官商和小八齐声一侃。
“我知道,你们这是在拐着弯的骂我没脑子呗!就你们聪明,行了吧!”简东臣撇嘴不屑。
下一刻,他忽然一本正经的又补充了一句,“哼哼!岂不闻慧者易夭也!”
东君三人:“……”
简东臣从来不骂人,但他最会噎人。
而且,是噎死人不偿命的那一种。
简东臣正暗自得意,猛然又想起什么来,便迅速看向东君处,柔声细语的找补,“东君,表哥没有说你哈。你放心,就是我死了,你都不会死,你定会长命百岁,活到一百九十九的。”
东君哑然失笑,“一百九十九,岂不变成了老妖怪,我才不要活那么久呢?活到九十九都嫌累了。”
“嘿嘿。”简东臣讪笑两声,还打了两个哈欠,“东君,那我回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山去呢?”看書喇
东君拉住他,“等等,你知道明天上山去,该怎么做吗?”
简东臣哈欠不断,还流着眼泪水,“这个,你教上官就行了嘛!他脑子好使,记得住。”
简东臣挣脱东君的牵扯,迅速跑走了。
上官商:“……”老简这是怎么了?以往,每次一有机会,他都恨不得时时刻刻的沾着东君,寸步不离的。
如今倒比兔子溜得还快。
随后,他也跟着站起来,“呀,都快子时了,那我也回去睡了。”
“上官,你等等,”东君即时叫住了他,“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小徒弟,嘱咐一下他,明天上山要怎么说,他大师兄才会相信于他。”
“现在去,会不会有点太晚了?公子,您累了,要不咱还是明日一早去,好吗?”小八即时拉住了东君。
东君叹了口气,“小八,你看我,可精神了,真的是一点都不累的,你就放心吧。”
小八:“……”
小八在心中苦恼不已——公子,小八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你恨不得即刻就将所有事情给查清捋顺。
可欲速则不达,您如此操劳,不顾惜自己。万一您的身子有个三长两短的,小八可担待不起。
“那好吧!”小八答得有点勉强,遂低着头跟在主子身后。
上官商:“?”
小八他们一个二个都是怎么回事呢?
岂不说简东臣吧?搁在以前,小八他总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东君,从来就不放心离开他半步的,这会子怎么两人都像是在舍命陪君子似的呢?
想不通!
……
豫郡王房内。
幽暗之中,豫郡王听完朔一的讲述,悠悠的笑了。
朔一:“王爷,您果然料事如神,相里推官他并没有当着我的面,揭穿那个吴秋山的藏身之处。”
“不是本王料事如神,而是本王知道,相里推官她早就对我起了疑心,对你凡事自然就会有所保留了。”
朔一有些担忧:“那她还会按照王爷的指引行事吗?”
“当然。”豫郡王自信满满,“你知道他叫小十去查什么去了吗?”
朔一:“?”
“她叫小十去查那个五溪蛮部落的长老和洞婆去了。你看,她已经开始避开我们去明查暗访了。”
“可是,您不是说,那个洞婆行事谨慎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相关的线索吗?”朔一反问。
豫郡王又笑了,“她没有,可咱们有啊!反正这些东西又不是假的,咱们只不过是让它们再次出现在那里而已。”
“王爷英明!”朔一也笑了,忽然又有感而发,“王爷,您和相里推官还真是棋逢对手,不分胜负呢。”
豫郡王会心一笑,“在她面前,小王甘拜下风。”
顿了顿后,他忽又问:“那件坎肩,她可有用?”
“用了用了。”朔一答得爽利,“小人刚说是王爷给的,她推都没推辞,一下就接过去了呢。”
“想来,她定是被冻坏了,山上太冷了。”豫郡王突然就面露心疼之色。
朔一:“……”
我原本是想表达,相里公子喜欢这件坎肩的程度,怎么到了王爷那儿,意思就完全变了呢?
