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衍见江明月趴在床边,脸色更是宿醉难受的惨白。
厉南衍盯了她半响,最后冷冰冰的生硬开口:“是你自找。”
江明月被掐过脖颈,出口的嗓音变得沙哑:“我自找,还是你自找!我从未惹过厉总,我们只是假夫妻,联姻的假夫妻,我不需要尽到妻子的义务,你也不需要对我做丈夫的义务,我只是答应过你和你演假夫妻,陪你秀恩爱。你自己去看看网络上,有多少人骂我,我不稀罕,可又有多少人在夸你,踩着我夸你,你眼瞎没看见?”
“呵。”她冷笑,“厉南衍,对比你和我,你才是最忘恩负义。我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厉南衍缓缓垂眸,对上江明月浓浓失望的眼眸,眸子里有一种让他抓不住,失去又会终生后悔的破碎,冷声道:“没有妻子的义务?你和谢楼出来开房上床就是你的乐趣?江小姐的乐趣是利用我去钓更多的男人?那你和你姐姐恐怕没什么区别。”
江明月从厉南衍口中对姐姐的诋毁,瞳孔震了一下,失望过后竟然是滔天灭地的伤心,嗤笑道:“厉南衍,你是世界上最没资格说我姐姐的人。
像你们这种天生贵胄的人,从来都不理解我和姐姐是多么艰难从夹缝里生存,也不能理解你哥哥对我姐姐的存在,也是你哥哥亲手将我姐姐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哥哥推你姐姐入深渊?我哥做的最错一件事就是要求和你姐姐订婚,你姐姐的十条命都赔不起他。”
“厉南衍!”江明月声音忽然拔高,充斥着数不尽的愤怒,“在你们眼里,只有你们的命最珍贵是吧!我和我姐姐的命就轻贱!”
厉南衍见江明月苍白的脸找不到一丝血色,心口再次掏空,他本不想说出那些话,素来冷静如他,从来都会克制,可今天面对江明月,竟然没有克制成功,反而口不择言。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也不会低头。
江明月素来也是能忍的人,可如今面对厉南衍,爱恨情仇就轻易展露出来,更加控制不住迸发的痛苦。
她掀开被子,翻身从床上起身,大步往外走,气场强势。
“你去哪里?”
“轻贱的人能去哪里?”江明月神色轻蔑,勾起的美眸尽是都是数不尽的嘲讽,“自然去潇洒过日子了。厉总难道还要看着我吗?”
“你不想解释?”厉南衍撑在床边,目光如炬的锁住她倩丽却又纤弱的身躯在目光里,不让江明月逃离。
江明月乍然被男人强势的视线逼得走投无路,有种被画地为牢的既视感。
她苍白的脸色又逼退一丝血色,脚步踉跄,“解释,我需要解释什么?解释厉总为什么始乱终弃吗?”
厉南衍眉色笼络起浓浓的阴寒,直直逼向江明月,“始乱终弃,昨晚的人是你吧。”
“你…”
江明月胸口涌出一股血气,她喉咙里泛着腥甜,不再想和厉南衍多说话折身,直接出门。
秦朗拦住:“二少奶奶。”
“别攀亲戚。”
江明月推开他肩头,直奔地下车库。
谢楼凝眸,顾不得穿上西装,追上江明月。
秦朗见江明月匆匆离开,立刻寻到厉南衍,见厉南衍坐在大床旁边,大床上的被子显而易见的凌乱,可见刚才房间内一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爷,夫人走了。”
“派人跟着,打断谢楼的狗腿。”
秦朗怔住。
“怎么,还不去做?”
见秦朗还不去行动,厉南衍嗓音里装满浓浓的不耐,似是铺天盖地的怒火。
一根烟从烟盒里敲出来,随即打火机里的火苗迅速烧向烟头,明黄相间又见幽蓝的火苗肆无忌惮又肆虐的燃烧起来。
房间里冷静又死寂得过分。
厉南衍浑身充满推搡又嗜血的气息,视线扫向秦朗,秦朗立刻腿软,解释说:“爷,二少奶奶只是联姻对象。
您…动心了?”
“…我没有。”
“可是…”
“没有可是,她还不能逃离,否则用谁来钳制住地牢里的神医。”厉南衍摆手,语气更为不耐,心里却冒出另外一种发自灵魂的声音:“你就是对江明月动心了,可你嘴巴上还不承认!”
又有另外一种声音立刻跳出来反对:“那不叫动心!只是江明月现在在身边还有点用处,不能让起肆虐枉为,再说了,江明月是联姻对象,还可以用来应付厉家,让他更加牢固的获得厉家,又有什么不好的。”
第一种声音却好似在嘲讽,语气又是如此笃定:“你不过是在给自己的心一个撒谎的理由而已。
你要是不喜欢江明月的话,你会纵容她花你的钱,纵容她对付你的人,纵容到把你自己的命门暴露出来。
如果昨晚江明月真的对你动手,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等死,彻彻底底等死!
你厉南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经历过无数次暗杀,早就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抱有怀疑,会这么纵容到把自己的命交给江明月。
你还说你没有动心?”
那种声音跳出来反对,似是炸毛一般:“动心?
江明月又哪里值得我动心!
她什么都不会,从乡下来的。
我这种身份的人注定过得是殚精竭虑又傲视群雄的生活,她绝对不会适应,也不会开心,而且她贪图的是自己的钱而已。”
“就算是贪图你的钱,你完全可以不给,可你不还是给了吗?”
“只是交易!”
“交易?你见过交易要一个月给六千万的交易?”
“你不可理喻!”
“你自己欺骗你自己!”
“就算是喜欢又能怎么样!她是江明芳的妹妹,是那个把你大哥害死的女人的妹妹!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你也听到了她刚才看你的眼神里有多少恨意,一丁点都没有爱情,只有恨!你醒醒吧,就算你喜欢,你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她的世界里根本不可能就只有你!”
“爷?您怎么了?”
“爷,老宅老夫人那边来了人,让二少奶奶回老家学规矩了。”
秦朗又连续叫了好几声。
直到厉南衍从深深的思绪挣扎里拔出来,听到了秦朗的催促,脸色不佳,“几点?”
“每天下午两点到晚上八点。”秦朗把训练礼仪的日程表给厉南衍拿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