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配部门时, 燕绥关注到了一个姿容伟岸的年轻男子,这位名字叫做“文聘”男子填写的志愿居然是军队。
“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并不简单。”燕绥压低了声音,和郭嘉商量:“奉孝觉得此人如何?”
郭嘉翻了翻文聘的履历, 和所有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一样, 并不出彩。
“他写的文章中自有一股豪情,对农事和百科知识回答的很好, 尤其是在报纸上刊登科普过的一些知识, 没有错处, 想来是精心研读过。”看了下笔试的试卷和面试回答的记录, 郭嘉建议说:“是个可塑之才, 主公要不要将人带到扬州去?”
“唔,倒是可以把他叫过来一问。”
“不过,还未察访过他的来历清白否。”这些在考试中选拔出来的考生算是入仕了, 但他们的履历还需要尽职调查小队去抽查和确认真伪。
“那就促膝长谈一下, 我相信奉孝的判断, 若是什么牛鬼蛇神, 一定会露出马脚。”
郭嘉失笑:“主公也太抬举我了,难道我是测谎的工具不成?”
燕绥拍了拍他的手, 眨了眨眼:“可是奉孝比测谎仪好用多了。”她正要抽手,手却被握住了。
“这一去, 还不知道下次见面在何时。”
“应该很快的, 现在马路那么通达, ”燕绥一怔, 倒也没把手抽开:“奉孝可有什么要给我的?”
“什么?”
“比如锦囊妙计什么的。”燕绥忽然想到这个成语此时还没出现:“到了扬州遇到第一个困难就拆开锦囊,里面有第一枚妙计之类的。”
“没想到主公还有这样的期待,”郭嘉扬起了好看的笑容, 不动声色地将又握了一会儿手:“那我得赶紧去绣锦囊了。”
“别闹了,”燕绥神情别扭了一瞬,将话题转移到正事儿上:“没有我震场,宛城那边可能会遇到困难,你可需要什么帮助?”
“主公别忘了,贾文和可不是吃素的,若真是阻碍重重,那主公可要革职贾诩和程昱了。”郭嘉狡黠一笑:
“虽然大考打破了世家豪族苦心孤诣垄断知识和积累名声的举动,但我们也收获了寒门士子的拥戴呀,文和可是很知人善用的。”
荆州州府现在设立在了宛城,一来宛城本就是南阳郡的治所,二来宛城距离豫州近,从阳城沿着沥青铺设的马路做“快速直通车”过去,两天就能到,便于管理。
“我也听说宛城的官场很卷,似乎有早出晚归的加班氛围。”燕绥摸着下巴沉思:“贾诩这是带着大家一起拼啊。”
郭嘉吐槽说:“那也没耽误他时常给华佗写信请教养生问题。”
燕绥诧异道:“时常?”
“多打个喷嚏都会发问的程度,我感觉他对养生已经走火入魔。”郭嘉耸肩道:“上了年纪真可怕。”
燕绥哑然失笑:“是人都会变老的。”
“哦,那我宁愿活到三十五岁。”郭嘉混不在意道。
燕绥心下一沉,可不是么,历史上郭嘉就是英年早逝的主:“那奉孝撇下我们也太狠心了,留下来的人抱着回忆前行可是很辛苦的。”
郭嘉试探道:“主公会时常思念我么?”
