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凌亲了他一下,“乖,我叫人给你准备火锅。”
宇文皓侧头瞧着媳妇走出去,托腮,他知道自己讨厌,可回想着一辈子,他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老元,和她相守的每一天,心里都是满满的。
他只是希望,阿t也能如此。
如果他心里没有七姑娘,哪怕一辈子不娶,他也不会着急,顶多是唠叨几句,但分明是有这么一个人,可惜了。www.)
火锅吃得很尽兴,孩子们不在身边的日子,又要重新开始了。
最近公务繁忙,吃了饭之后,把折子拿回来看,元卿凌在旁边陪着他,时而说几句,夜静谧,但很好。
看完折子,已经是子时,穆如公公已经进来催了几次,该就寝了。
宇文皓还没困,只是不能连累老元陪着他熬夜,便相拥睡去。
翌日起来,元卿凌跟他说几天之后要回去一趟,是项目的事情,顺便看看杨如海另外一队的新药数据,再抽点秋嬷嬷的血回去化验,看看抑制的效果,她自己再回来做调整。
“去多久?”宇文皓问道。
“一个星期左右,我也不能留太久,怕秋嬷嬷这边有什么问题。”元卿凌道。
“那行,我送你到镜湖吧。”
“不用,又不远,送来送去的多麻烦!”元卿凌笑着道。
宇文皓道:“好吧,孩子们走了,冷静言和红叶走了,徐一也走了,汤阳走了,现在你也要走,顿时觉得我才是最孤独的人。”
元卿凌抱着他,“我很快就回来的,别这样。”
宇文皓环抱她的腰,眉目促狭,“跟你说笑呢,你们是去办正经事,我怎么会埋怨?再说,我最近也忙得很。”
“一天三顿,一顿不能缺,不能找顾司和四爷喝酒,你们几个喝起来就没谱,自己想喝的话,吃饭的时候和公公喝一杯就好,不能贪杯,喝酒之后不能泡浴……”
宇文皓吻住她的唇,“唠叨!”
穆如公公刚捧着龙袍推门进来要伺候更衣,见此情况,急忙就退了出去,笑得慈眉善目,真好啊,皇上和娘娘如今还这么恩爱,真是罕见。
等了一会儿,便听得皇上喊了,“穆如,龙袍!”
穆如公公马上推门进去,笑盈盈地道:“老奴来了,皇上,老奴为您更衣……”
宇文皓一手拿了过去,“都说不用,这么多年也没记住,你往后不必起这么早,外头有值夜的人,让他们熨好送过来就行。”
“那是老奴的分内事!”穆如公公过来伺候,哪怕整整袖子,修修领口,总还是要有伺候的模样,伺候皇上他已经做了几十年,不让他伺候,他不习惯啊。
如今在宫里,旁的什么事都不用他劳心,唯独就伺候皇上这事,再不让他做的话,他就是个废物了。
一个废物,还怎么活呢?
宇文皓整理妥当之后,对穆如公公道:“你不必跟着去,回去休息!”
说完就大步出发,穆如公公眼底还是流泻出了一抹黯然,他老了,年轻的帝王需要活力的人,所以他才会叫徐大人进宫伺候吧?
元卿凌把他这一抹黯然看在了眼底,前后一想,也就明白了。
穆如公公,缺乏被需要了。
其实老五是体恤他,怕他辛苦,毕竟伺候了太上皇这么多年,劳苦功高,希望他能安享晚年。
但是,一个一直忙碌的人,忽然被搁置下来,而且,他年纪还不算特别大,武功又那么好,身体素质不比年轻人差太多。
忽然让他闲下来,他怎么能习惯呢?
而如今御书房也好,啸月宫也好,他虽然都在,可老五叫人办事,都不会叫他,是他自己上赶着来,大概是以为老五嫌弃他老了吧?
“公公!”元卿凌叫了一声,有些愁眉,“老五最近晚睡,脾气有点急躁,肝火旺盛,你看,是不是该叫御医开几副清热去火的药呢?”
穆如公公紧张地道:“皇上上火了?那得叫御医过来请脉才行啊。”
“请脉倒不必,我给他瞧了一下,是上火了,你看,给他弄几服药,煎熬好送过去御书房给他吧。”
穆如公公连忙就道:“好,好,老奴这便去。”
说完,他施礼出门,一副忙活起来的样子。
仿佛活力又回来了。
元卿凌写了几个字,然后叫绿芽送过去御书房给老五,要等议事空档的时候才送进去,不能耽误他办公务。
绿芽领了纸条,便到御书房外等着,逮到空档才叫御前侍卫送进去给皇上,就说是皇后娘娘送的。
老五今天和大臣们吵得是唇干舌燥,他之前提拔的一个官员,犯了一点错误,被老臣们逮着就往死里怼。
那官员如今跟着四爷办事,属于发展部衙门的官员,办事能力很强,但是性子比较狂傲,平日里办事雷厉风行,在礼貌上得罪了一些老臣子,属于人缘特别差的那一类。
而这一次,他的夫人收受了一千两银子的贿赂,竞标城郊驿馆的建造,这驿馆是专门用来招待那些来北唐发展的别国商人,所以规模比较大,工部和发展部一起办这事,决定以招标的方式外包出去,商人重利,也重效率,工部和发展部监督着办,那事半功倍。
而这位夫人收了银子之后,也没告诉夫君,且好死不死的中标的正好是这位送了银子的商人。
这事闹出来之后,这位官员已经马上向他请罪。
宇文皓叫四爷调查过,他确实不知情,且定下那商人是四爷的意思,和他无关。
宇文皓也权衡利弊过,这官员确实能办事,加上这件事情里有很多误会,比较清晰的一点是他不知道夫人收了银子,知道之后马上退还银子且请罪,就打算从轻发落,罚俸三年。
可老臣们不愿意啊,难得逮到机会要弄了他,今日便联名上奏,要把这位年轻官员革职查办。
人才难得啊,宇文皓怎么会愿意把他革职查办?好说歹说,吏部纪录在案,五年之内不得升迁。
这事吵完,宇文皓坐在椅子上,看着老臣们满意地鱼贯而出,一个个往日动不动就说这里疼那里疼,吵架起来中气十足。
怪不得父皇以前对着他们的时候都不爱说话,这样吵下来,一整天都不愿意发声了。
嗓子都嘶哑了。
他才得空拿起老元的纸条看,上头写了一句话,最近忽略穆如公公了,他需要被人需要。
宇文皓怔了怔,不由得微微一笑,他是体贴穆如,但是却忘记了一个人存在的最大价值,就是被需要。
“皇上!”穆如公公悄然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另一只手捧着一盅药,脑袋探进来,“老奴进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