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沉声道:“你是说唐人街的命案是他干的?”
大飞点头道:“对,您赶快跟警察说说,放了我,我告诉您全部情况,万一被人发现我在您这,咱们都有危险!”
张晨沉吟了一下,问道:“他发现你了?”
大飞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应该是知道了,幸好我跑得快,连换了几样交通工具来到你这,你要是不救我,我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几个警察听不懂中文,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个华夏人在说什么,不过,看来两个人确实是认识的,压着大飞的警察不由得也松了松劲儿。
张晨想了想,对警察道:“这个人我确实认识,是来找我谈事情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几个警察也松了一口气,为首的警察笑道:“那好,不过时间太晚了,您也要注意安全。”说罢解开了大飞手上的手铐。
张晨点点头,再次向警察表示谢意,几个警察敬了个礼,继续巡逻去了。
大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扶着院子的栅栏直不起腰来。
张晨打开院门,把大飞放进院子,让他在房子门口等着,自己上了楼,粗略的告诉了汤淼淼情况,让汤淼淼不要下楼。从书房找到便携式录音机,想了想,又从床头柜拿出一把格洛克17,把子弹上膛。这才下楼把房门打开放大飞进客厅。
张晨坐在正对房门的单人沙发上,示意大飞也坐下:“说吧,说细一点。”
大飞神经兮兮的看了看周围环境,张晨平静道:“在这里是安全的,不用担心。”
大飞自嘲的咧了下嘴,正想开口,嘶哑的声音却吓了他自己一跳。
张晨起身从厨房给他接了杯水,大飞感激的看了张晨一眼。
咕咚咕咚的把杯子里的水喝光,大飞舔舔嘴唇,把自己这几个小时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他早就看到了放在边上的录音机,但现在他也没什么其他选择了。
张晨听得很认真,有很多地方都会追问得很细。
“你说他们要对我不利,这一段你再说一遍。”张晨平静的问道。
大飞已经翻来覆去的说了几遍,但张晨发问,他又不敢不答:“我听到烂仔成问虾仔,那几个老东西都除掉了,那几个报警把他抓起来的用不用也一起做了,虾仔说先不要节外生枝,等内部情况稳定了,再下手。”
“张先生,我说的这可都是真的啊!”大飞眼巴巴的看着张晨。
张晨没理大飞:“你为什么不选择报警做证人或者找华家帮忙?”
大飞打了个冷战:“不能报警!不能报警!这边很少判死刑,而且如果证据不足,不能钉死虾仔,他一定会杀了我!”
“华仲兆还在警局关押,华文戈根本不可能理我,再加上,他们都不靠谱,说不定转手就把我卖给虾仔了。”大飞低声苦笑道。
张晨点点头,这大飞倒是不傻。
张晨突然狠狠地盯着大飞,手也摸在枪上:“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住哪的?”
大飞一哆嗦,“我、我、之前华少,啊,对,华仲兆派我盯您的稍,我跟了两天,但真没对您不利的心思。”
张晨脸色缓和下来,应该说的不是假话。
张晨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着,这个虾仔真会对自己下手?可能性不大。
除非他疯了,不管在哪里,谋杀一名亿万富翁,都是极小概率事件。
帮派内部火拼,警方还可能睁一眼闭一眼,但如果把范围扩大到普通人,甚至嚣张到大资本家这个层面,美国警方必会以雷霆之势扫荡这些帮派。
只要虾仔不傻,就不可能这么干。
但也不能不防,自己和身边人的人身安全,不能指望在对方的智商和是否理智上。
张晨看着大飞:“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大飞可怜巴巴的看着张晨:“美国我是不想待了,在这边这么多年,一事无成不说,现在又有了杀身之祸。我希望您帮我买张机票,我想回国。”
张晨没说话,大飞急切道:“我现在身无分文,要是继续留在旧金山,肯定死路一条,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了!”
大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求您了,求您了。”
张晨缓缓道:“你先起来,一张机票而已,只是小事。我是在想,既然虾仔让那几组人都回内地避风头,你这时候回国,会不会也有危险。虽然华夏很大,但只要有心,找个人还是不难的。你的护照编号、出入境记录,你也知道,在内地,只要肯花钱,这些信息都能得到。”
大飞面色一变,“他们、他们应该不会那么绝吧?我都回国了,又不在美国,不会危害到他。”
张晨笑了笑:“你只要存在,对他们就是危害。要知道,洪门也不是铁板一块,内地一样也有洪门势力,虾仔只要不傻,就不会让其他洪门分支找到你,因为谁把你找到,就能打出清理门户的招牌和虾仔对抗,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大飞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那怎么办。。。。。。”
张晨把大飞搀起来,“刚刚你说,你也入过洪门对吧?”
大飞点头道:“是,但我就是个外围成员,刚来美国的时候举目无亲,想找个靠山,就跟同乡一起托门路进了洪门。进来才知道,和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基本也没落着什么好,反而因为帮会背景连工作都不好找。”
张晨目光闪动:“好不容易从国内来美国,就这样回去,你甘心么?”
大飞低下头:“不甘心有什么办法,总比丢了性命强。”随即苦笑道,“回国虽然也有危险,但我真不敢再留在旧金山。”
张晨笑了笑:“那你回国后准备去哪儿?”
大飞画着圈圈:“只要不是粤海,哪儿都行,那边是虾仔的大本营,他把那几个人都送到那边去了。我老家是河东的,我想回老家看看。”
大飞随即自嘲道:“也不怕您见笑,我88年考上大学,虽然不是什么好学校,但也是天之骄子。我是我们村唯一一个大学生,当时村里人敲锣打鼓送我去山南上大学。结果自己不争气,才一年就因为那事被学校开除了,申请政治庇护又申请不到。90年只好跟人一起偷渡到这边,一晃六年时间,除了中间借着大赦拿了绿卡,可以说一事无成。可回国能干什么,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张晨点点头:“好吧,既然这样,我给你买一张去京都的机票。但为了谨慎起见,短期内你先别回老家,说不定他们能打听出来,去你老家蹲点。”
大飞哆嗦了一下:“对!对!我忘了这个茬了,还是您想的周到。但我不回老家怎么生活啊?”
张晨关切道:“这样吧,你去滨城,我给你一个电话,你去找他,先在我的公司干一段时间,看没危险了,再做打算。”
(本章完)