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麻将就是军阵

拆了发财肯定是比较稳妥的,但拆了二万就能将牌型从大四喜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变成大四喜加字一色了。

正德皇帝不论是小四喜加字一色还是大四喜加字一色,只要他能自己摸上关键牌或者赢王资打出的关键牌,都足以逆转正德皇帝与王资的胜负关系。

“二万!”赌狗的劣根性让正德皇帝追求了更大的牌型。

【正德皇帝选择追求更难成形的三星五费,卖掉了几张四费卡。】

这也正中了王资的下怀。

“吃,七条。”王资吃下正德皇帝打出的二万,凑出了一个一二三万,又打出了一张七条。

“红中~”“红中~”两个牌搭子一人打了一张红中。

在王资的安排下,正德皇帝手气正旺,直接又摸上来一张南风。

正德皇帝想都没想,就打出了第二张二万。

“吃,八条。”王资再一次吃下正德皇帝打出的二万,凑出了一个二三四万,自己则是打出了一张八条。

这时候,如果正德皇帝留心的话,就能发现王资连续打出来一个六七八条,是十分诡异的弃牌方式。

但现在正德皇帝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手牌上,正德皇帝的牌型已经是三张东、三张西、三张南、两张北和两张发财。

只要正德皇帝能自摸发财或者北,或者王资打出这两张牌的任意一张,正德皇帝就能逆转自己在单项积分榜上输给王资的情况。

双目通红的正德皇帝,像一个恶犬一样,紧紧地盯着牌山里的每一张牌,等待着自己的下一次摸牌。

被赌支配了的正德皇帝,早已忘记自己的三张“废牌”都已经被王资吃碰,王资也已经是只差一张牌就赢了。

正德皇帝上家摸牌,还没等这个牌搭子打出牌,正德皇帝就焦急的从牌山里摸起了下一张牌,

而正德皇帝一拿起这张牌,这张牌赫然是一张北!

【三星五费的第九张,已经在商店里刷新出来了,但是正德皇帝这回合没钱购买,需要等回合金,正德皇帝锁了。】

正德皇帝赢了!自摸北风!

正德皇帝顺利的依靠这张北风逆转了自己输给王资的积分了吗?

就在正德皇帝准备将北风重重拍下的前一刻,王资张口了:

“这位公子,你别急,打牌要讲规矩的,你先把牌放回去。对家的你也别墨迹啊!快出牌!”

“就是,你快出牌!”正德皇帝也是很守规矩的将自摸的北风放回牌山后,双目通红的看向自己的上家,也就是王资的对家。

对家这名锦衣卫的千户一下子慌了,他也没少暗中保护过出宫的正德皇帝,第一次见神情如此激动的正德皇帝。

千户看了一眼正德皇帝身后刘瑾,希望从刘瑾那里知道自己该打一张什么牌比较好。

刘瑾是看了三家牌,但没有看到一直扣暗牌的王资手中的牌,刘瑾也不清楚王资到底需要什么关键牌。

刘瑾看了眼正德皇帝手中的两张发财,又看见千户手中有一张发财,想来这张发财应该是最没用的牌吧?

在刘瑾的视角中,王资如果有发财,早就打出去了,王资留着一张孤牌发财有什么用呢?

于是刘瑾给千户使了个眼色,暗示千户打出最没用的发财。

千户示意,拿起发财就打了出去。

“发财。”千户将发财丢了出去。

“这张发财有~人~要~吗?”王资故意拖长音调,看着正德皇帝却用问向三人的口吻。

“肯定没人要,本公子告诉你,本公子自摸…”正德皇帝自己就摸了两张发财,怎么可能有人碰走发财影响牌序?

只要正德皇帝拿起牌山最上面的那张北风,正德皇帝赢定了!

“真的没人要这张发财吗?”王资又指了指牌河里的发财,问向三人。

“本公子说了没人要就没人要!本公子都两张了,你们凭什么要这张发财!”正德皇帝一激动,直接把自己的两张发财亮了出来。

正德皇帝越来越急了,那张逆转乾坤的北风,让正德皇帝放弃了思考,只是想要快点到自己的摸牌环节!

“那你不要这张发财吗?”王资又问向正德皇帝。

“本公子才不要发财呢!”正德皇帝直接焦急的抓起那张北风,准备重重的拍在桌上,证明自己赢了王资。

“你不要,我~就~要~了~哦~”王资再一次的拖长了音调。

“你要什么要!我都两张了,你还……”正德皇帝一听王资的话,就有些奇怪,王资凭什么要这张发财。

“不对!他还是能要的!”正德皇帝突然想起了一种情况,想到了王资能要这张发财的情况。

但正德皇帝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个就相当于正德皇帝一百血,差一张五费卡三星五费,商店已经刷出来了,只需要等回合金到了,就能三连三星了,但被王资一回合入了一百血。】

“我胡了,屁胡,单吊发财!”

