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在到达神界的前一刻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眼被自己抓着的人,依然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装得下去?
亥北冷笑一声,忽然就松开了手。
他将风管家从云霄之上丢了下去!
风管家迅速地坠落下去,如果没有人能接住,那他就要摔了个粉身碎骨!
可是,这人完全没有醒过来,就像一片柳叶一样轻,一样无力。
凉月追到一半,就瞧见有个东西朝自己这边砸过来。
等她看清是什么东西,她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将人从半空擎住了。
师父!
凉月大呼!
可这人根本没反应。
凉月扶着风管家,不停地唤着:师父!师父!醒醒!
风管家紧闭双眼,根本不理凉月。
啧!
亥北突然出现,凉月立刻紧张地将风管家护起来。
你不能杀我师父!
我错了!你也错了!
亥北泄气地说。
他不是花酿,你的师父!虽然方才,我也这么以为。
凉月盯着亥北,见他已经收起了杀意,又低头看了看风管家的惨白的脸。
他伤得很重,你还是好好医治他吧!
不是!那他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他的识海?
凉月很奇怪。
他身上确实有花酿的味儿,不过花酿估计是跑了!
亥北俯首叹息,唉!又晚了一步,我又没能抓到他!
凉月往风管家眉心一探,心里顿时泛起更大的波澜。
她可以进去风管家的识海了!
那么也就是说,之前的风管家,是花酿!
凉月与他近在咫尺,他却要披着别人的皮囊,与自己相处。
所以方才,在房顶上,与凉月说话的,提醒凉月不可伤人的,正是花酿。
也就是因为这么一会儿,亥北也寻到了花酿。
可惜,他们都迟了一步。
这个老狐狸!
亥北拂袖,走了!
他倒是洒脱,离开得迅速。
只留下凉月在此,对着重伤不醒的风管家,痛心疾首。
师父!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现身呢!
凉月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得落寞!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得失望过。
你躲着天帝,躲着亥北,为何要躲着我!
心里难过得好像被一座大山压着,要把她带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是夜,凉月才回到玉笙院,疯王面色不悦得等着闺女回来。
他是要训斥她的。
她把白洞庭交给自己,就一直在忙,根本没有搭理白洞庭。
那可是她未来的夫君。
是他这个当爹的为自己的女儿选的良缘。
可是,这闺女根本不开心!
虽然在旁人看来,凉月答应了婚事,就算是圆满了。
可疯王不满意。
因为闺女选择出嫁,根本就是权衡利弊做出的最佳选择而已。
这不是他的初衷。
他以为白洞庭与凉月青梅竹马,他们两情相悦,该是开心的。
可现在看来,她闺女的心事,要比他想象得还要重。
嘎吱!
门开了,一只手攀着门板进
来了,随后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也进来了。
浓重的酒气刺激着疯王的鼻子,疯王本就郁闷,这点酒气就像是一根火苗,一下子将刚刚熄灭的篝火又给点燃了,并且,是一瞬间就火光大盛!
嘿嘿!疯爹!
凉月抵着门,她有点看不清疯爹,但她知道,这里除了疯爹,没人敢进。
疯王强忍着火气,他倒是想听闺女能说点什么出来。
稍微有点灵力的,都多多少少学一些解酒的法术。
可是,凉月今日,就想醉。
她不想清醒。
我醉了……
凉月让出了门口的位置,留出了出入的通道。
我要歇下了!
疯王目光定在闺女手上提着的两坛酒,这是要歇下的意思吗?
凉月冲着疯王又是嘿嘿一乐,可是疯王明明瞧见,闺女的眸子里,是湿润的,红红的眼眶,分明是刚刚哭过了。
疯王心里咯噔一下,从什么时候起,闺女要背着自己哭了!
我……真的累……
凉月的嗓子,也是哑的!
是谁!
让闺女这么伤心!
是白洞庭那个臭小子吗?
疯王上前,伸手去扶凉月,凉月却抬手挡住了疯王。
凉月……
月光下,疯王看到闺女脸上未干的泪痕上,又多了两道滚烫的泪水。
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在下巴那里凝结成一滴很大的眼泪。
这眼泪似乎有千斤重,直砸得疯王的心肝脾肺肾都狠狠得抽痛了起来。
你不想嫁,就不嫁!
这个时候,什么约定什么誓言,顾怀酒都不想管了。
他不是大凌的摄政王,他就是一个心疼女儿的老父亲而已。
凉月却哭得很凶了,她倔强地摇头,将眼泪都甩飞出去。
不,我嫁!我要嫁给白洞庭!
凉月长长地吸了口气,我不等了!我不等了!
凉月高举一坛酒,仰面倒了下来,酒水没有入口,全部都砸在了脸上。
疯王冲上前,阻止了凉月,摔碎了酒坛子。
等什么!等谁!你说清楚啊!
凉月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疯爹,从前,我一直以为莽原,是最可怕的地方。现在我知道了,这世上最痛苦的地方,根本不在莽原……
凉月顺着门板滑下,蹲下来咳嗽了起来。
又哭又笑的,看样子比他这个疯子还不正常!
疯王还没说出安慰的话,凉月竟又抬起脸颊,素白的脸,精致的五官,这么夺人心魄的美貌,竟然也会被情所困。
只因为那个人,是她永远触不可及的。
是我自以为是了。果然,我还是做个妖主,老老实实地,守住我该守住的就可以了。我不能痴心妄想……
这怎么又拐到这边来了。
疯王将闺女扶起,掺到了榻边,凉月缓缓闭上眼睛,眼泪却还是不断地从眼眶里流出来。
说实话,疯王有点嫉妒,他死了,她闺女可能都没有这么伤心吧!
好不容易,哄着闺女睡着了,这丫头嘴里却还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疯王凑过去一听,凉月唤的,竟然是师父!
花酿?
这个久违的名字,疯王始料未及。
他震惊地回忆方才闺女方才说的话,许久许久,他都没有缓过神来。
难怪这丫头对
白洞庭不冷不热的!
花酿那个人最大的缺点是抠,最大的有点就是长得好看啊!
那是白洞庭望尘莫及的!
可这并不是疯王最震惊的。
而是,已经十年了,凉月怎么又突然提起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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