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晨说着说着睡着了,江晚星拿来毯子帮她盖上。
一边的姜若梅也醉了,挨着童晨并排躺下,两个人像双胞胎似的连在一起。
小饭桌上只剩下江晚星和谢欣晗。
江晚星不知道该不该对谢欣晗说自己的烦恼,毕竟她跟谢欣晗才刚认识两个月。
谢欣晗偏头看向她:“星星姐姐,你心里有事。”
江晚星垂眸,踌躇了一下,慢慢地比划:【我想离婚。】
谢欣晗不支持也不反对,而是问:“那桃桃呢?留给叶家?”
江晚星摇头。
她不想离开桃桃,但她也不能强行把桃桃绑在身边,那是在拖累桃桃。
她不想让桃桃跟着她过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
“星星姐姐,你舍得桃桃吗?”谢欣晗问。
江晚星点头,随后又摇头。
半晌,她解释道:【我舍不得桃桃,可是桃桃跟着我,没出息的。】
谢欣晗咕嘟咕嘟灌下啤酒:“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要下雨,娘要离婚。现代社会,觉得不合适分开很正常。你是你,桃桃是桃桃。出不出息的,谁说只有一个标准呢?你看桃桃现在能吃能睡,健健康康的,不也挺出息的吗?”
江晚星点点头,谢欣晗一番话也很有道理。
长久以来,江晚星都被一种名为“出人头地”的观念裹挟,因为只有“出人头地”了,才不会受人欺负,才不会被家人讨厌。
可是,桃桃跟她不一样,桃桃并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
桃桃来到这个世界时得到过祝福,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欺负她,桃桃只要开开心心地做她自己就好。
桃桃想跟谁,由她自己决定就好。
但如果桃桃愿意跟着自己,即使再多困难,江晚星也要努力争取。
“对了,我哥专帮失聪人士打官司的,他这个人虽然不着调,但专业学得不错,能给你一些意见。”谢欣晗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微信推你了嗷~”
江晚星伸手握拳,抬起拇指弯了两下,意思是“谢谢”。
“不客,呃,气。”谢欣晗打了个酒嗝,起身走到童晨身边,也躺了下来。
江晚星又拿来毯子给她们一个个都盖好。
酒过三巡,几个小姑娘都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江晚星喝的最少,却也变得晕晕乎乎的,连带着看杯子都变得重影。
卧室里,桃桃抱着枕头在看电视,也是睡了不知道多久了。
江晚星刚想把桃桃换个姿势,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江晚星赶忙跑过去,透过猫眼看了看,瞬间酒醒了大半。
门外的人西装革履,周身散发出精英的气质。
是刘助理。
隔着门,江晚星往后退了一步。
在她心里,刘助理的作用跟四大爷身边的苏培盛差不多,不仅要帮上司协调各种工作,还要帮忙处理各种女人。
而且,今天是周六,刘助理来找他只有一件事,就是叶慕承翻了她的牌子。
可叶慕承不是跟江雾槿在一起吗?
这会儿又来找她做什么?
江晚星也听过圈子里有的纨绔子弟喜欢几个人一起,没想到叶慕承也会玩这么花。
江晚星顿时像含了苍蝇在嘴里。
她接受不了,她觉得恶心。
江晚星关上猫眼,不打算开门,还悄悄地走远了,企图制造没人在的假象。
可不一会儿,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江晚星跑过去开了静音。
桃桃却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妈妈,天亮了吗?”
江晚星摇摇头,双手并在耳边,歪了下头,意思是可以继续睡。
她拿着手机,退出了卧室。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了。
刘助理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太太,我这里有备用钥匙。”
备用钥匙?什么时候配的?
也就是说她不开门他也能进来?
一句话让江晚星又气又怕,她颓丧地开了门。
刘助理像机器人一样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江晚星微怒,比划问:【你怎么会有备用钥匙?】
刘助理摇头:“太太,我骗了你,其实我没有备用钥匙。”
还好,这样就不用跟房东要求换锁了。
江晚星一口气没松完。
刘助理接着说:“叶总有备用钥匙。”
【?!】
江晚星继续比划:【有什么区别吗?】
刘助理也很无奈:“太太,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江晚星很佩服刘助理说话大喘气的功力。
如果她不是苦主,她都想笑。
还是要换锁,这房子也不是她一个人住,一个陌生男人有钥匙,多危险。
至少也得让晨晨她们把房门钥匙换了。
刘助理看了眼时间:“太太,叶总请你回老宅。”
傍晚街道,路灯已经亮起。
江晚星跟着刘助理上了车。
只是没想到,叶慕承也在车上。
桃桃还没睡醒,嘟囔了声:“爸爸?”
叶慕承倒是很自觉地抱过了桃桃,桃桃在他宽阔的怀抱里也不挣扎,不哭不闹,很快进入了梦乡。
车窗升起,迈巴赫开始匀速行驶。
江晩星看向窗外的夜景,她浑身都没力气,不一会儿就靠上了车门。
回老宅就说明是叶老爷找他们有事。
叶慕承刚从温香软玉的温柔乡出来,就又被迫跟她演塑料夫妻。
用胯骨轴子想都知道他现在心情肯定不好。
只求他善良点,别把气撒她身上。
真皮座椅很软,坐了一会儿江晩星有些犯困。
清甜的果酒也是有度数的,这回儿酒劲上来了,她双眼没办法聚焦,视野也变得迷蒙。
胸口微微起伏,呼气都是灼热的。
“啧。”
不悦地声音从她耳边传来,江晩星睁眼,清醒了几分。
叶慕承皱眉,冷漠的视线扫向她,下颚线透出凉薄。
闻到自己身上微弱的酒气时,江晚星缩了下肩膀,有些不自在。
她身上的味道,确实跟车里白茶清冷的香气不搭。
不仅不搭,甚至是冲撞。
果酒在出租屋里根本闻不出什么味道,可到了密闭的车厢就特别明显。
就像浅色的茶水里滴了红色的墨水,整杯茶都废了。
“谁许你喝酒的?”
叶慕承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没好气。
江晚星喝了酒脑袋也变得迟钝了,晕晕乎乎地想着措辞。
她以为他今天不会来的,就跟姐妹们喝了点……
江晚星发觉自己的笔记本也没拿过来,根本解释不了。
“下去。”
叶慕承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