王资翻开了自己最后扣下的四张手牌,赫然是三张白板,一张发财,

结合王资之前吃碰的三张三筒、一二三万、二三四万,王资组成了最小的致胜牌型——屁胡。

【正德皇帝是九五之尊差一张三星五费,被王资是四本五本赌狗狂d阵容抬走了。】

看到王资胡牌的瞬间,愤怒的正德皇帝直接将手中的北风捏碎了,捏碎的牌渣,直接让正德皇帝的右手流出了鲜血。

“时间到了,算账吧。是各出各的还是统一结算?公子我觉得你赢的应该是最多的,要不你定吧?”王资故意漏出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向在场的大赢家——正德皇帝问道。

“你也只不过是凭运气好罢了!刚好胡了一把抢了我的自摸,嚣张什么嚣张!这个麻将,就是纯粹比四个人谁的运气好,谁就能赢!”哪怕单项积分输给王资的正德皇帝依旧嘴硬的怒吼道!

“运气?这位公子你觉得战场上的排兵布阵是靠运气取胜的吗?”王资有些不屑的向正德皇帝问道。

正德皇帝是什么皇帝,恨不得天天北伐剿灭暴元余孽当一个马上皇帝的少年,兵法也不少涉猎,当然不认为排兵布阵是靠运气取胜。

“当然不是了,战争又不是儿戏,战场上的胜负怎么可能是靠运气决定的。”正德皇帝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既然公子认为战场不是靠运气左右,又为何说咱们打的麻将是靠运气取胜的呢?”王资继续向正德皇帝问道。

“麻将和战场能一样吗?你在说什么妄语?”正德皇帝觉得有些可笑,麻将什么时候能和打仗一样了?

“如果我告诉公子您,麻将就是军阵沙盘的简易模拟,公子还认为麻将就是单纯的靠运气取胜吗?”王资露出一副淡淡的微笑。

“麻将怎么可能和军阵一样!你别胡说!”正德皇帝反驳着王资,“兵者,国之大事,怎么可能和这种小小的玩闹之物挂钩。”

正德皇帝可是自认为自己是武曲星下凡,正德皇帝对于战争兵法的重视程度远远大于对这些玩闹事务的重视程度。

对于正德皇帝来说,战争才是一等一的正事,玩闹娱乐只是因为得不到战争才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正德皇帝可以承认自己在玩闹上输给了面前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王资,但不会承认自己在兵法军阵方面上输了面前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你今天必须给本公子说出个所以然,为什么麻将和军阵有关,不然有你好受的!”输急了的正德皇帝,再一次用了自己的老话术——仗势欺人。

王资倒是在正德皇帝的威胁下也不慌不忙,将牌河中乱七八糟的牌重新整理了一遍,按照每个人打出过的牌,分别摆在了四人的牌山前。

正德皇帝虽然第一时间不知道王资则是干什么,但是很快也就明白了王资这是在做什么了——王资将每个人打过的牌分类。

“这位公子,麻将有牌山牌河,而这牌山,象征着天地运势,也就是人无法抗拒的自然之力。”

“牌山的顺序,相当于两军对峙中的天气变化与其他自然现象。”

“牌山也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中的天时与地利。”

“俗话说得好,事在人为,而这牌河,就代表了两军在对峙中,双方主将所做出的可以由对方观测出来的变化。”

“牌河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中的人和了。”

“牌山乃未知的自然之力,那么请公子看看咱们这把的牌河有什么特点。”

王资这场牌局,可是在之前刘瑾进宫的那几个时辰里,精心设计出来的一场牌局,就等正德皇帝上套了。

【王资就是发牌员,想怎么发牌就怎么发牌】

正德皇帝看向四人打下的牌河,发现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啊?

脸上的疑惑之色也愈发浓重。

王资也不奢求一个刚刚打麻将一下午的人能从牌河看懂各家的手牌,这一技巧可是麻将顶级职业牌手才能掌握的技巧。

就连王资也是依靠上帝视角来专门做的这个特殊的牌局,真让王资去从看牌河猜各家手牌王资也看不懂,

“公子你没发现牌河这么多牌,没有一家打东南西北的风口牌吗?”

“就连中发白这三元牌也只有中出来了,其他的都看不见。”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一个单张的发财,和单张的一万,是个人都知道一万比发财好,”

“因为一万可以与二万三万以及自己本身搭配,可发财只能与自己本身搭配。”

“平时里大家都嫌弃的,不能组成顺子的七种牌,如今却在牌河中找不到了,这说明了什么?”