果然是关心则乱。
豫郡王抬起头问:“那现在,她休息了没有呢?”
朔一:“没!”
“没?”豫郡王突然就站起身来,“这都奔波了整整一日了,她不累的吗?”
朔一想了想,认真答:“应该不累吧?最近这几日,相里推官她都是很晚才睡。不单只自己不睡,还拉着身边的人也陪着她说话,至凌晨方睡。您都不知道,今日那个老简和小八,都顶着黑黑的熊猫眼呢?”
豫郡王:“……”
豫郡王重重的叹了口气,更加心疼了,“本王知道她为何每日都很晚才睡了。”
朔一:“为何?”
“因为啊!她如今只得一日的记忆,每次一睡觉醒来后,便又会忘记所有的事情。”
“所以呢?”朔一有些糊涂。
“所以,她总想要在一日之内,能查到更多的线索,理清思路,争取早日终结此案。”
“可是?”朔一更糊涂了,“相里推官的失忆症,由来已久。以前每次失忆醒来,她身边的那个小八,都会将之前所有的事情告之于她。所以,失不失忆,又何时影响过她的推案能力呢?”
“你都说了,那是以往。”豫郡王神色忧虑。
朔一:“……”
“以往的案件,就算再复杂,但实际上却非常单一,前前后后就只是一单案子而已。小八想要给她阐述清楚,自然也不在话下。可如今呢?”豫郡王叹息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朔一却恍然大悟:“小人懂了,如今,这案子叠加着案子,一案接着一案,案中还有案。由永王府最初的跪尸案开始,接着又是浮尸案,然后又来了个赶尸案,刚弄明白了一些,就又扯上了一个落花洞女,这这!就连属下都觉得过于复杂了。”
“所以呀!这么一连串的案情,人物,那小八就算是再过目不忘,再记忆超群,要将之一一全部讲述出来,也并非易事。九歌她又是个贴心之人,自然是不愿意每日都见到小八如此辛苦的。
所以,她便开始心急,每晚都很拼命,拼命的想要早点了结此案。”豫郡王很是了解东君的心思,分析细腻到位。
朔一想了想,不嫌事多的又道:“王爷,恐怕不只是这么多呢?”
“还有吗?”豫郡王的心忽然纠紧。
“有的。”朔一点头,“以相里推官的聪敏和小八的敏锐,他们主仆应该会由当初的那个神秘人开始算起。”
豫郡王:“……”
豫郡王苦着脸:“想那么远吗?应该~不会吧?”
“会的。”朔一继续一本正经的补刀,“当初,就是因为这个神秘人,也就是王爷您的指引,那个花盛才会求见相里推官,她也因此才进入了永王府。而此后的一切,皆由此开启。”
豫郡王:“……”
豫郡王佯装不悦:“用不着你提醒。反正,始作俑者,就是本王呗。”
朔一抿紧了嘴。
豫郡王闭眼沉默中。
半晌后,他方轻声道:“你说得对,最近的这些事情,的确比一匹布还要长得多呢,也真是难为她了。她本来就有病症在身,不经熬的。朔一,你给她送些安眠香去吧。”
“好,属下即刻就去。”
“等等,”豫郡王忽又叫住了朔一,眼神坚定清澈,“朔一,九歌她的日子过得太辛苦了,咱们要加紧推动计划了。你速安排人去,帮小十一下,让他能尽快顺利地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朔一:“王爷您确定吗?”
豫郡王笃定的答:“本王非常确定。”
“哎!”
朔一重重叹息了一声,“可是王爷,您加紧推动计划的后果,对于玉姑娘来说,也并非是什么好事呢?”
豫郡王:“……”
朔一轻声补充:“王爷,您这是在加快步伐,送玉姑娘去送死呢,王爷您真舍得吗?”
豫郡王:“……”
下一刻,他咬牙轻声回:“该来的总会来的,长痛不如短痛,索性就来个快刀斩乱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