燕绥一时语塞,幸而这时文聘过来了,她松了口气,按下心下莫名其妙升腾起来的激昂情绪,尽量神情如常地让坐下。
“不才宛人文聘,表字仲业,见过使君。”二十出头的文聘喜悦溢于言表,高兴地朝着燕绥行礼。
从《三国志》中的记载来看,文聘的战绩虽然不多,却很辉煌。隶属曹操阵营的他曾打败过孙权,还击败过不可一世的关羽。但因为声名不显,所以没有被燕绥认出来。
不过从交谈也能看出来,文聘理论知识很扎实,记性很好,逻辑清晰。他当场舞剑,也证明了自身的武力值,燕绥便决定带他去扬州。
此外,还有几个出色人才要单独谈话,翌日燕绥还给所有通过考试进入仕途的学子们来了一番动员演讲。林林总总的事情忙完,已经到深夜了。第二天,她就要启程前往扬州了。
临行之前,郭嘉还真递过来三个锦囊:“想来想去,还是做了三个给主公解闷玩儿。”
燕绥有些惊喜地接了过来,却还嘴硬,对着面前这张精致清冷的美男脸说:“我才不信是你做的……”
“起码字是我写的,纸条是我塞进去的。”郭嘉理直气壮道。
“好吧,”燕绥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点回礼。”
因为后面还有太史慈等人排队送别,两人也就没多说,道别后郭嘉就退到了后面的位置。“会是什么呢?”摩挲着手里的小盒子,他都想现在就拆开了。
在回去的马车上,他打开了盒子,看到礼物的瞬间微微一怔。
这是一朵用玻璃罩子笼住的小花,白色花瓣鹅黄心蕊的雏菊。旁边是一张小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字:“送给奉孝的永生花。”
“是永不凋谢的花朵么?”郭嘉露出了清浅的笑容,将礼物揣入了怀里。
三四日后,他就处理好了襄阳的事情,还派人帮忙给黄承彦父女打包好了行李,送往颍川文理学院。
黄硕靠在父亲身侧,小声说:“父亲,我将来也想成为郭别驾这样的人。”
抚摸着女儿有些毛躁的头发,黄承彦一边往外掏肉干一边道:“他身上让人羡慕的地方可多了,硕儿是想要哪种?”
他现在真把燕绥的建议听进去了,最近开始给女儿补充营养。
黄硕点了点小脑袋:“我也说不清,但就是很羡慕。”
被许多人羡慕的郭嘉很快出现在了宛城,被贾诩用十分微妙的眼神看着:“奉孝最近是好事将近了吗?”
“文和设宴招待我,难道我还不能怡然自得么?”
“我这远远过来,就看到奉孝对着酒杯笑,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杯中物是你心上人呢。”
“文和说得对,谁能拒绝琥珀美酒呢?”郭嘉托着腮笑眯眯道:“我可不像文和,为了养生只喝一点味道浅淡酒液。”
贾诩活动了一下肩膀:“等你到了我这年纪啊,就知道养生有多重要了。伏案劳作,我这边老骨头都快碎了。”
郭嘉不紧不慢道:“主公托我带了礼物……”
“哦?”贾诩眼中精光一闪,腿脚麻利地坐到了郭嘉面前,方才的疲态简直一扫而空:“那我要开始期待了。”
郭嘉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个盒子。
贾诩才要收起来,发现郭嘉把盒子按住了。
贾诩:……
非要当着你的面拆吗?
“好吧,让我们一起品鉴下主公的惊喜。”
郭嘉这才笑眯眯地松手:“不愧是文和,既爽朗又大气。”
自己和这俩词可以说是互不相识,贾诩笑道:“离开豫州这些时日,我可是经常想念大家。”
相比起来,荆州的人才可正常多了,比如一板一眼的程昱,喜欢沾沾自喜又有点胆小怕事的蔡瑁。不似在阳城,感觉走几步就会遇到一个不走寻常路,甚至无法无天的家伙。
此时,华佗和燕绥几乎同时抵达了扬州。他带着主公叮嘱过一定要佩戴好的口罩,给军中病人们做了详细检查。
“军中病情如何?”检查之后,燕绥也戴着口罩出现在他的身侧。
“回禀主公,军中主要有两种症状,一是湿热南方时常有的疟疾,第二种则和中原以前出现过的瘟疫相似。”
燕绥问:“疟疾的症状有哪些?”
华佗道:“疟疾初始,四体不舒,欲得引伸,呵欠连连,乃至寒冷发抖,下颌鼓动,腰脊疼痛,及至寒冷过去,便是全身内外发热,头痛犹如破裂,口渴喜冷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