王资向正德皇帝指出了牌河中几乎没有七种不能达成顺子的两种特殊麻将牌——风口牌与三元牌。

【王资在战备区留了一堆别人需要的关键核心卡来卡对手搜牌,恶心对手】

“什么都不说明,这和战场有什么关系,你就是在胡扯!”正德皇帝这种新手哪里听得懂王资在说什么。

王资也不慌不忙,继续对正德皇帝解释道:

“假如我是暴元将领,公子你是明军大将,咱们两军对峙,连续几天之内,公子你都打探不到我重骑兵的动向,公子你会怎么做?”

“本公子会着重提防重骑兵……”正德皇帝下意识的回答道。

“那么公子你再看看我打出的这三张牌。”王资指向了了自己舍弃的六七八条。

正德皇帝的记性很好,看着王资舍弃的六七八条,推演了一下王资当时的手牌。

顿时明白了王资为什么连续拆掉一个顺子都不肯打那张孤零零的发财了。

就如同王资所说,王资的视角中,虽说王资手握三张白板以及一张发财,但牌河中除了两张红中外,根本看不到东南西北和发财这五种特殊的麻将牌。

正德皇帝看向自己的手牌,知道如果王资打下发财,自己就赢了王资一个小四喜加字一色的点数。

正德皇帝与王资之间的胜负形式也就会因为王资打出的这一张发财而瞬间逆转。

此番场景,和王资所说的明元两军对阵中,一方将王牌军队藏起来的情景一模一样。

等待北风与发财的正德皇帝,就好比将神机营隐藏埋伏起的大明主帅,静静的等待王资的孤战重骑——发财的入网。

“那你为什么非要拆顺子呢?万字牌不是也行吗?”正德皇帝有些明白了王资为什么不打发财了,可是正德皇帝还是不明白王资为什么非要拆顺子,

在王资第一碰的时候,明明可以打还没有连成顺子的万字牌,为什么非要打一个顺子。

“你看看另外两个人的牌河。”王资指了指两个牌搭子的牌河。

“他们二人的牌河中都是条子和筒子的混搭。”在王资的指点下,正德皇帝也看懂了二人的牌河。

“所以说他们二人极大可能都是在胡万字清一色!”正德皇帝与王资异口同声道。

其实早在正德皇帝连续打二万给王资吃牌的时候,两个人就能赢了,但受限于刘瑾“善意”的目光,二人都不敢赢正德皇帝。

“而这把又是最后一把牌了,我的积分应该是赢着的正分,而我的手牌就是一个屁胡的牌型,根本不可能做大,我为什么要冒险呢?”

“这就好比两军对峙,我已经有优势了,只要耗下去不出大失误我就必胜,我为什么还要冒险的派大军主动进攻呢?”

“公子哥你说说看,如果你是我,你会冒险打没人打过的万字牌呢?还是拆掉条子以退为进呢?”

王资再一次将麻将与战场杂糅在了一起,但这时候正德皇帝伴随着王资的讲解,已经不那么抵触王资这种将麻将与战场混为一谈的说法了。

在现在的正德皇帝的心目中,虽说麻将没有战场那样刀剑相向,但勾心斗角的程度,一点不比战场差到哪去。

麻将本身是没有罪行的,真正犯下赌博贪欲之罪的,是那些将亲朋好友置之脑后的赌狗。

对于赌狗来说,没有麻将也会有其他的赌博工具。

在后世,麻将经过了复杂且平衡的规则设立下,本身就是一款心机为主、运气为辅的智力竞技游戏。

相较于扎金花、牌九、骰子等等几乎是纯运气游戏的游戏,麻将的的确确是有一些高超的技巧在其中。

特别是以防守为主的国标麻将以及小鬼子麻将中,很多麻将牌手,都是能记住牌河中所有的牌来推算其他三家手牌。

【下棋游戏顶级选手的站位、卡对手牌、升本节奏时机、装备合成选择、利息把控等等细节。】

在后世的正规麻将联赛中,更有几名顶级的麻将牌手,能记住牌河中每一张牌打出的时候,打出者是打出那张牌的时候是模切还是手切。

手切:摸到一张牌后,将这张新牌插入手牌后,从手牌里打另一张牌出去。

摸切:摸哪张打哪张。

从对手每张牌的模切手切来判断对手需要什么类型的牌,以及推测差几张能组成赢牌的牌型、更为重要的是估计对手需要什么类型的关键牌来赢下对局。

甚至于还有进阶的空切技巧——摸到一张手牌里面有的同一张牌后,故意打出原本手中有的那张牌,将模切装作手切,来干扰对手判断。

总之,当麻将上升到顶级博弈时,已经不是单纯的运气游戏了。

王资也没有这么高超的博弈技术,他只是借着自己的“上帝视角”来给正德皇帝做局。

在赌场上,再牛逼的博弈技巧,也抵不过纯粹而又低级的千术。

正德皇帝经过了王资的几句点拨,机敏的他也很快“顿悟”了。

正德皇帝也想起来他观战王资最后一场麻将时,王资为什么连续打了三张二筒以及四五六筒子的顺子了。

在那场比赛中,虽说正德皇帝很讲道义的在看过了王资手牌后,没有去观察其他三家的手牌。

但是正德皇帝依靠自己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想起了那局牌河中所有的舍牌。

除了那个最后被王资送胡为屁胡的牌搭子的舍牌是杂乱无章的,其余二人的舍牌极其鲜明,一个是舍弃了所有的筒子和万字,一个是舍弃了所有筒子和条子牌。

很明显是一家条子清一色,一家万字清一色。

而就在王资拆筒子顺子前的一回合,两家清一色都打出了各自清一色的那种花色的一张牌。

现在的正德皇帝分析出来了,当时大概率两家清一色都已经只差一张牌就赢了,就等关键牌拿下牌局了。

而当时王资手中有几张被正德皇帝认为是废牌的牌——二万、七万、三条与八条。

这几张都是高危牌。

【对手需要的关键卡,王资卖不出去。】

对于当时大幅度领先、手中又有不能打出的废牌导致绝对不可能胡牌的王资来说,与其让清一色自摸,还不如试着送胡一个小屁胡,来保留更多的点数。

这不正是兵法中的舍小保大的计谋——李代桃僵吗!

【下棋比赛中,故意看对手在选秀需要什么,抢走对方需要的装备与卡牌。】

正德皇帝一个人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百三十五张麻将牌、与手中张让自己鲜血直流的破碎北风,有些不敢相信麻将牌居然有如此多的说法。

就在正德皇帝因为麻将的高深而发呆时,王资又给了正德皇帝一记重锤。

“假如这场麻将的四方换做四国,我是暴元余孽,你是大明主帅,而他们二人就是朝鲜与日本。”

“那么你觉得你从他们手中赢取几百万积分,但是在我这里哪怕只输了几十积分,”

“这几百万与几十分,哪个对大明来说更重要呢?”

“滔滔大明在上一次输了瓦剌几分后,可是怎样的大动乱啊!”

王资这话一出,毫无疑问就是在暗指土木堡之变,土木堡之变客观的来说对于大明的来说,只是损失了二十万的京师军队,泱泱大明能输不起一场二十万的军队吗?

可正是这二十万人中的一人——朱祁镇,大明的当朝皇帝,就如同最后一局牌局中的发财一样,成为了一张一击毙命的牌!

王资这段话如果传到言官与文臣耳中,是可以诛王资九族的大逆不道的言论。

在一旁的刘瑾听完后,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如果正德皇帝不爽王资这番话的话,到时候自己这个引荐人,也一定会受到牵连的。

在天朝的政治中,龙椅都是至高无上且经历了血腥斗争的。

对于很多皇帝来说,他们更重视手底下的官员是否忠心,而不是是否能干。

天朝能干的人多了去,可忠心的人不多。

对于下属来说,没能力不可怕、糊弄百姓不可怕,就怕站错位置、站错队伍。

所以说对于大部分经历过皇权斗争的皇帝来说,他们需要的是手下在方方面面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表忠心。

话术当然是表忠心的一方面了。

天朝的当权者,可以依靠下属话术中的潜台词,来判断对方的所处的位置到底是什么。

也就是天朝话术中,独特的话术位置性。

可正德皇帝是什么人?

是明朝唯一一名没有经历过皇权斗争就登上龙椅的皇帝,正是这份独特的成长经历,让现在还是年幼的正德皇帝相对于对方话术中的位置性、更重视对方话术中的正确性。

正德皇帝看了看窗外即将落山的余晖,余晖照射在王资身上与王资融为一体。

“公子?马上就要宵禁了,还请快快动身吧。”刘瑾也是第一次见目光失去往日光辉的正德皇帝。

现在的正德皇帝,仿佛整个人的魂都丢了,他的一切思路都被面前这个不知名的帅气少年所牵动。

正德皇帝慢慢起身,没有理会刘瑾的打搅,一个人在万众瞩目下走出了东海酒楼,走入了地安门,回到了皇宫紫禁城中。

刘瑾带着一帮小黄门与锦衣卫们,紧紧跟在了正德皇帝的身后,回到了紫禁城内。

等到正德皇帝浑浑噩噩的走到自己层级住了许久的东宫前时,看着相较于乾清宫内装饰更为熟悉的东宫,正德皇帝才恢复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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